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混沌意志,坍塌的无底深渊!
突如其来的震荡,让所有人充满畏惧。
而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天空被抛了下来。
他头发上满是鲜血。
脸上灰黑没有半点血色。
双眸空洞,嘴巴微张。
简直凄惨到了极致。
可看到对方的瞬间,所有赏金协会成员眼眸,纷纷缩成了一条细缝。
这个怪异的身影不是别人……
正是潜入梦境的睡魇。
但这怎么可能?
对方明明只是依靠精神力~进行潜入。
怎么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们-眼前!
精神化实?
这是凡人所能-掌握的手段吗?
众人本能朝睡魇所在的方向望去。
下一秒。
却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就扩散在了浑身上下。
只见之前嘴角还散发慵懒笑容的睡魇,此时此刻,竟然面容扭曲。
不仅如此。
双眸、双耳纷纷淌下鲜血。
最骇人的莫过于……
对方的肤色。
就像是一块干裂的土地,没有丝毫生机。
被扔在地上的哪里是什么精神力。
而是灵魂!
这尊刚刚出现,就将无数人震慑到的神秘身影。
硬生生将睡魇的灵魂抽取出来。
这才致使对方变成了这般模样。
“咔嚓……”
“咔嚓……”
那抹灵魂不知道遭遇了怎样的摧残对待。
随着时间流逝,就像是脆皮一般,竟然裂开,随即化作满天灰尘,消失在了夜幕下。
睡魇本体也重重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对于同伴的死,他们充满疑虑。
对方在潜入梦境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竟然引起了这般蜕变!
徐晟同样目瞪口呆,心灵震荡。
“那尊隐藏在城市中的神,不就在自己面前吗?”
“可现在降临的这个,又是什么?”
与眼下发生的骤变比起来,睡魇的生命,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重要。
因为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
他们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直接跪在了地上。
狂风呼啸,宛如刀锋。
汇聚在耳畔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刺耳。
既见真神,为何不拜?
这是何等的霸气?
又是何等的难以置信!
与对方相比起来。
无论是窃取神座的徐晟、还是一旁宛如星球炙热的月蚀,都是伪神!
双面脑后似乎对世间一切,都充满憎恶的地狱面孔。
此时也嘴角哆嗦,说出了一句让天堂面孔难以置信的话:
“我害怕。”
这还是伴随厄运诞生的妹妹吗?
这还是盼着自己下一秒就死去的妹妹吗?
双面内心焦执。
从来都与地狱面孔唱反调的他,这一次出奇沉默。
他其实很想说……
“我也害怕!”
死医一旁,炼制好的剧毒乌鸦,也承受不住这个压力,而纷纷炸裂。
化为血雾溶入到了狂风之中。
寄生魔更像是忍受着某种剧痛。
原本缝合嘴巴的丝线,层层破碎。
直到最后一根丝线消失的时候……
一道黑影,直接从中冲了出来。
而人类的皮囊,就像是被褪去的衣服一般,散落在了地上。
早在被寄生的那一刻。
皮囊的主人,就已经死了。
而缝住的嘴巴,除了避免散发呛人的尸臭外。
其根本原因,就是让寄生魔的能量不展现丝毫。
可是现在……
突如其来的未知震慑,竟然连寄生魔都脱离皮囊,出现在了人世间。
蝙蝠一般的羽翼,从对方的背后展开。
其中还散发出一阵阵恶臭和硫磺气味。
如果这一切还在忍受范围。
那么对方的脸颊,却尤为让人无法接受。
丑陋的脸庞上,有三分之二的区域被一张布满利齿的大嘴所占据。
不仅如此。
还有无数的瘤子和疹子形成的千沟万壑勾勒其中。
恶魔!
这便是来自异次元中的恶魔!
只不过,如今这个混乱堕落。
嘲讽人类怯弱卑微的可怕异次元生物。
却像是一只老鼠般,盘成了一团瑟瑟发抖。
那张足以将超凡者吓到崩溃的面庞上,罕见出现了一缕惊慌。
寄生魔脑海中的思绪只剩下了一个。
那就是离开人类世界!
唯有离开这里,才能获得求生的机会!
为了降临人间,不惜等待了无数年的它,此时彻底崩溃了。
所谓的攻掠人间在生死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却见寄生魔利爪一挥,左臂竟然直接断裂在了地上。
晦涩难懂的咒语声,从对方嘴里缓缓吐出。
这是寄生魔留有的一道后手。
它试图破开深渊裂缝,回到那个荒芜、杀戮、满是邪恶意志的地方。
相比繁华的人间。
那里简直就是贫瘠的地狱!
