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栗溪美家里出来,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折腾了一天,浑身酸疼酸疼的。
盛暖阳和栗松岩两个人并排躺在炕上,累的话都不想多说一个字。
盛暖阳的心里面不停的想着张顺业,这要是真的摔断了腰,以后瘫痪了,那岂不就麻烦了,才五十岁的年纪,天天放在炕上,不死也得活活气死。
想到这里的时候,盛暖阳就叹了口气,暗暗的祈祷着没事。
栗松岩侧过脸,看着盛暖阳忧心忡忡的模样,抬着胳膊就把她搂在了怀里,捏着她的鼻子,满眼宠你的逗着她开心。
“别想那么多了,等爸回来就知道结果了,现在再怎么想也无济于事。”
“你说真要是瘫痪了,张大叔还不得在炕上急死啊,他那么要强的人,怎么能愿意后半辈子躺在炕上。”
盛暖阳看着顶棚的拉花,眼睛一下一下的眨着,声音平淡,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这要是那样,谁也没有办法。”
盛暖阳抬头看了眼栗松岩,皱了皱眉,转念一想他说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继续看着顶棚的拉花。
也不知道几点,外面的车灯晃了晃,盛暖阳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睛,本想着询问着怎么回事,听着栗帆海是急匆匆的跑进去的,就没有叫住他,毕竟当时出去的时候,他连外衣都没穿,折腾到这么晚,估计是冻透了。
第二天早上,盛暖阳醒的时候,栗松岩还在旁边睡着,这是非常难得的时候,以往都是反过来的。
她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走出去,关门的时候屏住呼吸,生怕吵醒了栗松岩。
看着栗松岩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活动筋骨,盛暖阳也赶紧走骨肉,加入了打太极的队列。
“爸,顺业叔怎么样?”
盛暖阳看着栗帆海赶紧问了出来,要是再不问,恐怕自己都要被憋死了。
“医生说肋骨出了个缝隙,不过没啥大事,没有伤到腰和胳膊腿,养两个月就能行了。”
栗帆海边做动作,边看着盛暖阳说着,到底是打太极让人心平气和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平静不少。
吃了早饭,该上班的上班,该去村部的去村部,今天是盛暖阳值班,坐在村部里面,洋洋洒洒的写着文书草稿,是关于村子改名字的后续记录。
说到改名字的事,就不得不提到刘树海,知道被强制改名字为福善村,在村部骂骂咧咧好几天了,这还是顾胜兰过来看望她跟她说的。
村长从外面回来,看着盛暖阳坐在那儿偷偷的笑,询问着她在想什么美事,盛暖阳就把刘树海在福善村的事情跟着村长说了一遍。
村长一听是这个事,就把手机的本子往桌子上面一放跟着盛暖阳聊了起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夸赞乡里的领导和县里的领导开明,能顾全大局。
闲侃了半天,村长就把本子里面夹着的纸拿给盛暖阳看了看。
盛暖阳接过去一瞧,是县里发起的征文大赛,关于感恩家乡的,每个乡都得参加,他刚开完会回来,乡长的意思,每个村子都可以参加。
想着就是个简简单单的征文,盛暖阳也没有犹豫,就应了下来,这种文章类的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信手拈来,得不得奖不重要,重在参与,要让乡里看到望龙村的积极性。
村长回来了,盛暖阳就不需要一直坐在村部值班,她手里拿着征文的内容的要求,仔细的琢磨着,脑海里就开始措辞。
“暖阳,暖阳……”
盛暖阳听着有人叫自己,一看是福奶奶,她赶紧跑过去,看着福奶奶笑了笑。
“我做了豆饼,你进来尝尝。”
福奶奶的豆饼,是做给远嫁的姑娘的,听村里人说,福奶奶的闺女嫁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自从出了嫁就没有回来过,后加有人捎回来信,闺女在外面出了事没了,村里人也没人告诉她,只当是闺女狠心不回来,每一次做豆饼,都是她想闺女了,到门口遇见谁就叫谁进来尝尝,村子里的人就算再忙,也会进去吃一两个。
盛暖阳应了声,扶着福奶奶进了屋,一个人住她的屋子收拾的很干净,茉莉花开的正好,清新淡雅的,满屋子的香气。
福奶奶端着一盘子的豆饼,看着盛暖阳乐呵呵的给她拿了一块。
盛暖阳以前听过,没有吃过,看着这个豆饼,忍不住的咬了一口,味道甜香软糯,入口即化,好吃极了。
“好吃吗?”
福奶奶看着盛暖阳问着。
盛暖阳点头,又咬了一大口。
这个时候福奶奶浑浊又不大的眼睛里含着眼泪,紧抿着嘴看着盛暖阳,没有说话。
盛暖阳知道她这是想自己的闺女了,手里捏着豆饼,一时间咽不下去,心里面酸酸的。
“我那个傻闺女啊,这都走了三十多年了,估计在外面吃不到这样的豆饼子了。”
听着福奶奶声音颤抖又沙哑的说着,盛暖阳的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还是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安慰她才好,这么些年了,估计村子里的人都把安慰的话说了个遍了吧。
“福奶奶,现在咱们村子也好了,外面的路也通了,你放心等我回去给她写封信,让她回家来看看。”
盛暖阳也不知道这么说管不管用,可是这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像安慰的话了。
“哎,我年纪大了,可是我一点都不傻,这路啊都修了好几年了,车也通了好几年了,要是能回来她早就回来了,这些年啊我总是做梦,梦见我那闺女已经不在了。”
福奶奶说到这里的时候很平淡,可是一下子戳到了盛暖阳的泪点,难道这就是人们经常说的母女连心嘛。
“阳阳,你是个好孩子,今天你能来陪奶奶吃豆饼,奶奶很高兴。”
福奶奶没有继续说自己闺女的事情,拍了拍盛暖阳就走到了里屋,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就听见划火柴的声音,接着就有阵阵贡香的气味飘出来。
盛暖阳好奇的走过去,刚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碰到福奶奶出来,赶紧扶着她。
“年纪大了,划火柴都得费半天劲。”
福奶奶说着带上了门,可是盛暖阳大概瞟到了一眼,屋子里面除了一个老头的照片,好像还有一个香碗,也燃着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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