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吟怎么样了?”
“瞎了。”
问话的研究人员眉头紧锁,内心沉重。
灵州市仅存不多的红手套,仅仅因为一次过失举动,就导致双眸失明。
这听上去似乎有些骇人听闻。
但也再次印证了,那名见习守夜者没有撒谎。
研究人员看上去六十出头。
头发稀少,戴着宛如瓶底一般的眼镜,看上去胖嘟嘟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对于邪神信徒以及罪犯来说,他的名字足以令人胆颤心惊。
武君文。
普通人。
灵州市科研组组长。
擅长研究、实验以及衍生出来的酷刑折磨。
同样兼职灵州市shi长的职位。
相比魏逊,武君文更能称得上一句传奇。
他是灵州市,乃至周围大大小小,十几个城市顶端的研究人员之一。
同样也是,用了十几年,便做到让几十万人安康生活的成功shi长。
“宫倾吟,就这么瞎了?”
对待邪神信徒向来不留情的武君文,此时却显得有些伤感。
魏逊在一旁冰冷的像是一个机器,开口道:
“丢掉一双眼睛,或许对她来说算是一件好事。”
“毕竟,有几个红手套能够善终?”
“她只是瞎了,相比之前战死,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留下的同伴,已经很幸运了。”
很难相信,这是队长该说出来的话。
但武君文知道,这就是现实。
瞎子》感染者》死亡》不留全尸。
守夜者的下场有很多,这样对比起来,宫倾吟足够不幸,却又足够幸运。
这时候,他们站在一个房间外面。
房间的四周全有特殊材质的玻璃镶嵌而成。
镜面单向。
只有外面可以看到里面。
武君文看着房间中,那个紧握拳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少女,开口问道:
“她就是那个接触邪神的人?”
魏逊点了点头:
“无论是仪器、催眠师还是正常问话,我们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割舌者贺亮已死。”
“她遭遇了邪神。”
“她的精神受到了污染,总能听到可怕的呓语。”
“还有……她的掌心处握了一枚一级封印物。”
饶是能笑嘻嘻能把感染者开膛破肚,用来研究的武君文,此时也不由面露惧色。
智力再高、实力再强、哪怕是步入传奇之上,到达了更高境界。
他们仅仅也是一个人类。
而现在……
他们遭遇的则是一个真正的邪神。
武君文揉了揉头,他觉得这时候有些口干舌燥。
“祂……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魏逊回答道:
“神不可揣测、不可凝视、不可亲近。”
“我现在只能做出假设,对方的目的,或许是颅骨教会。”
彼此各司其职。
武君文管理城市、负责研究。
而魏逊则擅长抓捕与分析。
邪教并不是铁板一块。
就像是国与国会因为纠纷,争夺地盘一样。
邪教们为了信徒归属,也会大打出手。
谁敢相信。
灵州市破获的几次涉及邪教的大案,竟然是其它组织的邪教成员泄露举报的?
“神是执棋者,每一步都充满深意。”
“割舌者不会无缘无故死亡,姜稚月不会无缘无故进入店铺,而邪神,也不会无缘无故赐予封印物。”
“这一切,看似统统都是巧合,但正是因为这件封印物而串联在了一起。”
说到这里,魏逊停顿了一下,随即声音有些沙哑:
“有点常识的人就应该知道,像是我们这种三级城市,最多只能控制一件一级封印物。”
“再多,我们没有人手管理,最终只能导致封印物暴走,可能发生灭城之祸。”
“通晓一切的神,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事情。”
“可他还是赐予了封印物,在我看来,这是一次交换。”
“祂在用封印物与我们交换手中的灾怨玩偶。”
“祂的针对性很强。”
“无论是击杀割舌者、赐予封印物,目的都锁定在了颅骨教会的身上。”
“我怀疑……”
魏逊额头上的青筋冒了出来,看上去有些抗拒,可还是咬着牙开口道:
“这是一场有预谋、有针对性的神战。”
“而这尊邪神,则将战场,放置在了灵州市!”
武君文的双手紧握,呼吸都变得厚重起来。
他压低声音,盯着魏逊:
“这只是你的怀疑!”
魏逊苦笑一声:“我设想了几十个可能,这是最贴近的一个。”
“割舌者只是一个开始。”
“相传由颅骨邪神赋予活性的灾怨玩偶,一旦到了对方手中,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唯一欣慰的是,祂没有明抢。”
“而是用了这样一个委婉的举动,向我们表达了想法。”
魏逊看着武君文,只剩下一颗眼睛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感。
“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回复。”
“没人知道,祂留给我们的时间是多久。”
“一个月?一周?一天?还是几个小时?”
“每一个邪教势力虽然教义不同,但却有一点能够达成共识。”
“不可忤逆神。”
“逆神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