一道恐怖的空间震荡,瞬间在周围响彻。
随即,寄生魔的面前出现了一条裂缝。
裂缝的另一头,散发着邪恶无比的意志风暴。
依稀可以看到,其中充斥着许许多多扭曲怪诞的身影。
这些统统是被摄入到深渊中的扭曲灵魂。
本能或者记忆的火花,徘徊在怪物们半独立的意识之中。
这致使对方,面庞固定在了痛苦与煎熬的神色之中。
恶魔。
裂缝的另一端,赫然是数以万计的恶魔!
穿梭两个世界,无疑会担负极大的风险。
但对于寄生魔而言,这种风险却利大于弊。
来自杀戮值的本能,让寄生魔察觉到了一股浓郁到宛如天灾的致命压力。
它有一种感觉。
继续滞留,唯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
什么人类皮囊?
什么阴谋诡计?
什么狩猎计划?
统统变得不再重要。
寄生魔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回归深渊!
寄生魔不再犹豫,朝着深渊就一跃而下。
而与此同时……
半空中那以黑暗为衣的身影,忽然缓缓开口。
“in……su……”
对方嘴里出现的声音,根本不是凡人所能聆听的。
以至于,出现在耳畔的瞬间就变成了可怕的呓语。
最为让人惊悚的是……
这些呓语,就像是拥有生命一般。
宛如一条条长有倒刺的毛毛虫,试图攀爬到耳朵里面。
陈锋看着眼前“小偷”团伙。
如果非要用什么词来形容对方。
只有两个字可以代替。
那就是恶心。
尤其是那个褪去人皮的家伙。
简直让人无比干呕。
这是一个不该存在于世间的生命。
属于它的最好归属,便是死亡。
强烈的厌恶感,让陈锋想要毁灭对方。
就在寄生魔想要迫不及待逃离人间的时候。
陈锋终于伸手指向对方。
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恶心的怪物,像是一只蚂蚁。
别人耳畔中无法分解的呓语,实则是对于怪物的恐吓与威胁。
“跑?”
“你能跑到哪里?”
不管不顾的寄生魔,从未像现在这般急迫过。
它如愿以偿回到了深渊。
即便恐怖的罡气,将其宛如凌迟一般。
将其浑身割出了上千道伤口,它也在所不惜。
可就在寄生魔,自以为是躲过一劫的时候。
手指凭空出现。
甚至没有触及在寄生魔身上。
只是依靠余波,对方的身躯就直接炸裂。
“噗嗤。”
一团血雾顷刻爆开。
寄生魔。
死了!
毫无征兆。
毫无抵抗。
永恒境的恶魔,令人类恐慌到,如同洪水猛兽一般的怪异生灵。
就以这种可笑的方式被处决。
突如其来的可怕气势,让仰头凝视的一众恶魔们,同样大惊失色。
却见臃肿的恶魔,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纷纷四散逃开。
“麻烦!”
“真麻烦!”
捏死一只蚂蚁,并没有让陈锋感到欣喜。
相反,对于这个犯罪团伙的报复还远远不够。
祂看向奔逃四散的虫子们。
原本摊开的手掌,忽然死握成拳。
“轰隆!”
耸立的高山、流淌的腐烂河流,奔散的恶魔。
在这一刻,就像是一张白纸。
顷刻间被捏成了一团!
可怕的震荡,引起了这片土地中,无数古老存在的窥视。
不死巫妖、森寒骨龙、甚至还有割据一方的恶魔统帅。
这些一旦放逐到人间,势必引起灾祸的可怕存在们。
此时竟然全部面色惊慌的望向天际上的那只大手。
天灾降临。
它们竟然对此无能为力!
它们只觉得,自己的血肉都在这一刻完全被摧毁。
“咯吱吱……”
它们听到的最后声音,赫然就是骨骼破碎的响动!
