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文文踌躇地走了进去,不知何时就挂上了一副忧伤的表情,垂首扁着嘴禀告道:“侯爷,路障已经清除完毕,不知何时启程?”
白十景抱着手中的暖炉换了个姿势,也未看他,只摆了摆手:“本侯知晓了,下去吧!”
闻言,墨文文耸拉着脑袋,面上又增添了一抹苦楚。
以往自己做错事,侯爷也就小惩大诫一下,事后都会给他安排任务,或给些奖励。今日却是不理不睬,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他很是心伤。
“侯爷,属下知错了!”
必要时服个软,是墨文文历来惯用的手段。
白十景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哼道:“还委屈上呢?”
墨文文立马否认,忠心耿耿的说道:“属下今后定不负侯爷所托,办好所有事情。”
特别是薛姑娘的事情,他在内心补充道。
他现下也明白了,以前是自己眼拙,薛棠这枚棋子本事大着呢,至少在侯爷心中地位不小。
白十景看他一副知错能改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等审过刀疤脸之后就启程。”
墨文文一脸不解:“刀疤脸被关在地牢,我们如何去审?”
白十景勾唇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自会有人前去。”
果然,当天夜晚,柳箐箐就领着扇竹去了一趟地牢,躲在暗处观察的墨文文在黑夜中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他家侯爷,当真神算!
扇竹在前面领路,顺带用针挑了挑地牢墙角的油灯,灯光瞬间亮了几许。
这座地牢已许久没有关过人了,虽没有地牢该有的囚人嘶喊声,但因为安静,两人下楼梯的步子响彻在空旷的地牢里,带着回声,平白多了一丝阴森感。
地牢设置了好几重机关,柳箐箐面色如常的一一打开,就在她准备打开最后一重机关时,突然感觉一股阴风从地牢深处迎面扑来,为防意外,她慌忙避到墙角。
阴风过后,却再无动静。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过于警觉了,再看身旁的扇竹,见他并未看向自己这一边,暗自松了一口气。
要是自己此时的样子让旁人瞧见,不得被一番嘲笑?
既是自己设置的地牢,何恐会有他人敢进!
于是她开了最后一道机关,从容地走了进去。
只是,等两人来到牢房前,却见刀疤脸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柳箐箐目光闪过一丝不安,趁扇竹打开铁门之际,她环顾了一下周遭,并未发现可疑之处,压下心中的疑虑,走了进去。
扇竹进了牢房,依言查看着刀疤脸的状态,后对她摇了摇头:“死后已有两个时辰,至于死状,其身没有任何异样,恐是窒息而死。”
一个大活人怎会无缘无故窒息而死?有谁进过地牢?
柳箐箐心中疑云窦深,只是如今想要获取情报是没了可能,只能在其身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想到这点,她对扇竹说道:“你仔细检查一下他随身之物。”
扇竹在刀疤脸的衣袖胸前摸索了一番,并未找到任何物事,只好说道:“想必他料到今日,证据早已销毁。”
柳箐箐回想了一下之前与刀疤脸的交锋,按理说作为扶桑人头目,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今日之死又有些蹊跷,想必刀疤脸身后还有幕后指使之人。
而她当时直接就让扇竹将刀疤脸押至地牢,不说地牢机关重重,外面也是安排了几人把守,幕后之人想要将其灭口,却是难上加难。
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刀疤脸早就做好了自戕的准备,可服毒这一招早已被薛棠识破,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柳箐箐思索了一会儿,脑中灵光一闪,传闻中,扶桑人有一种秘术,叫作龟息之法,就是活人假死之象,若是刀疤脸会此秘术,想必惯用此招。
心中如此想着,柳箐箐迈步走上前,决计亲自探探他的脉。
手刚探到他手腕,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刀疤脸突然睁开眼睛,柳箐箐无意中扫眼一看,就见刀疤脸睁开的那双眼空洞无光。
却是半分生机也无!
“他死了!”
柳箐箐本是紧绷的身子,蓦然听见暗夜中传来的声音,惊跳般地退离了刀疤脸身旁,再看扇竹,不知何时已晕了过去,而地牢亮着的油灯,也在这时泯泯灭灭的熄了光亮。
柳箐箐瞬间警惕起来:“谁?”
黑暗中只余阴风依旧,仿佛刚刚的声音是幻听。
柳箐箐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几步:“胆敢进来,不敢现身?”
嘴上虽镇定自若,实则心中早已害怕到了极致,她虽不信鬼神之说,但因刚刚刀疤脸死后诈尸,着实产生了浓厚的阴霾。
这会儿,才听见一些细微的脚步声。
脚步踏出的回音如有实质一般,听在人的耳朵里,如踏在人的心上,惹得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柳箐箐暗自吞了吞口水,极力的想稳住颤抖的脚步,一手向前摸索到牢房的铁门,一边注意着一侧愈来愈近的黑影。
等好不容易出了牢房,她立马往黑影相反的方向跑去,并趁机按下墙内一侧的机关。
可惜,黑影比她速度更快,机关射出的箭雨并未伤及其人分毫,反而黑影顺利的来到了她身后。
柳箐箐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威压,内心惊恐不已,还没叫出声,就被一侧的楼梯绊住脚,直直地向前摔去。
片刻。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扑进了满是男性气息人的怀抱。
黑夜中,黑影人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他忽视掉此刻的温香软玉在怀,哑着声音说道:“柳姑娘这是投怀送抱?”
话落,地牢油灯重新亮了起来。
柳箐箐一听声音,就知是上官钰,本是惊慌失措的心,竟瞬息平静下来。
刚抬头准备回击两句,就见他嘴上如此调侃着,眼中却未有一丝轻浮之意。
再看自己此刻的模样,依旧半拥半搂的扑在他怀里,柳箐箐连忙退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上官钰看了她一眼,就朝着原先的牢房走去。
柳箐箐在身后慢吞吞的跟着他,等红润的脸色消散了些许,才问道:“你是如何潜进来的?”
上官钰眼中划过一抹无奈,笑道:“就跟在你们身后。”
“……”柳箐箐。
他的武功还真是出神入化,连自己有武力的人,都未能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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