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睁开了眼睛。
但却没有急着起身。
对于刚睡醒的人来说,回忆梦境,同样也是一种享受。
梦中的一切,宛如真实经历一般,在脑海中不断回想。
被锤爆脑袋的婢女。
任由自己蹂躏的新娘。
还有那十几个宛如邪祟一般的人偶。
到了最后,竟然覆灭世界,将盘踞其中的神直接逼到遁走。
诡异、邪典。
便是整个梦境的主旋律。
但梦中的血浆,并没有让陈锋感到恶心。
相反,还有一丝不可言表的畅快感。
尤其是那种主宰生命的感觉。
血肉飞溅、生命湮灭。
就像是在听世上最美妙的交响乐。
每一个细胞,都发出了舒适的声音。
还有那个被黑斑包裹的自己。
没有一点人类的模样。
但陈锋却丝毫没有抗拒感。
以至于,陈锋有些渴望再次见到尸骸成片的景象。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陈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成为邪神。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浑身弥漫黑斑,无数肉芽缓缓生长,这就是邪神的终极形态吗?”
“嗯,真够丑的。”
陈锋自嘲了一声,从床铺上走了下来。
看看表,才过去了一个小时。
“起床,上班!”
挣钱使人快乐!
“咔嚓。”
陈锋推开了房门。
店铺整洁,好似不沾一缕尘埃。
桌子上,已经泡上了一杯花茶。
至于自己的小工具人。
陈锋咳嗽了几声。
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撇弃。
他再次对自己进行了强调。
是小员工!
不是小工具!
慕幽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件围裙。
杂货店总是会有奇奇怪怪的物品出现。
作为老板,陈锋早已见怪不怪。
通体白色,下面还有一层蕾丝点缀。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女仆,正在擦拭着房间中的各个角落。
在看到陈锋醒来之后,慕幽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
“老板,您醒了?”
“茶已经泡好了,可以直接喝。”
陈锋点了点头。
盘腿坐下,拿起了茶杯。
不烫,温热。
正好下口。
看着忙碌的小员工,品上一口花茶。
陈锋忽然有种真的成为地主的感觉。
“我睡觉的时候,你一直在干吗?”
慕幽很勤快,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
抬起头,白皙的小脸上已经弥漫出了一层汗迹。
乌黑亮丽的头发懒散的披在脖颈。
小巧的琼鼻,娇嫩的唇瓣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慕幽乖巧点了点头:
“老板能给我这份工作,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累,我还可以干!”
慕幽当然不会说,人脸虫在异变的时候弄脏了地板。
既然扮演就要贯彻到底。
他不希望脏乱的环境,让陈锋感到不喜。
就算慕幽之前不知道,陈锋白天生气会发生什么。
但经历了人偶头颅的事件后,也却明白……
不要惹怒祂!
无论是黑夜还是白天。
无论是神还是人类模样。
一旦发怒。
后果都远不是凡间生灵所能承受的。
似乎想起了什么,慕幽将一旁的背包拿到了陈锋面前。
“老板,这个人偶好像坏掉了。”
拉开背包。
里面露出一颗碎裂成两半的头颅。
伤痕顺着眉心破裂,让本就丑陋的人偶,看上去更加反感。
“扔出去吧。”
“看的怪恶心的。”
慕幽点了点头,提着背包走了出去。
来到垃圾桶,慕幽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嘴角上扬,看向极远处的房顶。
在那里。
一个身穿风衣,只有一颗眼睛的男人,正在紧紧注视着自己。
“是那头疯狗吗?”
“什么时候,噬人的疯狗也变得这么安静了?”
“看来,担惊受怕的不止是我一个人。”
“这座城市的所有人,似乎都在恐惧那个伟岸的存在。”
笑了一声,慕幽伸了一个懒腰,朝着房间走了回去。
慵懒的模样,像是一只漫步的猫咪。
直到慕幽重新回到房间,消失在自己面前。
魏逊才将目光聚集在了垃圾桶上。
慕幽刚才的目光蕴含某种深意。
魏逊不能放过一丝线索。
压低声音,魏逊对着耳麦说道:
“把刚才剥皮者扔掉的东西捡回来。”
“记住隐蔽!”
“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
主城区。
裁判所。
满脸褶皱,宛如干尸的老者忽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皱着眉头眺望远方。
眼中闪过三分诧异,七分恐惧!
对于一个活了将近一百五十年的怪物而言。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感到惊悚了。
这一刻,无论是墙壁、玻璃亦或是行走的人类。
都无法对他的视线产生影响。
他喃喃自语。
行将就木的声音沙哑至极。
仿佛寻找腐肉的秃鹫,体内早已被无数病菌所侵蚀。
“这股粘稠邪恶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那些邪教徒所谓的神降,终于还是成功了吗?”
“而且,可怕的能量似乎还不止一股。”
枯瘦的老人缓缓站了起来。
身体虚弱,但目光却宛如礁石坚毅。
“就算拼死,我也要抱着你们,重新跳回到地狱里面!”
“咚!”
“咚!”
“咚!”
与此同时,接连九道敲钟声在主城区上方响起。
从一至九。
九声敲钟。
意味着主城进入特级战备!
这甚至关乎到主城,数以万百民众的死亡!
就算是之前六个邪教势力攻城挑衅。
敲钟的声音也仅仅八响,没有严重到九响的地步。
主城区。
一道道神色凝重的身影,朝着裁判所的方向飞奔过去。
人心惶惶。
有人看了一眼被乌云笼罩的天空。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多事之秋。
“又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