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姐看她的眼神变了变，这家庭关系挺厉害啊，外甥女比舅舅还大。

    走好流程在一旁等就行，林瑾和于琮也不熟，两人说不上什么话。

    于琮见林瑾不自在，这才找话题开口，“张启今天想来看看你妈，打算给点钱，没想到遇到这么一遭。”

    张启变了很多，林瑾也察觉到了。

    “他要是一直能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妈也很关心他，还要麻烦你看着点。”林瑾客气道。

    于琮见她态度改变，也松下一口气，“如果张启知道你现在能这样说话，恐怕能立马生龙活虎地跑出来。”

    “小孩本性不坏，就是之前路走岔了，他也念着家里人，只不过方式有点极端。”于琮帮张启在林瑾面前说话。

    如果在今天之前，林瑾肯定不愿意听，她这人就像顾池说的那样，挺一根筋。

    喜欢把好与坏分的清清楚楚，张启这人在她眼里被分类到不能接触的那一类。

    可偏偏今天如果不是张启，说不准小孩就被带走，不知道要受多少的苦头。

    “今天的事，多亏了张启。”林瑾好半天才公正地说了这话。

    小肆的事，她怨张启。

    可今天小壹的事情，确实要感谢他。

    “张启这人虽然性格一般，但真心想和家里人好，他今天这样拼命，是想在你们面前抬起头，希望能正大光明地回家。”于琮说完笑笑，还挺羡慕。

    张启这人虽然混，可一直有关心他的姐姐，就算

    林瑾讨厌他，但他们还是亲人。

    有家人，多好啊。

    “以后我会尽量不用敌视的态度对他，或许是我对张启抱有偏见。”林瑾反思。

    她对张启的这个态度，和别人一开始对孩子们的态度又有什么区别。

    果然人很自私，同样的事换到别人身上就难以原谅。

    “他这回受苦也算将功抵过了。”于琮放松了。

    “你这老板还挺称职，比我们都了解。”林瑾看着他说。

    于琮挑挑眉，“还成吧，我这人关心迷途少年。”

    “热心肠。”林瑾笑着点评，“真像我哥。”

    “你还有哥？没听张启说过啊，他居然还有个大外甥呢？”于琮觉得有意思。

    林瑾摇摇头，“不是亲的，只是关系不错。”

    “这样啊，挺好的。”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反倒缓解了一开始的尴尬。

    张启出来的时候脑袋和手都被包着，看到林瑾在这又不知道说啥好。

    “张启，谢谢你。”林瑾先走上前鞠躬道谢。

    “这……也没什么，你别整这出，我多不好意思。”张启一只手想扶林瑾，但又想起来林瑾打人凶残的样。

    有点害怕地放下自己的爪子，“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不用这样。”

    “该谢还是要谢，你今天确实帮了大忙，不然恐怕我们连孩子丢了都不知道，今天的事，谢谢你。”林瑾很诚恳地开口。

    对上林瑾的眼神，认真，感激，这一起都是张启这辈子都没得到过的。

    那一刻他

    有些鼻酸，啊，原来他这种人也渴望被人正视，也希望能被人看得起。

    “没……没事。”

    张启说话的时候多少有点哽咽，他抓紧手才没让自己哭出来，刚刚头上缝针他都没想哭，只是在心里骂一句，真他么的疼。

    “我妈……她说为你骄傲。”林瑾笑着说。

    “哈哈，这又啥。”张启说这话的时候，嘴唇都在抖。

    他原来也能让人骄傲呢。

    “给她打个电话吧，我刚刚和她说了你的事，挺紧张的，让你出来联系一下她。”林瑾拍拍他肩膀。

    张启现在身体其实有点虚，于琮带他去外头花园里，“我去给你买点水。”

    找了这么个蹩脚借口离开，张启犹豫半天才拿出手机给张艳芳打了电话 。

    没几声，那头就接起来电话，传来熟悉的声音。

    “张启啊，你没事吧，听说受伤了啊，医生怎么说，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张艳芳担心地问个不停。

    张启哽咽地说不出一句话，只有他姐不管在什么时候，首先关心的都是他的健康。

    “没事……能有啥事啊，划了个小口子，明天就好了。”张启咬着牙，才强行忍着情绪故作轻松地说。

    “你别骗姐啊，小瑾怎么说还要缝针呢，是不是很疼啊，要不要姐现在来医院看你？”张艳芳急得在哭。

    “哭啥啊，我好着呢，你就瞎担心，真没事。你别听你姑娘瞎说，明天我还能去上班呢，过两天空了我就回来看你

    。”张启说这话还有点开心。

    “你姑娘不怪我了，她还和我道谢，姐，我以后可以正大光明回来看你了。”张启觉得浑身舒畅，头上和手上的这点痛算什么。

    他至少争了一口气。

    张艳芳听到他说是这些心里头难受，但还是骄傲地说：“好样的，张启，这回做得真爷们。”

    张启回想自己长这么大，好像还没被姐夸过。

    他用手捂着手机，大喘两口气，然后才重新将手机拿到自己耳边，笑着问，“姐，那你高兴不？”

    “高兴。”张艳芳轻声说，“这回如果不是你，那两个小崽子恐怕麻烦了，小启啊，姐这回真的特为你自豪，以后谁还说你什么都做不了。”

    张启咬着手指关节，好半天才说，“姐，以后我会努力更出息。”

    想让你一直高兴。

    “好，好，只要你上进，怎样都好。”张艳芳哭着说，嘴却咧着笑。

    “那肯定的。”张启笑着说，可眼泪却流个不停。

    他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挂断电话，张启捂着脸大哭，却又没哭出声，他终于，终于能像个人一样堂堂正正地活着了。

    于琮手里拿着饮料和纸巾，看着不远处的人笑笑，算了，暂且还是不要过去。

    林瑾从医院这边又跑到了顾池那，他们现在正在接受调查。

    林瑾紧张地询问小壹和小木身上有没有什么伤，顾池摇摇头，“孩子还算好，基本没有什么伤，大部分伤都冲着张启去了。”

    小

    壹冷声补充，“小木被打了，身上两下，脸上一下。”

    他倒是记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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