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萧兀自问道:“东厂为何会牵扯兵权一事,他不应该待在宫中吗?”
白十景叹了口气:“以后慢慢与你道来。”
随后他便对厅中等候的铁匠说道:“你且安心在府中暂住,其他人本侯会安排侍卫解救。”
铁匠得了承诺,又是万分感谢。
等他一走,墨文文顾虑道:“山匪人数众多,若是明着来,怕是不易对付。”
“对付山匪一事先放一边,解救铁匠为重,等一切水落石出,便可直接请奏圣上,调兵缉拿。”白十景回道。
墨文文点点头:“属下这就前去救他们。”
颜子萧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吧!”
白十景看向他还包着的脚伤,语气不善:“需要本侯替你定制一把轮椅么?”
“他哪需要轮椅,以后单脚走路就可。”宋知媱从外间抱了小白猫进来,说完还瞪了颜子萧一眼。
颜子萧无辜被瞪,敢怒不敢言。
毕竟昨日得罪了她,还是先好好哄着吧。
白十景看向小白猫,随后又将目光挪到薛棠身上。
女子接收到他疑惑的眼神,立马解释道:“没送人,只是宋姑娘也喜欢猫……”
突然觉得越描越黑,她慢慢消了声。
颜子萧对着白十景揶揄道:“感情这只猫还是你送给薛姑娘的呀,是说昨日你跑来,问我城内有没有猫卖。”
“……”白十景。
薛棠闻言,面颊爬上了可疑的红云。
记得他当时告诉自己,猫是在府门前捡的……
可这话若问出来,两人都会尴尬,她决定保持沉默。
宋知媱也没想到这一点,顿觉怀中的猫有些烫手,立马将猫递给了薛棠抱着。
薛棠轻轻拍了拍小白猫的头。
小白猫“喵”了一声,从薛棠身上跳下,跑到了白十景脚跟前转着圈。
那黏人的模样,透着一股讨好的意味。
一旁的墨文文摸了摸鼻子,心中嘀咕道:侯爷竟然又送薛姑娘礼物。
罢了,等这回立了功,他也讨讨赏。
想到此,墨文文说道:“颜公子还是在府中安心养伤吧,这些解救铁匠的小事,属下能行的。”
颜子萧有些泄气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伤:“那墨总管多注意安全。”
墨文文退下后,白十景顺手抱起小白猫,站起身也朝外走去。
薛棠见了忍不住跟了上去。
宋知媱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顿觉好一阵羡慕:“要是我跟表哥也能这样,该有多好。”
“醒醒吧!”颜子萧突然在她耳旁大声说道。
宋知媱当即捂住了耳朵,幽怨的看向他:“要我给你清清火?”
“这倒是不必了,”颜子萧直接拒绝,随后又道:“听闻京城美女如云,你可要看紧一点你表哥。”
“这个用不着你提醒,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若我没能跟表哥在一起,也算你一份。”
宋知媱将袖子上的猫毛揪了一些,扔到了颜子萧的衣服上。
颜子萧嫌弃的拍开衣袖:“你们在不在一起,关我何事?你这口锅不带这么扔的!”
宋知媱从桌上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随后有意无意的露出了袖中的折扇。
颜子萧正好瞥见,口中啧啧出声:“好啊,本公子找了大半天的折扇,原来在你这里。”
他说完便想从她袖中拿出来,宋知媱灵巧避开,离他老远之后,不由翻了个白眼:“我与表哥的事,就全靠你了,若能助我成功,折扇我便还给你。”
颜子萧眼睁睁的看着她说完话后,满心欢喜的溜走了,心中那个气呀!
本来她不威胁自己,他倒诚心想帮忙,如今看她这般嚣张,他突然不想助力了。
在什么一起,直接让她哭鼻子算了。
……
客栈内。
云亦淑看着对面的男子,几次欲言又止。
穆之卿一下午都在临摹着一幅画,自昨日见了薛姑娘后他便这样了。
她忍了忍,心中纵然有诸多不愿,还是宽慰道:“之卿哥哥,其实薛姐姐并非有意拒绝你,她之前还告诉我,你是她见过最好的人。”
穆之卿闻言,眸子果然亮了几分,可想起昨日女子冷漠的回绝,他又有些怀疑。
云亦淑见了他的前后反应,心中暗恨,原来他一直都没能忘掉她,过去是,现在还是。
可她怎会如他们所愿,她继而又说道:“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给你下毒,让你这般难受。”
噬情蛊毒这事,云亦淑比谁都清楚其中的内幕。
她现在之所以说出来,也是提醒穆之卿,不要被薛棠的表面所欺骗了。
穆之卿一愣,经她提起,倒是想起了这件事,他拖了这般久,也该去解这蛊毒了。
他便放下毛笔,从椅子上随便拿了一件外衣,准备出门。
云亦淑看他突然就往外走,疑惑的问道:“你去哪里?”
回复她的,是男子关上门的声音。
心中一痛,云亦淑不禁苦笑,她死死的留在他身边,就为了让他多看自己一眼,结果得来的目光,还不如一个背影多。
穆之卿出门便寻来了一匹快马,直接去了颜府。
颜子萧刚给脚上换了药,抬头便瞅见房中多出了一个人,一时沉默了良久。
好一会儿,他问道:“这位兄台,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之前昱月城,他见过穆之卿两面,说到底,两次印象都不是太好。
穆之卿从袖中掏出一大袋银子放在了桌上:“看诊吗?”
颜子萧瞟了一眼,寻思着这都跑上门的生意了,不做白不做。
他便回道:“大夫开医馆当然是给治病的,不知穆云麾使哪里不舒服?”
“两年前,我中了噬情蛊毒,可能解?”
颜子萧闻言不由一愣。
噬情蛊毒他曾只在医书上见过,听说中毒之后,心里眼里就只能看见那个人,若是两情相悦还好,若不是,就只能苦苦的被折磨。
没想到现实中,还真出了位倒霉英雄,让穆之卿给遇上了。
因着自小对稀奇古怪的病因有所研究,颜子萧顿时来了兴趣:“我先给你把把脉。”
穆之卿今日也是抱着一试的态度来的,他知道噬情蛊毒难解,于是他便拿这个借口欺骗了自己两年。
如今若是能解开,往后便不用再念着她了。
颜子萧把完脉,不禁皱眉道:“奇怪,你这脉象平稳,与平常人无异,不像中毒呀。”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如平地抛了一颗惊雷。
穆之卿手一颤,连着声音都变了:“大夫确定我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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