于是刘母极不乐意的清了下嗓子:嗯哼!
刘隽生到底是个晚辈,并不知道自己老爸和容柠之间的那些过往,还以为容柠只是自己老爸的一位老朋友,所以也不大理解老妈这会儿为啥会这么夸张的清嗓子。
他以为他老妈这是出门颠簸数日,染了寒气,嗓子不利索,于是忙说:妈,你是不是着凉了,我给你倒杯热水暖和暖和。
刘母本就憋屈,这会儿听了刘隽生的话后更是憋屈了!瞧瞧她都生的什么蠢儿子!把她的情敌公然给引进屋来不说,还将人待为上宾!
真是要气死她了!
刘母一肚子的火气不好当着容柠的面发作,只得转身走开,气鼓鼓的去到客厅里面坐了下来!
原本刘母以为自己这么走开之后,他儿子丈夫怎么也得来过问几句吧!可是谁知道她走开之后,人家那几人反倒是说得更热络了!
刘中庭难得见到容柠一面,此番能在自己家里头见着容柠,可真的是把刘中庭给惊喜坏了!
他匆忙洗了个手之后就在饭桌旁坐了下来,拿起公筷给容柠夹了几筷子的菜,客气道:小柠,来了这里就当是自己家,千万别客气。
客厅里坐着生闷气的刘母裴秀芝在听了刘父的这句话后,那是更加的气了,气得险些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什么叫来了这里就当是自己家?怎么地,还想让这狐狸精登堂入室的留在这个家不成?
偏这个时候又听容柠笑着说:中庭啊,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我今天上午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跟你年轻时很像,当时我还琢磨着,这孩子该不会是你家的什么亲戚,没想到竟是你儿子!
然后又听刘中庭说:是啊,当时你走之后我就和秀芝结了婚,第二年这孩子就出生了,算起来,你离开这座省城,已经整整二十四年了!
刘隽生今年二十三岁,当年容柠离开之后第二年刘隽生出生,那容柠可不就是离开了整整二十四年了?
二十四年啊!
都说是人生漫长,可是仔细想想,人生真的是很短!光阴催人老,刘父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再等几个二十四年。
曾经他以为自己和容柠之间年轻时的那场错过将会是一辈子的永别,终于上苍厚待,在他还没有太老的时候,有让他以这种温馨的方式重逢了容柠
而容柠呢,回首往事之时,也是忍不住的感慨:是啊,时间这一年年的过得,真是太快了
记得当初她离开省城之后从亲戚口中得知刘中庭和裴秀芝结婚的事时,还黯然神伤了好一阵子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便是那样的黯然神伤也是一种奢侈。
因为只有年轻人才伤的起,现在她老了,伤都伤不起了,只求能像草木那般,无情亦无恼的安度余生。
小柠,这些年来,你过得可好?刘父问。
容柠叹息一声:没什么好不好的,不过就是每天画个画儿,然后再教学生们画个画儿罢了。
刘父不由道:还和以前一样,喜欢画画。
容柠苦笑了一声,没有作答。年轻时候画画,那是因为喜欢,现在画画,是因为荒芜的人生需要一个精神依托,不然这日暮晚景,又该如何排遣?
见容柠的表情略带凄凉,刘父怕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忙止住话题,另外问了句:你现在哪里安家?家里人可好?
容柠简单的答:现在京市教书,家里人都挺好的。
刘父又拿起桌上的公筷,给容柠夹了几筷子的菜,放下筷子之后,想要再询问一下容柠的近况,可不知是情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时候刘隽生看出父亲的为难来,便想帮父亲一把,他代刘父开口了,问容柠:容老师,您的孩子应该也和我差不多大了吧?还有您先生,是不是也在京市工作?
容柠看了刘隽生一眼,目光里透出些许的哀伤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回答说:我没有孩子。我先生早在八年前就跟我离婚了。
离婚?刘父刘中庭蓦然一愣。转而想起七十年代国内的大环境,心中不禁了然好几分。看来容柠这二十多年来,吃了不少的苦啊!
然而她在国内吃苦时,他却远在国外,丝毫都帮不了他,这让刘中庭的心里忽然就升起了强烈的自责!
容柠不想这饭桌上的气氛因她而变得沉重,忙开口说:过去的事都不提了,其实我现在过得挺好,京市美术学院给我的待遇很是不错,我衣食无忧还有那么多可爱的学生,这不,省城这边鲁洁厂也找到我,要给我两成的股份请我当设计师,我呀,这辈子的福气都在晚年,人越老,就活得越舒坦!
丁穗不失时机的恭维:容老师,您可还正年轻呢!哪里就晚年了?你是不知道,我今天上午第一眼看到你,还以为哪里来的漂亮姐姐呢?
容柠笑了一笑:你这孩子,就是嘴甜,我可不是什么姐姐,按辈分你得叫我阿姨。
丁穗立即依言叫了声:容阿姨,以后鲁洁厂的服装设计图稿,就劳烦您多多费心了!
容柠应道: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自是会尽全力。
丁穗听了这话,心里一阵高兴,本来以为今天和容柠的商谈要因为刘父刘母的突然回家而打断,却是没想到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一阵,竟是将合作的事情给说定了!
过程虽然有点失控,可是结果却很圆满,总的来说,她此行来省城的目的也算是圆满达成了!
饭厅里面的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如此就衬托得客厅里生闷气的刘母裴秀芝格外的多余!
本来裴秀芝就因为刘父对她的忽视而气得要吐血,刚才有听闻容柠说没有孩子还离了婚,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又气,又酸,又难过,只逼得刘母呦,恨不能当场掀了饭厅里的那张饭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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