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回过神来,却并不生气:“莫非薛姑娘已经嫁过人呢?”
不然怎么踩两条船。
白十景玩着薛棠的手,替她回道:“再有一年,想必棠棠的娃娃都抱着了。”
一句话,将女子惊得外焦里嫩,他这是唯恐事情不大呀!
颜兮儿有一瞬间的呆滞,她本来是想挑事的,可侯爷说这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李公子眼神时不时往颜兮儿身上瞄着,口中则一本正经:“原来薛姑娘是想改嫁呀,其实李某府中也有几房妾室,倒不会介意这么多。”
女人嘛,当然是越纳越多的好。
薛棠本来就不打算考虑这人,听了这话就更不想了。
她所求的,怕是对方给不起!
之前刺史大人那事,就闹得她心里不舒适的很,她是个俗人,别的不求,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十景眨着眼睛问薛棠:“夫君房里除了你,就没了旁人,那你还想改嫁吗?”
李公子闻言纠正道:“夫君两字不能用来自称哦!”
他也识过几个字,自以为很有文化的样子。
殊不知,白十景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颜兮儿越听越气,忍不住说道:“侯爷,薛姑娘在相亲!”
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见了这一幕,不应该将薛棠轰出门外吗?
李公子听后,尤为震惊:“你,你是侯爷?”
南郡能有几个侯爷,除了润都侯就没有其他人了,所以他的名讳,城中百姓几乎人人都知。
他怎么也想不到,相一门亲,还能见着大人物。
而对方似乎还跟薛姑娘挺熟的样子。
若是将她娶进门,以后开赌坊,岂不是得了一大助力?
他立马打消了将颜兮儿收入房中的打算,重新将目标放在了薛棠身上,站起身拱手行礼道:“李某见过侯爷!”
因他身子肥硕,生生的把桌子移动了一寸。
白十景坐在女子的偏后方,薛棠被桌子一挤,直接就靠在了他肩上。
男子伸手扶过她:“倒下去了可没人管。”
薛棠暗中瞪了他一眼,这人就盼着自己出丑!
白十景一手拥着女子,一手给颜兮儿递了袋银子:“赏你的跑腿费!”
虽说薛棠相亲,他已收到过消息,但颜兮儿到底通知了一场,总不能让她白跑一趟。
颜兮儿拿着钱袋扔也不是,气也不是,侯爷这是将她当成了下人?
白十景又适时的说道:“你哥过不久就回来了,颜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这话可谓说到了颜兮儿的怕处,她哥管她甚严,肯定不许她到处瞎跑。
可眼睁睁的看着侯爷被这个丑女人迷住,心中就不忿。
看看她今日这妆容,跟上一回脸上的疤痕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尽扮丑出来吓人!
颜兮儿最终还是回府了,到底害怕颜子萧罚她。
李公子站了半天,也没等到侯爷的回复,有些讪讪的坐了下来:“之前侯爷说,这家店的饭菜不合胃口,不如李某今日做东,换一家如何?”
想换的可不是店,而是人。
白十景也懒得装了,直接回道:“可本侯想跟棠棠单独吃!”
李公子尴尬一笑:“原是这样,但下次再约吧!”
还想有下次?
白十景不知不觉就将酒杯捏碎了。
吓得李公子慌忙改口道:“薛姑娘不必管我,还是快些跟你哥哥去吃饭吧!”
薛棠只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白十景坦然的拉着女子站起了身:“走,景哥哥带你去吃好的。”
一门亲事相的那叫一个狗血。
薛棠直至走到半路,脸色才慢慢恢复过来。
这都是些什么事?
她看了一眼前方沉默的某人,浑身散发出的低气压,都知他此时心情不好。
薛棠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绣鞋发呆。
其实吧,两人和离了,不应该再有瓜葛的。
谁知今日会被他撞见,还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要不是他不着调惯了,薛棠差一点就陷进了这人的柔情蜜意里。
什么景哥哥,房里人,夫君……太过亲近了。
白十景脚步一顿,转回头看向她,勾唇道:“不知薛姑娘下一位相亲对象是何人?”
来一个他可以灭一双!
薛棠又怎敢再告诉他,转移话题道:“我要回府了。”
他们此时,正走到了分叉路口,总不能一直走下去。
白十景盯着她,最终败下阵来:“雪白生病了,你要不要看看它?”
薛棠一愣,纠结片刻,到底还是心软了,跟着男子去了一趟府中。
只是,看着在那里挠着抓板的雪白,薛棠怎么瞧都没发现它哪里病了。
白十景端着一盘米饭进来,放在了小白猫跟前。
雪白嗅了嗅,走远了。
“你看,它都不吃饭的。”
毕竟它现在挑食的很,一盘米饭可别想打发它。
薛棠以往养过它一段时间,雪白基本啥都吃,也就信以为真,心下忧心:“带它看过兽医了吗?”
白十景点点头,叹道:“想必换了个环境,不太适应。”
雪白玩了一会儿,又跑到薛棠脚边转悠,亲昵的蹭着脑袋。
薛棠看了一阵心疼,将它抱起身,安抚的哄着。
白十景见后,握拳捂嘴一咳,忍住了出口的笑意。
随后吩咐小厮端来热水,唤道:“棠棠,过来洗脸。”
他叫的自然,仿佛两人已生活了许久一般。
薛棠下意识的回道:“等一会儿。”
回完才发现古怪之处,她脸一红,疑惑道:“洗脸作何?”
白十景好心的拿了铜镜递给她:“你瞧,看着多渗人。”
薛棠听他这么说,纵是心中做了一番准备,待看清镜子中的自己时,也被膈应到了。
阿娘这是给她擦了多少腮红,才能红成这副模样?
那发髻上的牡丹花又是什么鬼?拉出去,跟个唱大戏的一样,也亏得侯爷忍了这么久。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虽然她以往也扮过丑,但如今心境不同,此时的薛棠感觉甚没面子。
她连忙将猫放了下来,跑去面盆边,仔细洗了干净,而后问男子:“现在没有了吧?”
白十景走过去,捧着她的脸瞧了瞧,指着额头道:“这里还有些。”
薛棠听话的拿了帕子擦了擦:“好了吗?”
“没擦对地方”,白十景从她手中接过帕子,洋装给她擦着,眉目含笑:“棠棠这样子相亲,也不怕吓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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