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玥婷收回视线,低垂着头,颤抖着开口。
“我之前确实看到思柔表妹和乔表哥在凉亭里,好像还起了争执,离很远都能听到她的吼声。”
上官燕婉上前一步,直接掐住她的脖子,目光冷冽。
“所以呢?你到底有没有亲眼看到孙思柔杀了乔子佩?”
顾玥婷被她掐住,脸色涨红,吓得瑟瑟颤抖。
“我、我隐约听到了乔表哥的呼救声,我怕思柔表妹杀人灭口,没敢过来,直接跑去找贺少卿了。”
上官燕婉冷嗤一声,将她重重甩在地上。
“意思就是,你根本没看到了?既然没看到,只凭自己的推断,便妄下结论,你担得起这后果吗?!”
顾玥婷吓得花容失色,只一口咬定听到了救命声。
孙思柔气得小脸涨红,上去就要挠她的脸。
“顾玥婷,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把我除去!嫌我在府里碍了你的好事!
上次你就陷害我,这次你又想法陷害我!一而再再而三,真当我是软柿子不成!”
钟良钰眼看着贺澜铮上前,急忙先他一步,把孙思柔揽住,拉了回去。
“你冷静点。”
贺澜铮目光阴寒地看向两人,嘴角忽而邪邪一勾。
“都到现在这地步了,你还是不承认是吗?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话音落,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掀开黑色的布,是一把匕首。
钟灵苒和钟良钰看到那把匕首的时候,眼睛蓦然瞠大,眼底暗光一闪而逝。
上官燕婉察觉到两人目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贺澜铮得意地勾起嘴角,把匕首拿在手中,展示给众人看。
“大家看到了吧,凶手就是用这把匕首把乔公子刺死的!就在胸口处,连刺三刀,致使乔公子失血过多而死!”
孙舞月一听“连刺三刀”,身体摇摇欲坠,开始呼天抢地。
“我的儿啊,你怎么死的那么惨!你到底得罪了谁啊,竟下此毒手!我可怜的儿啊!”
许是嫌她还不够悲伤,贺澜铮又加了一句。
“同样是用这把匕首,凶手把乔公子的命根子一刀切了下来,手起刀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命根子被切了?
孙舞月听到这话,一口气没喘上来,双腿一蹬,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乔静宜僵硬着脖子,转头看向乔子佩的下半身,之前没注意,此时一看,果然半截裤子都被血浸透了。
一阵恶心窜上喉咙口,转过头呕得苦水都要出来了。
上官燕婉嫌恶地看了两人一眼,目光一寒,扫了一遍几个丫鬟和嬷嬷。
“还不把人带下去,留在这里做什么!这里有大理寺的人在呢,不用你们担心!”
几个丫鬟和嬷嬷早被吓得腿软脚软,一听这话,好似如临大赦,赶忙架着母女俩离开了。
上官燕婉这才转头看向贺澜铮,面上依旧没有丝毫波动。
“贺少卿,就凭顾二小姐似是而非的一句话,还有这把匕首,你就能给人定罪吗?”
贺澜铮似乎早就猜到她会如此说,当即把匕首递上。
“公主殿下,请你仔细看这把匕首,这可不是普通的匕首,想来整个上京也就这一把。
我若是没看错的话,这个玉雕花把红绒鞘匕首应该是出自将军府吧?
当年老将军夫人平台关大捷,先帝便赏赐了这把独一无二的匕首,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上官燕婉想到这把匕首曾经割下男人的命根子,十分嫌弃地扭过头,丝毫没有拿起看一眼的。
贺澜铮却没有发怒,又转头看向钟灵苒姐弟俩,嘴角带着轻嘲的笑意。
“不知我说的对不对?钟大小姐?钟小将军?”
钟灵苒面色难看,红唇紧抿,正要开口,却被钟良钰打断了。
“没错,这把匕首确实是我祖母的,后来这把匕首传给我了。”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波澜起,众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目光不言而喻,难道是钟小将军杀的人?
钟灵苒看向她,嘴唇动了动,又被他坚毅的目光打败,叹息一声,点点头。
“没错,这把匕首是我弟弟的。”
孙思柔也转头看向他,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不知想到什么,忽而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大喊一声。
“没错,乔子佩是我杀死的!这把匕首是师父赠与我的!跟师父一点关系都没有!
乔子佩想要调戏我,我不从,他便要用强,争执中,我拿出匕首把他刺死了!”
众人刚刚还沉浸在钟良钰是否杀了人的怀疑中,还未回过神,又听到这么一句,吓得都不敢喘气了。
顾玥婷坐在地上,低垂着头,没人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亮光。
上官燕婉眉头紧皱,正要开口,又被钟良钰打断了。
“不是的,她在说谎,人是我杀的!匕首也是我的!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这话就好似投进湖里的石头,再次掀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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