大地接连不断地纷纷炸开,夹杂着土石崩毁,爆裂的杂音。
再加上无数恶魔的嘶吼哀嚎。
这一刻,所有身处此地的生灵们。
脑子里都嗡嗡作响,并且产生了强烈的晕眩感。
就这样,整个世界陷入虚无。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仅仅出动了一只手。
那颗蜕变成星球的幻影,逐渐散去,从而变成了一个婴儿模样。
在面对如此伟岸的存在时,月蚀的全部能量似乎都在瞬间枯竭。
无底深渊,号称拥有999层。
黑暗之井、冷漠要塞、盐水沼泽、魔网深狱、冰冻荒野……
数不胜数。
深渊混乱,远不是人类世界所能想象的。
能在每一层站稳脚步的统治者,实力可想而知有多么恐怖。
如果没有认错,刚刚被毁灭的深渊层面,正是黑暗之井。
生活在那一层面的恶魔们,全部都是十恶不赦,最可憎、最卑鄙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一个深渊监狱。
在主神的手中,就像是雪球一般,一碰即碎。
就算号称拥有999层的无底深渊。
又能禁得起,主神的几次攻击?
这一刻,无底深渊引来了至暗时刻!
以至于,月蚀根本不敢在对方面前施展能力,而落在地上。
小手小脚的婴儿此时竟然缩在一起。
双眸紧闭。
脑袋微点。
就像是在虔诚的祷告一般。
又像是极力想要控制哭泣一般。
这一刻,祂不是神。
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婴儿!
血弑、血殉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嗓子都有些沙哑。
它们再蠢,也能看到昔日神主脸上的恭敬。
这意味着什么?
对方便是……
让神主不惜解除教会,也要效忠的存在!
原本血弑、血殉心中还有些愤愤不平。
毕竟,血月教会是它们心中的全部。
突然解散教会,无异于心灵崩塌。
如果不是因为月蚀保持着绝对理智。
血弑、血殉甚至一度认为,对方被夺舍成功,成为了被控制的木偶!
因为他们无法想象。
这世上,还有什么存在,能够值得让一尊神灵去效忠臣服。
可现在……
看到眼前一幕的血弑、血殉傻眼了。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想象力有多么贫瘠。
如果非要用昔日神主对比的话。
简直就是……
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能将神灵对比成萤火之光的存在。
彻底颠覆了两名神使的想象力。
这一刻,它们跪在地上,将头垂落的更低了。
甚至一度,掩埋到了土壤中。
身为永恒强者的它们,只有一个想法。
即便目视对方,都是一种亵渎。
它们只能用这种卑微到尘土中的方式,才能表达,自己的情绪震撼!
捏死了一群虫子,让陈锋的气愤减弱了一些。
随即,祂望向其余的犯罪团伙。
一个拿着长笛的家伙,在瑟瑟发抖。
吟游诗人此时宛如心肌梗塞。
浑身不停颤栗,就连瞳孔都覆盖上了一层猩红。
似乎下一秒就会瘫倒在地。
哪里还有之前一丝优雅。
“长笛?”
陈锋喜欢音乐。
在音乐的陪伴下,这能让祂陷入沉睡。
就像是现在……
杀戮就是为了抒发心中的烦闷。
从而继续能让自己深眠。
“吹奏起来。”
呓语再现。
原本畏惧到无以复加,甚至连呼吸都变成奢望的吟游诗人。
还来不及捂住耳朵,抵抗这道可怕的声音。
下一秒。
却见他的手臂竟然缓缓抬起。
·· ·······求鲜花·· ··
紧接着,一段动听的旋律便被其直接奏响。
吟游诗人无法解释自己此时的状态。
但他清楚是……
每一个音符、每一个乐章。
所消耗的根本不是自己的体能,而是生命!
为神演奏乐章需要生命的代价。
陈锋闭上了眼睛静静聆听。
整个世界都再次陷入了安静。
用诡异手段,将世人拉入无限梦境而无法自拔的迷魂曲。
此时竟然成为了陈锋用来调节心情的催眠曲。
可这个声音,并没有持续太久。
“噗嗤!”一声。
吟游诗人的血浆,像是崩溃的河堤一般,顺着嘴巴就流淌而出。
然后……
他也死了!
睡魇、寄生魔、吟游诗人。
赏金协会的三名核心成员,就以这种荒诞的方式死于非命。
这一刻,徐晟的冷汗顺着脖颈就淌了下来。
这哪里是什么狩猎神灵的队伍。
根本就是一支自杀小队!
一座城市中,竟然有两个神灵?
这是徐晟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
可这确实是发生了!
恳求?
沟通?
