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燕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我不能要。”
杨老九也站出来反对。
张启年故意装出不悦的表情,道“要不是晓燕姐救我,我早就没命了,难道我这德隆集团大少爷的一条命,还不值这么点钱吗?”
杨晓燕道“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初去救你,并不是冲着让你回报才救的,而且要说报恩,你早就报过了。
你还给我们村捐了这么多钱修路,我若是再要你的股份,那我成什么人了?我不能要!”
“好人就该褒奖!”
“没说不该,是太过了!反正我不要!”
俩人继续争辩,声音越来越大,一个非要给,一个偏不收……
周沫的头在这俩人之间来回地转,她真的很想说一句,“要不就当是借的吧,到时候赚了钱再还。”
农家乐开起来,凭借她那灵泉种子的威力,早晚也能赚到这一百万的。
而且她还打算把农场里的各种种子拿出来试种,如果农场种子在现实世界中也能种出来,并附带特殊功效的话,那她不想发财都难了。
可是她只有十岁,这话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出口,她怕在张启年面前崩人设。
下屋里,杨小谷的爷爷奶奶以及爸爸三人支着耳朵,仔细地听着上屋的动静,心里那个羡慕嫉妒啊。
天下掉下来个大馅儿饼,你欢欢喜喜地张开怀抱接着就是了,怎么还往外推呢?
他们都恨不得冲上坡去告诉杨晓燕,“你不要我要啊,给我吧!”
这杨老九家的女儿运气真好,一捞就捞到个腰缠万贯的大财主!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去学游泳还来不来得及……
村支书领着人杀好了猪、宰好了羊,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带着自己的银行账号爬上坡来请张启年了。
张启年看到村支书,故意冷下脸来,装成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村支书心里一突,答应捐的钱还没到账呢,怎么就生气了呢?
弄明白了怎么回事,村支书把杨老九叫出门外,两人在外面嘀咕了一阵,杨老九进来了。
“晓燕啊,张少爷要给,咱们就收下吧,只是这个股份,要重新分配一下。”
一番商讨之后,张启年要了15的股份,杨小满占45,剩下的归杨晓燕和周沫母女俩。
张启年满意了,这才接过村支书给的银行账号,往里面打了五百万之后,又给杨晓燕的账号里打了一百万。
村支书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高兴地说道“走,都上我家吃酒席去!”
周沫跟着大人们一起到了村支书家,沾了张启年的光,被安排上了主桌。
周沫喝着甜米酒,看着被村民们轮着敬酒的张启年,感慨道“好人啊,简直就是财神爷座下的送财童子!”
来一趟不但解决了她的心头大患,还给了她家赚钱计划的启动资金。
至于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时间长着呢,慢慢观瞧吧。
张启年在村支书家热热闹闹地吃着酒席,他的姐夫刘远则孤孤单单地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担心自己会不会得狂犬病。
接种站的医生告诉他,有些人被咬后感觉自己的皮没破,其实已经破了,只是没感觉到疼痛而已。
接种了疫苗后得过几天才会出现抗体。听说也有个例打了疫苗,却在没出现抗体前就已经发病了。
这病的致死率几乎100……
刘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觉得腿部与狗嘴碰撞的那几个地方越来越痛。
他拿起手机,拨给了他手下第一号狗腿子刘三儿。
刘三儿一接电话,刘远就破口大骂。
“都几个小时了,你特么怎么还没有滚过来?常山市离清江县不过一小时的车程,你要是再磨磨蹭蹭的,以后就别再跟着我干了!”
刘三儿道“叔,我已经到清江县了,打算找两个卖狗肉的一起去。”
十几条会咬人的恶狗,刘三儿也怕啊!所以他打算找几个专业人士跟他一起去杨家湾买狗。刘三儿因为与刘远同姓,为了表示亲近,就喊刘远叔叔,但他并不是刘远的亲侄子。
刘远没有家人,他是张启年的父母从福利院里领养出来的,当年他才八岁,长大以后娶了张启年的姐姐张兰馨,身份从张家养子变成了张家女婿。
刘远听到刘三儿的话,有些烦燥地说道“那你动作倒是快一点儿啊!”
刘三儿保证道“叔,您放心,明天天亮之前,我一定把那些畜生的尸体带到您面前来!”
刘远突然想起张启年还没有离开杨家湾,他揉了揉眉心,不甘地说道“不,今晚你先别行动。你找好人,电话保持畅通,明天上午等我电话。”
刘三儿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儿地点头“好的,没问题,明白!”
刘远挂了电话,又给张启年的姐姐张兰馨打了过去。
“喂,老婆,我被狗咬了……”
张兰馨正在与父母、女儿一起吃饭,一听到刘远的话,赶紧问道“怎么回事啊?要不要紧?去医院处理了没有?”
刘远把这两天的所有事情都跟张兰馨说了一遍,着重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容易。
他听到电话那端张父张母的声音,还特地跟张兰馨说了一句“你让爸妈别担心,我应该没事的。”
坐在餐桌上座的张德顺朝女儿一伸手,道“手机给我,我说两句。”
刘远心里一暖,道“喂,爸!”
张德顺语带焦急地问道“启年呢,他怎么样了?有没有被狗咬到?你和老李怎么能把他一个人扔在那个小山村里呢?”
王淑芬也凑到手机旁边,道“就是啊,启年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啊!”
刘远心里狠狠一噎,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道“打过电话了,他没事,正在被那个小山村里的人热情招待着。
听他说那村子的支书还杀猪宰羊地宴请他,因为他刚给人家捐了五百万修路。
我本来打完疫苗就要跟老李一起去接他的,可是他拒绝了,说老李疲劳驾驶,他不敢再坐他开的车。
而我的状况也不好开车……
我也很不放心他的,刚刚还打过电话去确认,让他把手机开了外音,还和村民们说了几句……”
张德顺听完刘远的话,这才放心下来,点头道“嗯,你办事一向牢靠。”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一句话,几年前刘远听了之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浑身是劲儿,可如今听了,只觉得很是讽刺。
刘远挂了电话,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
是他的错啊,他不该对他们抱有期望——不,不是他的错!是他们不该给了他希望,又狠心地将这希望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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