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梦境。
眼前的一切也如此真实。
陈锋想要伸手触摸棺椁。
可却发现。
自己的袖口，竟然是红色的。
陈锋低头一看。
自己赫然穿了一件新郎服。
红衣、红袍，极为喜庆。
新郎竟然是我自己？
没有恐惧，陈锋甚至还有些想笑。
谁能想到，自己竟然就是梦中冥婚的男主角。
陈锋抬头，再次望向前方。
可却刚刚还空无一人的房间。
此时竟然坐满宾客。
可不同其它婚礼，宾客喜笑颜开的模样。
这些人却脸色苍白，宛如一个个尸体，阴沉的可怕。
其中一个，陈锋看的还有些眼熟。
不就是现实世界，问自己要不要媳妇儿的那个疯子吗？
他眼神空洞望向前方。
乌黑色的嘴巴，就像是供氧不足，憋气而死。
而在宾客前方，还摆放着两张空椅子。
无父无母。
无喜无乐。
整个婚礼现场，更像是一场墓地中的告别仪式。
“请新娘。”
诡异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
随着司仪大叫一声。
两个脸色苍白，嘴唇猩红的婢女走了进来。
长相怪异。
简直就是墓穴用来陪葬的纸扎人。
而在两个婢女中间，还有一具软绵绵的身体。
头颅低垂，四肢无力，像是一个死人。
头上则蒙着一个红盖头。
“这个梦越来越逼真了。”
陈锋原本以为梦到的是单机游戏。
可谁能想到……
竟然还是联机模式。
高朋满座、奴仆婢女、还有一个新娘子。
陈锋环顾四周。
却见那些宾客，并没有将目光放在新娘子身上。
而是紧紧锁定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是怕我跑了吗？”
正常人遇到这一幕，会怎样？
陈锋设身处地想了一下。
一定会害怕、挣扎、拼死拒绝。
到时候，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对方制止，然后强迫举行完这次婚礼。
可成为邪神。
陈锋的胆量受到了加持。
一个鬼新娘算什么？
他要打十个！
甚至，陈锋脸上还有些期待感。
梦境太过逼真，就像是深侵式游戏，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举行仪式。”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
却见一旁，面若白纸的司仪开口说话。
“一拜天地。”
缥缈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
陈锋站在原地，两个婢女隔着极远，扶着女人慢慢鞠躬。
陈锋一动不动。
看着女人。
试图看清对方的容貌，但对方凤冠霞帔，遮挡住了全部面容
“二拜高堂。”
面无血色的婢女，依旧做着之前的动作，
而下一秒。
司仪的面容忽然变得铁青。
就连声音似乎也宛如乌鸦沙哑：“夫妻……对拜。”
陈锋站在原地的举动，似乎让婢女感到了愤怒。
她们脸上浮现出一缕阴狠。
直勾勾盯着陈锋。
他们伸出手，直接撩开了女人脸上的遮挡物。
一瞬间。
对方的容貌，出现在了陈锋的眼前。
虽然脸上堆满了胭脂，可还是难掩上面溃烂的伤口。
香味与恶臭聚集在一起，让人嗅到，有种作呕的感觉。
而且，这张脸庞，陈锋见过。
正是现实中，疯子送过来的那颗人偶头颅！
只是不同现实世界，人偶头颅的材质是木头。
梦境中。
人偶的脑袋，变成了真正的血肉之躯。
“还是一样丑。”
平地起惊雷。
陈锋从始至终没有对拜，就像是旁观者目睹着眼前的一切。
就算这样，周围的宾客也就忍了。
可谁能想到。
新郎官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暴击。
“丑？”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在场的人留啊！
这是新娘子一个人的事吗？
在场的宾客。
哪一个不是新娘子的至交好友？
陈锋当面斥责。
是单纯怒骂新娘子吗？
这是打在场所有宾客的脸！
尤其是左右扶着新娘子的婢女。
其中一个迈步上前。
身体摇摆不定，就像是一阵风就可以轻易吹走。
她嘴角咧开，直接扯到了后脑两旁。
这时候，哪里还有一丝婢女模样，简直就是地狱恶鬼，让人心惊胆寒。
“你敢说淑仪丑？”
“淑仪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人！”
“死！我要你死！”
婢女发怒。
指甲也瞬间飙涨，像是匕首一般，朝着陈锋胸口就抓了过去。
“噗嗤。”
陈锋不躲不闪。
任由婢女的手掌，顺着胸口穿透而来。
可怪异的是，陈锋的胸口就像是铁板一般。
这样恐怖的冲击，竟然丝发未损。
反观陈锋，一手直接抓在了婢女的手腕。
陈锋一手攥住对方，一手拍了拍胸口，喃喃自语道：
“在别人梦里，还这么猖狂？”
“你难道不知道，人在自己的梦境里，都是无敌的吗？”
女婢还想挣扎，可下一秒，一个拳头便朝着她的脑袋轰了过来。
“噗嗤！”
婢女的脑袋被直接砸爆。
因为惯性倒退两步，最终狠狠倒在了地上。
只不过，对方体内流出的却不是新鲜的血液，而是散发着腐臭味的绿色脓液。
这不像是梦境。
更像是现实发生的凶杀案。
反观陈锋，目睹这一切，忽然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就像是一直吃素的猛兽，第一次，吃到了鲜血淋漓的肉食。
陈锋晃动着拳头，环顾四周。
声音很轻，但说出来的话，却宛如寒冬雪虐风饕。
“虽然这么说有些变态。”
“但这种感觉……”
陈锋嘴角勾勒起一个巨大的弧线，声音低沉道：
“真的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