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黑夜就不喝那么多水了。”
腹中憋胀，陈锋起床去卫生间。
可刚刚走到门口。
眼前的一幕，就着实让他惊讶无比。
却见门口。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蹲在地上。
对方看上去并不大。
就算不堪，却也难掩清秀的容貌。
她头冒虚汗，就像是跑了很久，即便现在坐在地上，也在大口喘着粗气。
而在身上，还有几滴鲜血。
简直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尤其是看向自己的目光。
就像是一只被人堵在墙角的鹧鸪鸟。
浑身不但颤抖，就算目光都躲躲闪闪，不敢与自己直视。
本能觉得，该拿起棍棒自卫的陈锋，也才此时放松了警惕。
这要是罪犯，谁信呢？
别说守夜者。
就是陈锋自己，都能一挑十。
“又是偏远地区的偷渡客吗？”
“羡慕灵州市的繁荣，不知通过什么办法混了进来。”
“如果被巡逻小队发现，就算不遣返，也会被送到救助站中。”
“这个姑娘看上去并不大，救助站是什么地方？”
“痴汉、变态、无家可归的边境人员居住的场所，把她送过去，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哎……小小年纪就遭受了这种磨难，真是造孽啊。”
陈锋一边想，一边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少女似乎很胆小。
莫说反抗，就是见到生人靠近都惊恐万分。
疯了一样像后退去。
可身后就是墙壁。
对方就这样，险些要把自己贴到墙缝里面。
嘴里还恳求道：
“不要……”
“求求你了，不要……”
陈锋摆摆手：
“我不会伤害你。”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你在这边有亲戚投靠吗？如果有，我可以给对方打电话将你带走。”
现如今，世界早已没有一片净土。
灵州市常驻人口虽然只有三十几万。
却也是附近有名的繁荣都市。
至于其余都市……
要不是被怪物环绕，就是城中出现过几次感染事件，总之科技、农业都有些落后。
在这种环境下。
不少人将目光投入到了灵州市上。
偷渡客、蛇头兴起。
新闻上报道，时常就有偷渡人员被抓住，然后送回之前的城市。
特殊年代，特殊背景。
生活在这种土地上，陈锋对此事早已见怪不怪。
少女不知道路上经历了什么。
无论陈锋怎么问话，都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她不会精神有什么问题吧？”
就在陈锋犹豫，是否应该打电话，将其送到医院的时候。
却见少女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啪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我愿意留下来！”
“只要你放过我，不杀我，让我怎么样都行！”
“我的身体是纯洁的，精神？我可以现在就撇弃信仰！”
“不要再折磨我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
慕幽现在快要疯了。
她从未觉得，自己距离疯癫这般近过。
这根本不是守夜者据点。
也不是什么所谓的魔窟。
从一开始，慕幽的思绪就错了！
这里是神的住所！
一处隐藏在凡间的神殿！
当那道拖拽黑暗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慕幽甚至连直视对方的勇气都没有。
怨不得，那个树干怪物会如此惧怕对方。
怪物再强。
也是血肉之躯。
而眼前的邪神呢？
根本无法用常规的认知去理解。
模糊并不定型的身影背后。
有着吹奏长笛和敲打锣鼓的单调的乐曲。
恍惚间。
慕幽还看到了许多诡异、恐怖的存在，围绕在邪神周围，疯掉跳着舞蹈、打着节拍。
那些身影。
数以千计！
数以万计！
每一个散发的气息，都堪比刚刚带给自己无穷恐惧的可怕树木。
在这种精神影响下。
慕幽猛然想到了一个词。
万神之主！
“就算是颅骨之神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对方到底是谁？”
“那些谄媚的身影又是怎么回事？”
环顾四周。
慕幽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梦寐以求的身影。
灾怨玩偶！
慕幽对于圣物的印象，早已刻画在了脑海中。
但谁能想到……
颅骨教会的圣物！
守夜者藏匿许久的封印物！
此时竟然像是垃圾一般被扔在地上。
而在周围摆放的。
则是泛黄的书籍、破碎的魔方、坏掉的八音盒。
圣物放在垃圾堆？
岂不是说。
灾怨玩偶也是一件垃圾？
“这就是神的手段吗？”
慕幽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精神摧残。
追逐许久的圣物，竟然与垃圾放在一起。
这种冲击力，甚至让她对自己的信仰都产生的质疑。
而就在此时，更加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可怕到无法分辨的呓语声，钻入到了慕幽的脑海中。
那尊邪神，似乎在归罪于自己闯进了对方居住的神殿。
朦胧的黑影一阵颤抖，就像是在说话一般。
可神的声音，怎么可能被凡人所倾听。
就这样！
在接连不断的呓语冲击下……
慕幽疯了。
什么信仰？
什么颅骨之神？
什么教义？
什么圣物？
在这种折磨面前，什么都不是！
她快要疯了！
她有一种感觉，如果任由呓语在脑海中回荡。
她的脑浆子都会沸腾，下一秒，一条条长着自己脸颊的虫子，就会破开头骨钻出来！
她不怕死！
但却怕死后遭受永恒的痛苦！
在这种情况驱使下。
慕幽决定判教！
她拥有一身熟练的剥皮术！
她拥有令男人臣服的美貌！
她还是一名传奇强者！
慕幽并不乞求眼前的神灵给予她光辉的身份。
只要不再对她施展这可怕的呓语。
她便决定抛弃一切，效忠对方。
哪怕是做一条狗也好。
也总好过……
变成那些丑陋的蠕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