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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够了够了”
在大队长尴尬的目光中,朱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满。
这配重式投石机,本来就是个朱云为了弥补火力不足,弄出来的应急品,只要能给镇东关外的金军送上一场“烟花表演”就ok了。
等自己弄出来的这些震天雷射完了,这些配重式投石机就失去了自己的作用,即便没有损坏,朱云也会让人将其拆掉,防止落入金人手中。
毕竟配重式投石机本身技术难度不高,只需依样画葫芦就可山寨出来。
纵使朱云手上先进了一个时代的火炮,他也不希望金国的军事技术有半点的提升,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伤害。
“让工匠再赶制两具”
朱云吩咐一句后,便转身离开了校场,朝自己的指挥所方向走去。
山海军的指挥所设在城北的一处宅院,本是故辽之下的镇东关城守府衙门,因为屋舍宽敞,干净整洁,自然是设置指挥所的不二选择。
回到指挥所,朱云走进自己的卧室,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怔怔出神。
山海军如今的总兵力已有十个步兵大队和四个骑兵大队,算上自己的亲卫队,水军,辅兵以及军匠和医士,林林总总约有三千三百人。
除此之外,被解救出的奴隶和强迁至镇东关的苏州城百姓,也有三千余人。
自己一个还没毕业的军校生,穿越过来才三个月,自己手下就有了六千多人,虽然近半是训练有素的军兵,但是管理难度依然不小。
好在手下有一帮干事还算利落的军将,可以帮他分担不少工作。
“粮食呀,真是头痛!”
一想到粮食问题,朱云就头痛不已,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自己在登州筹措了近四千石米粮,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千六百石了。
三千五百多石粮秣的库存,乍一看是挺多的,但是山海军平均每日的口粮消耗就有五六十石,更别说还有那些获救的奴隶和强迁的苏州百姓。
虽然在镇东关和苏州,以及之后的破袭中缴获了不少粮秣,但对于每日的口粮消耗近百石的六千军民,缴获的米粮至多不过一月所耗。
坐吃空山是要不得的,朱云也开始自力更生,让人组织百姓在旅顺进山打猎,下海捕鱼,养鸡喂鸭,开垦田地……总之为了填饱这六千多张嘴,朱云也是拼了,搜肠刮肚,想出各种方法弄来吃食。
不过朱云采取各种的措施,都难解燃眉之急。
虽然登州还可以提供些支援,但眼下也才七月,登州的秋收要等到九月。
就算刁翚如约将钱粮送到旅顺,那至少也要等到十月,才有粮食送到旅顺。
远水解不了近渴,登州的粮食暂时是指望不上了,朱云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辽南四州。
只要自己能在八月内占据辽南四州,那么就能获得大量的粮秣,短期内不用为粮食问题而头痛。
如果说夺取镇东关是关系朱云能否立足辽南,那么能否占据辽南四州,则关系到山海军日后的规模和后勤保障。
而占据辽南的关键,则是在于能否将曷苏馆军帅司的兵马调出来,引诱至镇东关下,并一战聚歼于金州地峡。
“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双掌紧紧抓着膝盖,朱云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为了打赢这场事关山海军未来发展的大战,朱云把自己大半的家底,九个步兵大队和四个骑兵大队拿出来。
从枕头下取出一张折叠的地图,摊开后赫然是一张苏州至东关一线的手绘地图。
朱霖清晨就亲自带上一个步兵营和赵强的骑兵营出关,前往苏州北面的大黑山山谷中埋伏。
按照战前规划,在朱云在金州地峡与金军交锋后,朱霖会率兵从大黑山的山谷杀出,夺下苏州城,切断金军退路,配合镇东关的朱云,在金州地峡对金军进行南北夹击!
放下手中的地图,朱云重新折叠好放于枕头下,又起身扭了扭脖子,望着窗外一片忙碌的景象,嘴里小说的嘀咕着。
“朱霖怎么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镇东关前关
夕阳西下,穿着各色布衣短褐的百姓荷着锄头,驱赶着的羊群,如同往日一般,结束了一日的劳作,从田间垄上和山林草场有说有笑地走入城门。
韩三郎嘴里叼着根野草,百无聊赖的蹲坐在门前,目之所及,只见炊烟,在晚霞的光芒里袅袅上升,随风轻摆;三三两两的农夫,扛着锄头,牵着耕牛,在关城长街上慢悠悠的晃着;腰围兽皮,身上挎着弓箭的猎户,肩上扛着各色猎物,大声谈论着此次的收获;捧着堆满衣裳的木盆的大姑娘小媳妇,有说有笑地从城门走回来;偶尔有几名威武的“红甲兵”路过,令路上的行人纷纷退让,露出敬畏的眼神……
韩三郎也知道住在关城的百姓,不是从苏州迁来的百姓,就是山海军破袭各处村寨解救出的奴隶。
“俺啥时也能种上几亩地”
回想起山海军不久前发布的命令,韩三郎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羡慕之色。
为了发动百姓,自力更生,朱云发布《屯田令》,允许镇东关前关的百姓出关去旅顺开垦田地,凡是愿意去旅顺屯田的百姓,每户百姓按男丁二十亩田,妇女十亩田的标准,计口授田。
按照各家财力的不同,凡是山海军提供耕牛和农具的屯田民户,税收为“十税五”,自家备有耕牛的“十税三”。
对于《屯田令》反应最强烈的人群,主要是被解救出的奴隶,他们中的许多人本是世代居住在辽南的农户,被女真人霸占土地和财产,自个也被编入猛安谋克沦为奴婢。
现在不但重获自由,还有土地可以耕种,虽然“十税五”的赋税有些高,但是比起以往卑贱的奴隶生涯,不知好的哪里去了。
农户出身的韩三郎若非碍于自己辅兵身份,早就报名去旅顺屯田了。
他胸无大志,与周围许多人一样,人生最大理想无外乎“二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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