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心中气愤、焦急,但此刻别说身体,就连她的双眼都无法露出丝毫异样之色,有的只是平静,毫无波澜的平静。
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眸子会有一丝呆滞,好似木偶一般,没有灵气。
她的性格本就冷清,只要将眼纱带上,常人根本难以发现区别。
此刻月神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宛若玩偶一般,被东君摆弄,跟着东君离开了客栈,上了马车,直奔秦王宫而去。
而只需她露面,几乎无人阻拦便进入王宫。
但此刻她却做不出丝毫表示。
只能成为东君的入宫凭证。
“咸阳宫。”
看着马车驶向的方向,昏暗的识海之中,月神越发焦急,一双美目露出愠怒。
“东君,我绝不会就此屈服的,想要控制我,你也必会付出代价!”
月神恨声说道。
但她现在,却无法反抗。
一旁的东君似是听到了月神的心声,“我的好妹妹,你不必如此生气,将来你会感谢我的。”
“你与秦王相处这么久,在我阴阳家本就早有各种传言,我知道妹妹你一向以大局为重,牺牲一人,让我阴阳家彻底取信于秦王,这不是你一直以来都想促成的事情吗?”
“只不过而今牺牲的是你自己,而非我,但你我姐妹,本就一体,无所谓谁得利、谁牺牲,你说是吗?”
东君一脸微笑地望着月神,说着她突然惊讶捂嘴,然后发出‘吃吃’笑声,眉眼弯弯,“姐姐都忘了,你现在无法开口,不过姐姐相信,为了阴阳家,你是愿意付出的,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为阴阳家牺牲自己的幸福。”
“付出……凭什么是我,不是你自己付出!”
一向成竹在胸,冷静无比的月神也忍不住在识海深处怒骂东君的无耻。
“我早该想到了。”
“以东君的狠毒性格,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终究还是被她给算计了,我不该相信她!”
识海中,月神一脸懊悔。
从小一起长大,她最是清楚东君为人,东君看似雍容有度,大大方方,面容和善,让人容易亲近,与自己所表现出的清冷性格截然相反。
但相比自己的冷酷,东君才是真正的冷酷无情,对方的和善微笑之下潜藏的危险与狠毒,远比自己更加浓烈。
……
“大王,月神求见。”
咸阳宫内,惊鲵走了进来,轻声回禀。
“让她进来吧。”
嬴政依旧捧着竹简,头也不抬地道。
不久之后,月神孤身一人进入,而东君则早已不在。
见到月神来访,嬴政这才抬起头,“何事让月神主动来寡人这咸阳宫了。”
嬴政饶有趣味地问道。
月神当初在咸阳宫吃过亏,因此如果不是他主动召见,月神从不会主动来到咸阳宫。
因此嬴政见到月神主动前来,有些讶异。
“拜见大王,今日来见大王,是因为得到太一阁下指示。”
月神微微屈身,话音清冷,说着,她扫了一眼殿下的侍女与寺人。
这番表现,与往常无异,嬴政也没有察觉面前的月神有什么区别。
因为月神眼中唯一的破绽,呆滞被眼纱遮挡,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自然无从看到她略显呆滞的目光。
成也神秘,败也神秘。
因为月神喜欢带着眼纱,这一次却也因为眼纱,而弥补了控心咒的破绽。
“她究竟想做什么?”
识海之中,月神恼火自语,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浮现一股不妙的感觉,这让她格外的焦躁,但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东君在外操控自己的身体。
“嗯……”
嬴政审视了一番月神,片刻之后才微微抬手,“你们先都退下吧!”
“诺!”
殿下两边的寺人与宫女回礼之后,倒退步出大殿,关上了殿门。
惊鲵也深深望了一眼月神之后,消失不见。
一时间,空旷的大殿内,只有嬴政与月神两人。
“月神究竟有什么事,竟然搞的如此神秘。”
嬴政放下手中竹简,好奇望着殿下的冷艳女子,若有所思。
“大王忘记此前的事情了吗?”
月神缓步走上台阶,嬴政只是看着,眯了眯眼,并未阻止月神,“哦?不知月神你说的是何事?”
“关于阴阳家与大王联姻之事。”
月神在案几一侧跪坐下来,神情颇为严肃。
“哦?月神难道已经与太一沟通过了吗?”
嬴政一愣,随即深深望了一眼月神,“是东君吗?”
