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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绣花枕头
    丽妃红唇发着抖“母妃求你,安生些,你不想争没关系,有母妃在,母妃会替你做好一切,你就安心待在宣王府,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也没关系,母妃只求你,别再生事端陷害你自己了好不好?母妃不会再逼着你去争去抢,只要你安生留下,母妃什么都不管你好不好?看在母妃辛苦生养你一场的份上,安生待在淮京城好不好?”

    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逼他争抢,只要他安生留下,她不再管他,也不再过问他,总归她把一切做好就够了。

    商怀瑾原本还冷硬的心肠逐渐被磨平,软化,眼前的人是她的母妃,眼看着她泪眼涟涟肝肠寸断来苦口婆心劝自己的模样,他实在说不出一个不字。

    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持续了好半晌,他才艰难地点了下头。

    丽妃一颗心高高提起,眼见他点头退步,才破涕为笑“我就知道我儿最是心疼母妃。”

    商怀瑾拧着眉道“宫门已经宵禁了,母妃明日再回去吧。”

    丽妃连连点头“好。”

    她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就在帝君跟前寻了借口,说要照顾醉酒的商怀瑾才得出宫,本也是要明日才回去的。

    商怀瑾吩咐碧春道“命人发些伤药下去,再请大夫过府来。”

    碧春连忙福身应下。

    。

    第二日,商迟一早入宫早朝,子桑绾用过膳便去了商迟的书房,她翻看了里面许多的兵书,就想找出一个能用两万兵马对战二十万人的计策来,可如商迟所说,根本没有那个可能。

    十万与二十万,或是二十万与四十万,尚有一战之力,两万人,却是连守城都不够,遑论反击?

    遍寻无果,她又找到白暮,问他府上还有没有别的收藏的兵书。

    白暮虽然疑惑她这么问,但还是实话实说“侯爷寻常不爱看书,书房里那些侯爷都是偶尔才翻看一下,其他地方便没有多余的藏书了。”

    子桑绾有些失望,回房后,她不甘心,又让清越给桑叔去了一封信,问他有没有化解之法。

    但桑叔回过来的和商迟的说法差不多,螳臂当车,非有援军,三日必败!

    “夫人,您这么执着这个问题做什么?”清越有些不解,今日一个上午的时间她都花在了解答这个问题上面。

    子桑绾摇了摇头“没什么,大概就是觉得万事皆有解决之法吧。”

    清越道“可奴婢觉得侯爷说得没错,两万人马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二十万大军啊!”

    “算了,不想它了!”子桑绾叹了口气,既然没有解法,那就放过他。

    “夫人,秦府送帖子过来了,邀请您今晚去秦府听戏呢!”星阑拿着张烫金帖子跑进来,不知道又是跑哪里去玩了,一张脸红扑扑的。

    子桑绾扬了下眉“都这个时候了来给我下帖子?”

    清越也是不满“分明就是敷衍,别家的帖子可是昨日就送到了,这个时候给我们送来,时间又紧,都没工夫好好打扮一番!”

    子桑绾笑了下“倒也无妨,毕竟盛卿侯府身份特殊,想必秦老夫人也是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请我,才耽搁了这么久。”

    有绣衣使这么尊大佛在,没那么多有胆量上门结交的人,这秦老夫人也算是颇有胆量了!

    “那夫人,咱们去吗?”

    子桑绾站起身理了理袖口“去,为何不去?有热闹看是好事!”

    清越陪她去换了身衣裳,这才打算出门,刚走出院子便碰上刚刚回府的商迟。

    他上下看了子桑绾一眼,蹙眉“穿成这样,是去哪里?”

    子桑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并没有什么不妥的,这才抬眼道“秦老夫人请我去听戏。”

    商迟眉头蹙得更紧“秦家宴客,请你去做什么?”

    谁不知道秦老夫人打什么如意算盘,子桑绾一个已婚女子去凑什么热闹?

    子桑绾明白他的意思,猜测道“或许,是让我去帮着打掩护的?”

    毕竟如果都请些未婚姑娘过去,那也不成体统,就是要相看表面上也得藏着来不是吗?

    商迟还是不大乐意,他抿了下唇道“你在此等我片刻,我陪你去。”

    子桑绾诧异“你也去?”

    商迟眉眼间浮起不满“怎么?你去得我就去不得?”

    子桑绾讷讷摇头“倒,也不是。”

    商迟进了院子,没多时便换下朝服着了身常服出来。

    一身月白广袖锦袍,端得是丰神俊朗风度翩翩。

    “走吧。”他走到跟前,顿了顿。

    子桑绾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但也没拒绝,反正秦老夫人也没说是让她一个人去!

    两人上了马车,商迟刚坐下便问“白暮说,你在找兵书?”

    子桑绾点头“我去你的书房看了看,没多少有用的,便问他府上有没有别的珍贵藏品。”

    商迟轻哂“你看着我像是会收集什么藏品的人吗?就书房那些书也是白暮自己去搜罗来的,我从未看过,都是些浮于表面的东西,无甚作用!”

    子桑绾看着他那副藏不住的骄傲模样便想呕他“那是你骄傲自满,你就信你自己的东西,觉得别人都是胡言乱语,小心什么时候栽个大跟头!”

    商迟双手叠在脑后,闲闲倚靠在车壁上,半点不在意,“你看看满朝文武,哪一个不是饱读诗书?但是每回遇到事情的时候,又有哪个拿得出实际解决办法的?都是些绣花枕头罢了!”

    他语气里半点不掩藏轻蔑之意,子桑绾便反驳他“尹少府青年才俊,他入朝为官这几年替南廷解决了多少麻烦?又为百姓谋了多少福祉?多的不提,就说五年前,鞍山地界闹天灾,百姓们苦不堪言,是尹少府提出鞍山减赋,临城禁奢,同时调配财物,以度鞍山灾难,当时有多少人拍手称赞?”

    商迟垂眼看着她,对她对尹灵均的夸赞并不苟同“你只看到鞍山和其他事不关己的人的称赞,却没听见临城抗拒的声音,尹少府此举确实解了鞍山之困,可临城一城百姓辛辛苦苦得来的钱财就这么轻而易举被迫给了鞍山,临城众人岂会甘心?!”

    子桑绾对上他的眼,“临城富足,鞍山是他的邻城,拿出些多余钱财助鞍山度过危机有何不可?至于你说的,临城百姓不满,那并非是尹少府之过,只是实行下去的人采取强制手段,临城百姓自然心有怨怼!”

    她话里话外尽是对尹灵均的维护,商迟心头浮起烦躁,便冷哼一声“你倒是看好他!”

    子桑绾噎了噎“我只是举个例子罢了!”

    商迟淡淡撇她一眼,存着气偏开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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