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真是得寸进尺,明明自己是被求的那一个,结果他还来个反激将法。
可奈何自己也不能真丢下一个大活人不管,心中虽气愤,宋知媱还是无奈的去给他取兽夹了。
“啊啊啊……疼!”颜子萧倒吸一口凉气,本来脚就弄伤了,结果这女人还一点也不斯文,三两下就给他把兽夹扯下来了。
“闭嘴!”宋知媱扔掉兽夹,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完了,本公子的脚怕是废了。”
“废了岂不是更好?以后没人敢上门求医,毕竟连大夫都跛着脚,谁还敢相信你的医术?”宋知媱冷笑。
这小妮子嘴可真毒。
颜子萧气得不想说话了。
“还走不走?”宋知媱见他半天没动静,问道。
此地毕竟危险,颜子萧也不敢多留,心中寻思着以后一定要恶惩一下她,便忍下这口气,伸出手来:“你蹲下来!”
宋知媱识出了他的意图:“背不动,你不还有一只脚没受伤吗?”
“你给我蹦回去试试?”
宋知媱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觉得十分不靠谱,只好说道:“我扶着你走。”
颜子萧也不是真要她背,也不敢让她背,到时候被人瞧见了那还像话?
便顺着她的话不甘不愿的说道:“那好吧。”
宋知媱正准备上前扶起他,鼻尖闻着一股血腥味不禁皱了皱眉,最后还是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块布料,给他把脚包着了。
颜子萧感受着她的动作,一时无言,心中突然打消了恶整她的念头。
雾气渐渐消散,夜空中露出了一抹月亮。
两人跌跌拌拌的朝着渝州城方向走去,颜子萧几乎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
宋知媱被压得弯了腰,吐槽道:“重得跟块大石头一样。”
颜子萧不觉好笑,他可是故意施加重力给了她,总不能让她轻而易举就完成任务了。
至于跟她交换的条件,他不由有些同情起余公子了,有这个“宋毒嘴”在身边,也真够头疼的了。
不过,反正祸害的不是自己,她早一点跟余公子在一起,他就不用受她的冷嘲热讽了。
看来以后他还要多为这两人创造一些环境。
想到这,颜子萧不禁欣慰,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好人。
……
晨辉渐渐照亮了大地,冰雪慢慢消融,地面上的水珠被光线一照,闪出亮晶晶的光泽。
地室内,也被照进了一丝阳光,白十景睁开眼,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怀中睡熟的女子,轻轻勾了勾嘴角。
昨夜他靠在她肩上,其实哪有一丝睡意,只是感觉到她想离开,便耍起了赖。
这般日益见长的脸皮,还真是屡试不鲜。
趁着昨夜他也想了很多,既然理清了心中的感情,他也没想过逃避了。
若是这一路能顺利回京,他便娶她为妻。
因为这个想法,他心目中都涌出满满的喜悦。
看她还在熟睡,便将她轻轻放在一侧,站起来摸到了地砖的按钮,地砖缓缓向两侧打开,外面的光线瞬间铺满了地室。
他回到女子身边将她抱起,用大氅给她挡住光,随后提气跃上了地面。
走了没多久,就见昨日停轿的地方已经候着侍卫了,这跟自己料想的没出差错。
风清首先看见白十景,立马上前见礼,被他伸手制止了。
看了一眼他的怀中,风清心下了悟,也就一路安静的跟着他走去马车前。
白十景将女子放到马车上后,替她盖了一床毯子,又给她头下弄了一个靠枕,见没有遗漏的地方,才掀帘下了轿。
离马车远了些,白十景问道:“墨文文呢?”
风清满脸歉意道:“昨晚属下领着侍卫撤退,等避了这个风头再来寻找墨总管时,已经不见人影了。”
白十景闻言蹙了蹙眉,墨文文一向不会意气用事,加上武功高强,就算遇到对手他也懂得知难而退,理应不会跟骷髅头纠缠太久。
只是桃姑娘被擒,可能要费一番功夫了。
“其他人都还好吧?”
“沿途中,不幸损伤了两名侍卫。”
风清一早就清点了人数,只是昨夜本就危机重重,能避开危险已是侥幸。
“本侯知晓了,等到了渝州城安顿下来后,给他们家属送些银两吧。”
“是!”风清从侍卫手中拿过剑递给白十景,担忧道:“侯爷,还有这个,我们捡到了墨总管的赤霄剑,他该不会出事了吧?”
男子接过剑,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打斗痕迹,回道:“今日午时,他自会回来。”
风清听完一时呆愣,他们找了多久都没寻到墨文文的影子,侯爷竟然连回来的时辰都算好了,这是如何做到的?
可他哪敢问,只能等到午时看看墨总管能不能回来了。
又似想到了什么,他一拍大腿惊慌道:“属下忘了说,颜公子他们也不见了。”
“……”男子勉强说了句:“不用管他们。”
风清挠挠头:“侯爷,这样不太好吧?万一他们遇险了可怎么办?”
“死不了!”
若是这句话从旁人口中说出来,风清指不定要笑掉大牙,以为自己是神仙?只会睁眼说瞎话。
可这从侯爷口中说出来,他瞬间便信了。
……
等一行人到达渝州城后,薛棠也醒了,她看着陌生的房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房间里烧着炭火,窗子稍微开了一道缝,门外寂静无声。
她记得昨晚还在地室里,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她立马起身,下地来到门边,正准备打开门,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你醒呢?”门外男子先是一愣,而后划过视线看了一眼她光溜溜的脚。
薛棠瞧见了,连忙将脚收进了裙摆中。
随后她有些尴尬的问道:“侯爷,这是到了渝州城吗?”
白十景没有说话,上前拉过她,朝里面走去。
“额……侯爷,你这是作甚?”薛棠看着男子的目标直接是往床边而去,一时有些猜不透他的意思。
白十景沉默的拉着她坐下,随后在女子惊讶的目光中,蹲下身来,拿起一旁的绣鞋给她穿上。
这一定是在做梦,不,是肯定在做梦!
薛棠眨眨眼,发现眼前的人还没有消失,就用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脸。
见男子无动于衷,薛棠寻思着自己可能真还在梦中。
谁知白十景替她穿好鞋后,一指就弹在了她脑门上。
感觉到痛意,薛棠恍然惊醒,眼前那人正抬眸看着自己,她突然意识到,这并不是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