而回到自己住所的东君听得此话,不由翻了个白眼,“你果然已经与月神达成了交易,还好我先一步下手,不然等月神去与东皇沟通,那就真的晚了。”
这样一想,东君心头那仅有的一丁点惭愧也彻底消散,“我没有错,是你先要对我出手,只不过技不如人。”
“还有,看样子嬴政并未发现月神的异样,那我要好好进行操作了。”
“这样就更有趣了”
东君唇角微翘,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唯一的遗憾就是,“可惜我对月神的掌控时间有限,最多一天时间,月神就能挣脱,只能加快速度,争取一天时间,解决此事。”
而被困在识海之中的月神则悚然一惊,莫名不安,她终于猜到了东君的用意,不由脸色大变,“东君,你敢?”
月神一脸惊怒,这对于一向清冷如孤月的月神而言,是极为难得的。
可惜,现在东君可没心思理会月神,她正在全心操控月神的躯体。
面对嬴政的问题,月神微微摇头。
嬴政目光微闪,神情变得清冷了几分,“如果是弟子,月神你就没必要再谈了。”
对于嬴政而言,阴阳家的女子唯有东君与月神勉强配得上她,至于其她女子,不管是湘君姐妹、少司命姐妹亦或大司命,只能算是东君与月神的添头。
因此如果月神准备给他下降规格,嬴政是毫无兴趣的,甚至会觉得对方是在羞辱自己。
“大王,东君在我阴阳家地位仅次于太一阁下,其肩负使命,太一阁下是不会让东君脱离阴阳家,嫁入秦王宫的。”
月神一脸平静地说道。
“她身上肩负什么样的使命对寡人而言毫无意义,阴阳家有什么样的使命、秘密,对寡人而言同样不重要,现在是你们需要寡人的帮助,而非寡人需要你们的帮助。”
嬴政挺起腰,直面月神,冷声道“至于阴阳家,或者说月神你对寡人之前的帮助,寡人会回报于你,但这与阴阳家无关。”
“大王息怒。”
月神微微欠身,随即抬起头,郑重望向嬴政,片刻之后,终于深呼一口气,开口说道“东皇的意思是,我已入宫数载,他让我代替东君入宫,已促成秦国与阴阳家牢固盟好。”
“嗯?”
听得此话,嬴政一脸意外,随即狐疑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子,一时间有些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其她人伪装,不然以月神的性子,缘何会主动说出此话。
嬴政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望着月神许久才道“那月神你以为呢?”
说出此话的同时,嬴政的目光也紧盯着月神的面容,似是想要从其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面对嬴政审视地目光,月神自然是无动于衷,神情依旧淡漠,好似说的不是自己一样,“我听从东皇的命令,为了阴阳家,我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说到这里,月神话音无比的坚定。
但识海深处一向冷淡的月神却忍不住口吐芬芳,“放屁!”
“东君你好狠,你竟然想毁我!”
月神又惊又怒,蓦然的双眼也罕见的露出一抹慌张。
她是可以为阴阳家付出很多代价,但这一点不包括这件事情。
“嬴政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她一定会察觉到我的不对。”
月神低声自语,为自己打气,但心中那种不好的感觉却越来越重。
因为她想到了之前嬴政对她的举动,她害怕,即便嬴政真的发现自己情况不对,说不定也会将错就错。
而不是揭穿一切,拯救自己。
甚至,她怀疑现在的一切本就是东君与嬴政交易的一部分。
既然东君便是绯烟,那么嬴政之前对绯烟的各种重视也就顺理成章,说明嬴政一直都知道绯烟就是东君,故意玩弄逼迫东君。
而今东君能够离开秦王宫,坦然展露身份,说明两者必然达成了某种交易。
现在她已经不想知道秦王与东君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东君究竟吃了多少亏,她只想尽快夺回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而在外界。
“月神倒是对东皇太一忠心耿耿啊!”
嬴政幽幽一叹,缓缓站起身,背对月神,“只是不知月神你何时能对寡人也一样的忠心,甚至更胜之。”
“寡人希望成为你能效忠的唯一对象。”
说着嬴政蓦然转身,指着月神加重口音道“是唯一!”
面对质询,月神依旧不慌不忙,她也缓缓从跪坐中站起身来,“这一点,臣无法确定,或许真的有一天,大王能将我的身心全部征服,但至少不是现在。”
月神一脸坦然,毫不回避。
嬴政怔怔望着月神许久,突然哈哈一笑,“好一个月神,敢与寡人这样说话的,除了母后也只有你了。”
“这不是大王所乐见的挑战吗?”