彼此横跨一个天际,自己的声音根本无法传至对方知晓。
这一刻,幸存的双面与死医,同样跪在地上。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们发誓不会来到这里。
“嘶……”
陈锋握着狂蟒的那只手掌,忽然传来了一阵虚弱的嘶鸣。
祂低头望去。
却见那道虚影,就像是拥有神志一般,眼中满是谦卑的目光。
对方在向自己求饶。
之前盘踞天际的恐怖狂蟒,这时候和一条泥鳅没有丝毫区别。
“放过我!”
“我愿意献上我的忠诚!”
“谦卑的仆从,会效忠伟岸的阁下直到永远。”
一条会说话的蛇。
这让陈锋想到了,现实世界窝在门口的那条狗以及房间中的盆栽。
“要凑够一个怪异动物园了。”
陈锋笑了一声。
对方太弱了。
弱到陈锋对它,根本没有半点兴趣。
..... ... .......
祂只是有些觉得好笑。
对方又能给予自己怎样的效忠呢?
“走吧。”
“回到你想去的地方。”
陈锋随手一抛。
手中狂蟒的身影,宛如流星,便消失在了夜幕下。
而就在此时,徐晟的身上,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剥离一般。
化为一道流光,同样朝着协会总部的方向就疾驰而去。
“不!”
强如半神的徐晟,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顿时虚弱的倒在了地上。
额头上的汗迹沾满了泥土。
想要爬起,都变成了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在刚刚,他摄取了无数年的邪神本源竟然脱离掌控。
一旦那些本源回到邪神原有的身躯中。
毫无疑问,对方会瞬间脱困!
“到时候……”
“整个赏金协会都会覆灭!”
徐晟试图扭转一切,可本源被剥夺的那一刻,他的生命就开始走向了毁灭。
反噬太过迅猛。
只是几秒的时间。
弥漫在身上的蛇鳞就开始腐烂流脓。
徐晟的骨骼在这一刻也开始融化。
所谓猎神,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玩笑!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针对。
他们甚至连像样的反抗都没有。
就像是一只躲在隐秘角落中的臭虫,被人发现,便一脚踩碎。
而拥有半神实力的自己……
不过是,一只稍大些的虫子罢了。
“为什么……”
“人间会有这种存在降临?”
“所有人,都会死。”
徐晟成为了小队中,第四个湮灭的生命!
陈锋将身子俯下。
看向其余“小偷”的同伙,随即开口:
“为什么你们,总是喜欢偷别人的东西呢?”
近距离的呓语,宛如风暴将双面和死医层层包裹。
“跑吧!”
“该死的混蛋,迈开你的步子!”
“我们逃出去!”
地狱面容已经崩溃,她刺耳的声音,化为动力让双面试图离开。
可遗憾的是,他甚至无法站起。
只是依靠爬行的方式,向前挪移。
动作缓慢。
可笑至极。
陈锋又将目光凝聚在死医身上。
那张鸟嘴造型,如此的新奇。
“你们让我厌恶,相比人,你们还是变成一只鸟吧。”
法出言随。
死医和双面只觉得身躯都在缩小、蜕变。
这种痛苦,让他们难以忍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死医和双面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
自己在对方眸中,全部变成了一只真正的乌鸦。
『::资?源群;?;』?!,:,『!.,?中?转,群?,』:!:
死医和双面尖锐的叫声,在半空中响彻。
更吓人的是……
这时候的他们,竟然被脚下散落的颗粒所吸引。
死医清楚那是什么!
不能吃!
一定不能吃!
可遗憾的是……
他们是一只鸟。
一只凭借本能生存的低端生物。
足以能在破晓联盟这种低端区域,胜任统帅的他们。
根本抑制不住心中的想法,随即落在地上,吃下了剧毒颗粒。
身躯膨胀。
死医和双面甚至听到了压迫内脏的声音。
然而……
“砰!”
死医和双面的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事到如今。
赏金协会核心成员,无一幸免!
就像是面对那个由傀儡组成的世界一样。
陈锋觉得眼前的一切,充满了不真实。
自己好像醒了。
又好像是在做梦。
这种真假难辨的感觉,让陈锋的想法都发生了某种蜕变。
愚弄生命。
这似乎就是神灵该做的事情。
而在一旁,还趴着三道身影。
确切的说……
是两大一小,三个身影。
婴儿闭上眼睛,像是睡着。
一旁的两个身影则匍匐在地上。
埋在土壤中的身影,一度让陈锋怀疑,对方已经完全窒息。
“你自己偷跑出来的吗?”
看着在白天,刚刚认可的教女。
陈锋笑了笑。
伸手将月蚀托在了面前。
夜幕下,祂只说了一句话:
“我们回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