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宋吹有三宝,燕云,缺马,敌太吊。
没看到我大宋开局没有燕云养马地,缺马,面对敌人可不是吐蕃王国,高句丽亡国,突厥汗国那种“部落”,而是拥有几十万骑兵,史无前例的超级强国——大辽。
再加上,朱云穿越前经常在网上看到各种无脑吹古代骑兵的论调,什么“骑兵在古代对上步兵就是降维打击”“步兵和骑兵野战跟找死没什么区别”“成吉思汗靠着骑兵打遍欧亚”云云。
故而宋军战斗力不差,装备精良,戎具精劲,古之未有,宋甲是冷兵器巅峰之类的论调在网上也是大行其道。
毕竟在宋吹眼中,我大宋要用步兵的血肉之躯,去硬抗辽国的铁骑,步兵的战斗力和装备绝对是历朝历代最强的!
好吧,朱云表示老子看了那么多一手史料,总感觉宋吹空中的大宋应该是另一个平行时空。
只要看过一手史料,都知道中国古代王朝能打的时代,大都是可靠步兵占军队主干的时代,比如汉、唐,连三国时期曹操一方都可以碾压周边游牧民族。因为可靠的步兵是给军队提供稳定性的要素,只要步阵稳定,即便对手一时有优势也不至于溃败,指挥员能够“以我之不可胜待敌之可胜”。
明末三大挽天倾小说,虽然各有千秋,都但知道重视步兵建设,要搞长枪方阵跟后金刚正面。
至于宋穿网文……我就呵呵了。
就像孟德斯鸠在《罗马盛衰原因论》所指出的,“一个民族越是精于战术,他们就越是利用他们的步兵,而他们越是不精于战术,他们就越是扩大它们的骑兵”。
至于俺大宋,咳咳……连运盔甲的牛车都凑不齐,还羡慕金人的步兵三五十人就有一辆牛车,搬载器甲,你也别指望步兵有多少战斗力了。
……
金军中路的步兵溃败,左翼的渤海骑兵被宪骑一轮冲锋给车翻,右翼的女真骑兵还没有溃败,但是一直被骑兵营依靠装备优势压着打,在友军纷纷溃败的情况,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习古乃自知大势已去,正要下令鸣金收兵的时候,一个亲兵突然打马而至,指向十里外大营的方向,面色惶恐道,“都统,不好了,斡论尚书逃了。”
习古乃愣了几秒,又木然的朝亲兵所指方向望去,远远望见数十骑正策马狂奔,落荒而逃,为首一人似乎便是完颜晏。
“这个懦夫,丢尽了郎主的脸,丢尽了完颜部的脸!!!!”
习古乃登时气得双眼喷火,勃然大怒,指着完颜晏破口大骂。
你这个二代跟着老子南下镀金捞军功,开战前跳的最欢了,还带着人鼓噪开战,现在眼见打不赢了,居然第一个跑路,连自己的部众都丢下了。
老子若是能逃回去,一定在郎主面前参他一本!
“都统,咱们也逃吧,再不逃就晚了!!!”
张浩环顾四周,入眼尽是狼奔豕突,丢盔弃甲,哀号而走的女真人,渤海人和汉人,金军已经全线奔溃,被打断了脊梁,没有任何斗志,只知道逃命了。
习古乃摇了摇头,语气异常坚决的说道,“不行!没都鲁还没有撤……”
“都统,俺回来了。”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沙哑的声音在哒哒的马蹄声中传来,习古乃抬眼一看,不远处正有数十骑策马而至,个个浑身浴血,身上衣甲残破,不少人的坐骑身上都插着箭矢,为首的一名身材壮硕魁梧的大汉,一张大饼脸虽然被血污所遮蔽,但脸颊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下,森然的白骨隐约可见。
“没都鲁!你回来就好!”
见自己的老部下回来,习古乃又惊又喜,正要让他和自己一起撤退的时候,阿勒根没都鲁却要摇了摇头。
“都统,你先撤吧,俺留下断后!”
阿勒根没都鲁说话带鼻音,嗓音厚重沙哑,异常坚决的说道。
“没都鲁,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本帅的话都不听了!!!”
习古乃急了,他戎马一生,岂是那抛弃部众,贪生怕死之辈,更何况眼前的阿勒根没都鲁还是跟了他好多年的老部下,他自然是舍不得。
“尔等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都统走!”
阿勒根没都鲁不为所动,朝着习古乃周围的亲兵喝令。
“干什么?反了,反了,放开本帅!”
亲兵们赶紧围上来,也不管习古乃是否情愿,你抢缰绳,我拍马臀,硬生生连人带马,簇拥着习古乃逃离战场。
阿勒根没都鲁默默的闭上眼,摘下头盔,脱下残破的铁甲,望着身后尚存的四十余骑,心中哀切不已。
在与骑兵营的厮杀中,他虽然身先士卒,亲自操刀子上了,但在实力差距面前依然是难以招架。
在被一把飞刺而来的镋钯伤到脸后,他被亲兵拼死护卫着逃了回来,自己麾下的骑兵在伤亡达到三成后,再也撑不下去了,四散溃逃。
自己纵横沙场多年,却没想到在辰州城下栽了跟头。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
“俺今日不回去,就在这里为都统断后,你们中若有谁想走,大可离去,俺绝不怪罪!”
阿勒根没都鲁深深的吸了口气,面色平静,大声的说道。
“俺不走!俺誓死追随猛安孛堇!”
“俺们女真人没有孬种!”
“俺术虎部的儿郎不怕死!”
“俺蒲察部也没有胆小鬼!!”
……
在场的骑兵没有依然颓然,纷纷表示原意跟着阿勒根没都鲁脸上的表情是不畏生死的悲壮。
“好!今日便与赤fei决一死战!”
阿勒根没都鲁哈哈大笑,又重重的点头,一手高擎帅旗,望着不远处从溃兵的后方压来的山海军,咆哮着道““宁打浑河猛安人头在此,有本事的来拿呀!!”
“杀呀!!!”
春日明媚的阳光下,烟尘滚滚,蹄声阵阵,金军斗志尚存的四十余骑,挥舞着兵器,嘶吼着朝着前方杀去,如同一柄细刃,在溃兵汇聚而成的潮水中,轻轻划过,一头扑向了面前的红色浪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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