月神唇角微抿,轻声道“大王要统一六国,不也是在挑战难题吗?一切得来的太容易,大王恐怕也会失去乐趣。”
“可是寡人不愿去等。”
嬴政双手放下,面对月神,淡淡说道。
“我会给大王展现自己的诚意。”
月神点了点头,看着嬴政片刻,突然抬起手,在腹前轻轻一拉,蓝色外衫顿时敞开,顺着双臂滑落在地,露出里面露肩抹胸。
雪白的肌肤在浅蓝抹胸的映衬下,越发雪白如玉。
识海之中,月神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举动,雪白脸颊浮现出两坨红晕,清冷双目好似燃起了两朵火焰,“东君,你岂敢如此,你就不怕被东皇知道吗?”
月神惊怒喝问。
东皇可以允许她与东君彼此竞争、较量,但绝不允许做出这种损己利人之事。
这种白送之事,对阴阳家难有好处。
更何况,现在被送的还是自己。
一时间月神又羞又气,心乱如麻,恨欲狂。
但可惜她的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无法做出丝毫回应。
而东君显然感受到了月神的狂躁,脸上笑容越盛,带着几分阴冷,“我的好妹妹,我所承受过的伤害,你也要承受,这样才公平。”
“是你先要对我动手,我只能被动还击,莫要怪我。”
“至于东皇那里,我自会说明。”
东君低声自语,也是在说服自己,让自己不要产生怜悯之心。
外界,
月神突然举动,让嬴政越发意外,漆黑双瞳带着莫名之色打量着面前冷艳女子。
“月神今日举动,还真是让寡人意外。”
嬴政眯了眯眼,突然说道。
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更是给他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
“既然已经做出这样的选择,那我便不会迟疑。”
月神上前几步,距离嬴政只有一尺的距离,轻声说道“大王可曾看到了阴阳家的诚意?”
嬴政目光微闪,没有说话,只是双眼紧紧盯着月神的面容,想要看出破绽,也想看出是否易容。
东君的易容术能够惟妙惟俏,他相信月神也有相应的能力。
不然何至于成为东君的一生之敌。
“看来大王还心有疑虑,那这样呢?”
月神抬起手,轻轻捏住肩头细长的衣带,只要她轻轻一拉,那么遮挡在胸前的抹胸就会滑落。
“你敢?”
月神在识海之中惊怒咆哮,泛紫的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但东君却不为所动,甚至有些报复的快感。
“寡人只是疑惑,今日的月神,可不像月神。”
嬴政轻吐一口气,压下心中异样地躁动,冷静回道。
“大王真的确定你已经了解月神了吗?”
月神突然抓住嬴政的手,将嬴政的手按在自己如玉光滑的肩头,“或者大王,你想真正了解月神吗?”
说着话,月神一手按着肩头嬴政的手,同时身子一旋,自己背对嬴政,靠在了嬴政的怀中,“那不知,我如何做,才能让大王放下戒心?”
“这样足够吗?”
月神拉着嬴政的手,缓缓按在自己饱满的胸前。
哪怕隔着一层衣纱,但嬴政依旧感受到了一团温润柔软。
“呃……”
月神玫红唇瓣轻启,发出一道诱人低吟,嬴政顿时感觉心下一热,自己某个不为也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愿。
这一刻,嬴政也懒得多想面前的月神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这些事可以未来再考虑,他深呼一口气,抬起另外一臂,将怀中高挑女子拥住,“月神,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大王,奴家已经如此,难道你不成还想奴家继续主动吗?”
月神仰着头,眼睛眯起,轻声低语。
“那寡人便成全你。”
嬴政低头埋在月神脸侧,片刻之后,月神缓缓摊倒在地,嬴政也压了上去。
“呃啊……”
伴随一声痛呼,月神眼角一滴泪水淌下,揭开的眼纱不知何时露出一抹悲愤,一闪而逝。
“东君!”
月神没有去恨嬴政,因为她知道,在嬴政眼中,此刻完全是自己送上门服务的,她痛恨的是东君,东君竟然用控心咒操控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白送给了嬴政,让自己……
一想到这一点,月神近乎想要昏厥。
而房间内的东君此刻却露出了似悲似喜的笑容,“好妹妹,对不起,但我别无退路,如果你得知我的身份,那么以你的性格同样不会放过我,现在我们扯平了!”
“现在你身体的感受,你会清晰地感受到,而非局外之人,这样也有助与你与嬴政加深感情。”
东君低声自语。
这时,她突然脸颊一红,猛然双手怀抱胸前,脸上露出一抹惊愕。
“怎会?”
意外的变故,让东君脸色大变,深邃的眸子浮现一抹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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