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景心中一动,面上未显露分毫,他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答非所问道:“就是有点闹腾它。”
一到晚间,精神就顶好,喵喵叫,又是跑又是跳的,拆家好手,好几次大半夜,他都忍不住将它丢出了房门。
薛棠前一阵子也经历过小白猫闹腾,感受过当事人的心境。
只是放在向来清贵的侯爷身上,她只要一想到那画面,就忍不住莞尔。
白十景见她笑意越来越浓,也不拆穿她,拾起她的手准备给她上药。
“侯爷,我自己来。”
薛棠哪敢让他帮忙,说到底,对方是侯爷,这般坦然的享受他的好,她还是有些不适应。
对面女子带着几分疏离的态度,就跟每一个下官见到自己那般,套着恭维,白十景面色一黯,握住她的手紧了几分。
薛棠抽了半天手,也没挣脱开,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自己真的能行。”
“不许!”男子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强势。
她想撇清两人的关系,他偏不如她所意。
薛棠一怔,看向面前之人,他面上清冷,语气不容拒绝,却莫名透出一股孩子气来。
男子将药轻轻涂抹在她手上,冰凉的药膏,缓和了手上的灼痛感。
白十景看着女子的手,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手,也能让自己心中暖洋洋的。
只因为是她。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能调节情绪,却每每遇到她的事,就回回被牵着鼻子走。
薛棠任由着他给自己上药,男子认真对待某件事的时候,总透着一丝说不出的魅力。
两人相处至今,从互相算计到共同对敌,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两人可以如此时一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不为其他事所扰,仅仅只是看着对方。
白十景给她上好了药,抬头就见女子呆呆的望着自己。
他忍不住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女子有些懊恼的回过神,匆忙抽回手,放下猫,站起身往外走。
她一定是疯了,思绪竟跑到以后两人成亲的画面了。
一定是被柳箐箐他们刺激到了。
白十景哪料到她说走就走,心下一慌,连忙起身拦住她。
女子前路被挡,又往侧边走。
结果男子直接将她抵到了门边。
薛棠转头便见对方陡然凑近的脸,呼吸一窒,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还要生气到何时?”白十景将她圈到自己两臂之间,声音沙哑的问道。
见女子不答,他心中叹息一声,解释道:“我并未将你当成舞姬对待。”
更不是逢场作戏……
后面的话他担心吓到她,没有说出来。
薛棠看着他异常认真的脸,良久,她眨了眨眼,故意问道:“那侯爷将我当成了谁?”
白十景一愣,清晰的在她眼中看到一丝狡黠,心下了悟,他慢悠悠的说道:“你凑近一点,我告诉你。”
她当真凑近了一点。
女子身上的馨香幽幽的萦绕在鼻端,还真是要命!
白十景懒得装了,直接将她拉进了怀中,捧起她的脸就亲了下去。
又来?
薛棠来不及后悔刚刚错误的决定,就已经沉沦在对方甜蜜的织网中了。
想挣扎,男子完全不给她逃跑的机会,将她拥得死紧。
感受着来自他有力的心跳声,许久,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
男子得到回应,将她又搂紧了几分。
趁着间隙,她呢喃唤道:“侯爷……”
白十景慢慢松开了她些,让她得以呼吸,随后凑至她耳旁问道:“可知我将你当成了谁?”
此话一出,配上刚刚的行为,女子不用多想,心中也有了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太过浅显,她分不清自己在对方的地位到底是多少。
白十景自来不会说好听的情话,他觉得自己的表现已经够明显了。
见她并未作答,他接着问道:“可还生气?”
薛棠其实早就不气了,原打算回归到两人之前的相处方式。
可现在经过他这一闹,她又迷茫了。
而且被他这般哄着,还真有些不习惯,她将他推开了几分,抬头便见男子一副心伤的表情。
她一愣,怎像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明明是他什么话也不说,就搂搂抱抱。
她有些羞涩的提醒道:“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嗯?不许哪样?”
“就刚刚……”
“为何?”
还好意思问,这明明是夫妻两人做的事。
“反正就是不许!”
白十景沉思了一会儿:“那你还生气吗?”
薛棠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白十景笑意回到了眸中,他拉着她走出门外。
突然转移了一个地方,女子疑惑的问道:“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等到了厅中,其他几人正热闹的谈天说地。
宋知媱见两人过来,连忙示意其他人往那边看。
刚刚两人突然离开,众人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现在见两人手拉着手又回来了,颜子萧率先问道:“你们两口子打哪去玩呢?”
那揶揄的语气,让薛棠的脸颊又红上了几分。
白十景松开她的手:“你先等在这。”
颜子萧见他径直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心领神会,立马跑回房中拿了印泥纸张毛笔,不过一会儿,就返回来了。
柳箐箐奇怪的问道:“这是做什么?”
颜子萧回道:“正好大家伙都在,我们一起为他们做个见证人。”
话落,屋外突然放起了烟火,照亮了天际。
薛棠望向头顶的那抹星光,眼中划过一丝诧异。
再转头时,就见白十景招呼她道:“过来瞧瞧?”
众人都好奇的去看,发现不知何时,男子就作好了一副画,一手丹青妙笔生花,将刚刚女子看烟火的场景刻画的淋漓尽致。
“想不到十景兄深藏不露呀!”颜子萧本来以为他是给众人展示婚书的,结果来一张画作,还真是引人讨喜。
薛棠犹豫了一会儿,见众人都围着画作讨论,还是上前去看了。
当画中的女子引入眼帘,她不由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平白无故画她作甚!
白十景轻笑,拉她再凑近一点看:“满意吗?”
薛棠完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皱着秀气的眉看着画,不知怎么回答。
“送给你!”他又道。
闻言,薛棠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想当初他赏赐一块砚台,还威胁自己挨板子;送一把匕首,还让自己端水擦桌子;连那只猫,他也抢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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