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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
朱云轻轻开口,听那淡然的语气,倒不像是将眼前的人当成同胞兄弟,更像是一介下属。
朱霖,这个小光球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用朱云的da弄出来的直系血亲,平日里不苟言笑,总是板着一张冰山脸,颜值在军中堪称天花板。
虽然还无法将其视作亲兄弟,但是并不代表朱云不重视他。
虽然因为金手指功能各种削,朱云无法看到人物属性,但是朱云能肯定的是眼前的朱霖,战场指挥水平肯定比自己强,甚至可能是麾下唯一一个拥有旅级指挥作战能力的指挥官。
朱云一直在思考自己的指挥水平的天花板,到底是什么级别。
他虽然是军事历史专业,理论知识自然是没的说,但实际指挥作战的水平就不好说了。
穿越过来,唯一一次指挥作战还是夜袭海云寺,己方参战人数不过两百余人,相当于一场连级作战。
放下酒杯,朱霖抬起头来,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没有起丝毫变化。
走到案几前,朱云轻轻坐下,抬手执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杯中斟酒,抿了一口,入口醇和,酒香扑鼻。
这是东京丰月楼自酿的寿眉酒,在汴京备受追捧,千金难买。
当初清点在海云寺的缴获时,朱云就发现了十坛美酒,皆是从东京带来的。
这丰月楼的寿眉酒,比起自己以前喝过的白酒,少了些辛辣,多了些温厚,喝起来很是顺口,的确很适合那些附庸风雅的文人雅士。
“买粮的事情办的如何了?”放下酒杯,朱云说出了眼下他最关心的问题。
“赵强从登州本地牙人那里总共采购到了一千石米粮,价值三千贯”朱霖语气波澜不惊,淡淡道,“全部用白银交易,总计一千两白银。”
三千贯的买卖,朱云支付了一千两白银,在这个还没有实现银本位,一两白银足以兑换三贯省陌钱的时代,乍一看是登州本地的牙人和米行占了便宜。
但是登州土地贫瘠,农业产出有限,时下又逢国家局势动荡,能用白银买到一千石粮食,朱云已经很满足了。
这可是关系到自己未来的战略物资。
“一千石”食指有节奏的哒哒敲击着桌案,朱云摇摇头,面色一沉道,“距离四千石的目标还有点远。”
能在登州市面上买到的米粮,差不多也就这么多了,毕竟登州老百姓还要吃饭,你把米行里的米粮全部买走了,人家会乐意?
想要弄到更多的粮食,就要跟登州本地豪强打交道了。
不过朱云不傻,这些占据登州大部分良田的豪强,也许家中存粮不少,但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古代的地主老财是什么尿性,朱云可是清楚的很。
这些吃人不吐骨头,贪婪无比的家伙,可不会见到外来户上门来买粮,就从地窖里拿出粮食交易。
就算有官方背书,那些地主老财也会想尽办法,从朱云手中套走更多的真金白银。
“能多筹措一石是一石”朱云语重心长的说道,“六月下旬,登陆辽南。”
辽南!
这两个字让朱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茫,又悠悠道,“施勇审讯过那王成棣,他老家在辽南复州,对辽南有些了解。”
“是啊”朱云微微颔首,聆听着远方的海鸟鸣叫声,唇边泛起一丝笑意,“若我军从狮子口登陆,未必不能拿下盖州以南的土地。”
不同于明末辽南的复杂局面,金国初期在辽南的防卫力量并不多,甚至称得上薄弱。
明末,大明在后金的攻势下,虽然丢失辽南各州,但是有毛文龙在皮岛开创东江镇,招募流民部众,与后金长期对抗,在后金的后方打入了一颗钉子,频繁的袭扰后金,把鞑子搞得头疼不已,对于辽南的防卫自然是不敢懈怠的。
但这个时空的辽南地区,金国的防卫力量简直少得可怜。
朱云还记得绍兴九年,山东地区爆发了一场反金起义,当地起义军民在一个叫张清的海寇头子的领导下,一路北上,驾船从海上攻入辽东,打着宋军的旗号,竟然攻占了辽东的“苏州”(今辽宁金州),辽东本地百姓,还有被掳掠到辽东的中原百姓纷纷响应。
考虑到自己孤立无援,张青在攻陷苏州后不久,又只好带兵撤退。四年后,金国就恹恹的将苏州降格为化成县,这其中的缘由,应该是张青在歼灭当地守军后,带回了许多不愿在金国为奴的汉人,导致苏州成了地旷人稀之地。
由此可见,金国在辽南的防御松懈到了何等地步。
也许在这之前,女真人也不会想到他们眼中懦弱的宋人,会有气魄向辽东本土发起跨海登陆作战。
一个海寇头子,带着一帮山东义军登陆辽东半岛,在陌生的辽南竟然可以攻陷苏州。
朱云相信凭借着自己的实力,登陆辽南后取得的战果绝不会仅限于苏州一隅之地。
他可是来了就不走,就在辽南住下了。
“可是苏州和复州一带,人口已经不多”朱霖耸了耸肩,话锋一转道,“四年前的那场叛乱,死的人可不少。”
朱云笑而不语,王成棣曾经交待过,苏州和复州地区在金国占领后的天辅七年,就爆发了反抗金国统治的叛乱。
那场叛乱声势浩大,反叛的规模一度多达十万之众,一度将苏州和复州附近的女真人逼的跑到辟离密罕水,就是后世的碧流河一带,在太尉胡沙家周围建成城垒自保,被叛军层层包围,最后弹尽粮绝,都开始易子而食了。
可惜天不如人愿,再即将攻破的最后一刻,金国悍将斜卯阿里及时赶到,内外合击之下,大破叛军。叛军被剿杀殆尽,战死的叛军尸体甚至将辟离密罕水都堵住了。
“人口不足,我们以后就从山东招揽流民去辽东种地”朱云想了想,不以为然的笑道,“辽东幽蓟,百年腥秽,也该换换人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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