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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州城南,火光冲天,黑烟阵阵,厮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混着叫喊,
南城城头挤满了女真兵,阿里喜和汉兵,看着遍地烽火和狼烟四起的沙河南岸,无不目瞪口呆。
“这些贼人究竟是何处来的?”
为首的谋克迪古扑一拳重重的砸在城垛上,双眼通红望着沙河下游那处笼罩在一片火光黑烟的寨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周围的女真兵和汉兵面面相觑,对于那些突然杀到复州城下的贼人,也是一头雾水。
“谋克孛堇”一名蒲辇脸色发白,颤声道,“那些贼人穿着我大金的衣甲,又是从南边杀来的,莫非……”
“南边的苏州已经被攻破了!”
话音刚落,城头上一片哗然,众人朝着城外议论纷纷。
“俺也觉得奇怪,这些贼人为何都穿着咱大金的衣甲”
“定然是苏州已经被攻破了”
“不错,不过这些贼人到底是从何处而来?”
“唉,俺二叔住在城外的博罗寨,不知他们是否安好。”
……
迪古扑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城外,沙河南岸的各处村寨遭到被不明贼人突袭,搞不清状况的他不得不下令紧闭城门,固守待援。
没错,就是固守待援!
复州城内虽然有一个谋克,但这个谋克并不满员,仅有六十女真正兵。
根据从沙河以南逃回城内的女真人哭诉,那些穿着金军衣甲的贼人约莫有数百骑,而被这些骑兵驱使着攻打村寨的奴隶,已有不下数百人。
复州城内的女真正兵连上阿里喜和汉兵也仅有二百余人,贸然出城迎战也讨不到什么好。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贼人在沙河南岸四处搞“三光”,攻破一处处村寨,将寨中的女真人屠戮殆尽。
“派往宁州报信的人回来了吗?”迪古扑头也不扭一下的说道,声音却给外的碜人。
宁州位于复州以北大约七十里,是曷苏馆军帅司的治所。
“还没有。”
那蒲辇连连摇头,今年金国大举南征,辽南的女真正兵被抽调了大半。
面对山海军的破袭,不少寨子一时间难以招架,很快就被攻破。
“谋克孛堇勿忧,拔改军帅知道后,定会率军前来剿灭这伙贼人。”
一个汉军蒲辇见气氛有些紧张,便出言安抚周围的女真军官。
“诸位记得四年前的叛乱否?虽然声势浩大,有十万之众,可在我大金铁骑面前,还不是如飞蛾扑……”
就在那汉军蒲辇给众人打气的时候,迪古扑突然一转身,朝着他脸色扇了一巴掌。
“你这汉狗住嘴!”
迪古扑的一双通古斯眯眯眼凶光大放,冷冷的声音让在场的汉兵脸上一阵难看。
“四年前,俺一家就是被你们这些汉狗一路追杀,躲到苾里海水的寨子里,若非阿里孛堇及时来援,俺不是被汉狗杀掉,就是饿死后沦为其他人肚子里的吃食……”
挨了一巴掌的汉军蒲辇刚从地上站起来,迎着迪古扑那吃人的目光就心生寒意,只能捂着捂着脸,低垂着脑袋不抬头看人,忍受着迪古扑的劈头盖脸的训斥。
周围的女真兵听到谋克提起四年前席卷苏州和复州的叛乱,纷纷面色沉重,望向汉军蒲辇的目光也愈发的不善了。
那场叛乱差点把苏州和复州一带的熟女真给杀光了,不少女真兵的族人都死于叛乱中,曷苏馆路的熟女真人口损失惨重,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
一通斥责后,迪古扑烦躁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思索片刻后,又道,“躲在城内也不是个法子!不如这样,待城外的贼人散去后,俺就领一蒲辇的兵马出城,尾随其后。若能斩获,军帅那里也好交差。”
四周的女真军兵听到谋克要出战,不但没有露出丝毫的怯意,反而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这些世居辽南的熟女真虽然早已开化,文明程度远超那些白山黑水走出的生女真,但是骨子里依然有一股好斗的天性。
大金国如日方升,这些女真人也是都民族自信心爆棚,自然不能无法坐视城外的女真寨子被屠戮焚烧。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城外那些披着金军衣甲的贼人,定然是用卑鄙的手段夺下苏州,一蒲辇的女真骑兵找准机会,也足够击垮他们了。
迪古扑重重的点头,看着被山海军肆虐的沙河南岸,神情坚定道,“就这么定了。”
七月本是生机勃勃的时节,然而沙河南岸的各处寨子却是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面目狰狞的奴隶们手持刀枪,在燃烧的村庄内肆意杀戮和抢劫,砍死他们看到的每一个女真男人,连老人和小孩也不放过,把躲在各处的女真女人野蛮的拖出来,扒了衣裳推倒肆意蹂躏……
赵强勒马漫步在一处谋克寨子的寨门外,一眼望去,寨子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横七竖八的尸体,男子大多都没有头颅,而女子则是衣冠不整,面色挣扎,明显死前受到了凌辱,偶尔还能见到几只不知从哪窜进来的野狗在啃食尸首。
“指挥使,真是痛快呀!”
一旁的耶律沙虎拿着块破布擦拭着刀上的血迹,一脸的满足和兴奋,显然也参与过先前的狂欢。
这次赵强倒是没有阻止他,毕竟他的任务就是四处破袭,吸引宁州的曷苏馆军帅司的注意,最好把曷苏馆军帅司麾下的金军引诱至金州地峡。
故而赵强只是下令带走一切能带走的缴获,沿途焚烧农田,粮仓,磨坊,民屋。
赵强没有理睬耶律沙虎,只是朝着身旁的亲兵问道,“去告诉刘睿和苏成,此次破袭结束,准备班师。”
“是”
待亲兵去传达命令后,赵强取下挂在马鞍上的水囊,仰头灌了起来。
“指挥使,不好了”
突然,沙河岸边传来一道有些惊慌的喊声。
“复州城的鞑子出城了!”
“咳咳”
赵强放下水囊,被呛得咳嗽连连,擦了擦嘴角的水,又朝着飞奔来报信的士兵高声问道。
“来了多少人”
“约有五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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