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运粮队伍一路前行。
几天后，他们便来到了凉州与冀州的边境。
看着近在咫尺的毛城，卫寻很是兴奋。
他朗笑道：“刘管事，你看，那便是毛城。”
刘管事抚着胡须，点头道。
“二公子，如今我们已经进入冀州，这下子我们便安全了。”
就在这时，一名管事走了过来。
他的头上戴着一个斗笠。
斗笠微微下压着，将他的脸挡住了一半。
他沉声道：“二公子、刘管事，我们还需小心戒备才是！”
“若是我们松懈下来，说不得有人便会趁机而动。”
他说完，转身便向着一旁的马车走去。
二公子诧异道：“刘管事，你知道这人是谁吗？为何以前在家中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
刘管事苦笑道：“二公子，你都没有见过，我怎么可能会见过。”
“想来，应该是刚刚进入府内的管事吧。”
卫寻微微颔首。
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
他不在关注那人，转而看向了远处。
“刘管事，我们快些！等过了前面的山坡，我们便到了。”
听到山坡，刘管事的心头一跳。
他沉声道：“二公子，上一次出事，也是在山坡之后的山顶之上。”
听刘管事这般说，卫寻的心头也是发毛。
他脸上尽是凝重之色道。
“那我们等过了那山顶，再松懈不迟！”
“二公子果然高明！”刘管事附和了一声。
在他们的催促之下，车队里面的人，全部都打起了精神。
马车之中，当才那名管事，随手便将斗笠摘了下来。
露出了一张冷冽的脸。
他，便是卫家家主卫程笼络的那位校尉。
他冷笑一声道。
“还好，这卫家二公子，倒也不算太蠢！”
随即，他随意地在马车内躺了下来。
不知道从哪里取了一根干草，叼在了嘴里。
他的脚一上一下地晃动着，嘴里却是喃喃道。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宵小！”
“只希望，那些宵小别吓得不敢出来才是！”
“若是那样，这一路之上也太无趣了些！”
刘管事和卫寻两人，一直跑前跑后，嘴里不断地告诫着大家。
让大家注意！
让大家提高警惕！
车夫们、护卫们，连带着那些死士们，一个个全部都神色冷竣。
便是连平时常常可以听到的闲谈，也不见了。
粮车在众人的合力下，往山坡上行去。
这一处山坡颇为陡峭，一路之上，他们推得很是辛苦。
经过半个时辰的忙碌，他们终于来到了山顶之上。
看着平坦开阔的山顶，车队里面的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有不少人更是直接在原地躺了下来。
“舒坦！当时可把我给累得够呛！”
“你还别说，这山也着实是太陡了些！”
“别说了，还是抓紧休息吧。”
只是，卫寻却是怒喝一声道。
“起来，大家都起来！”
“你们不要命了吗？”
“快走！上一次出事的，就是在山顶！”
刘管事也是挥舞着马鞭，跑前跑后，严厉地斥责着。
众人拖着疲惫的身体，不情不愿地从地上起来。
在那之后，车队便再次往前行进。
03 马车之内。
校尉睁了睁眼睛。
他轻蔑一笑道。
“还行！知道吸取之前的教训！”
他一抬手，将马车的车帘掀了起来。
看着外面开阔的山顶，他叹息了一声。
“可惜了，这里便是整个行程中，最佳的埋伏地了。”
“那些宵小，不会真的不敢来了吧！”
他随手将斗笠戴在了头上，又从马车中摸出了一个长布条。
他下了马车，在山顶上四处审视着。
行走间，他的右手却是一直紧紧地抓着那个长布条。
车队通过了下坡路，来到了下面的平地。
下山这一路之上，倒是颇为的顺利。
车夫们、护卫们齐齐看向了卫寻。
他们的眼中满是渴望。
他们实是太累了！
刘管事脸色一沉。
他想让车队进入毛城，再休息。
毕竟，毛城距离这里也不过才五里路。
但很显然，车夫们和护卫们，都已经忍耐不住了。
他们齐齐要求在原地休息。
卫寻无奈道：“刘管事，那便在这里休息一二吧。”
刘管事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旋即，所有的护卫、车夫们，全部都软倒在了地上。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一里外的地方，有一处小山坡。
此时有一支兵马正驻扎在那里。
他们全部都穿着一袭黑衣。
陆炳正趴在山坡上，远远地望着这边。
见车队停下来，护卫们全部休息之后，陆炳的嘴角便浮现了一抹敬佩之色。
他喃喃道。
“主公果然神算！”
“那什么心理阴影，果然厉害！”
这个，自然是王旭告诉他的。
只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明白，那个心理阴影到底是什么。
他只知道，这是他主公说的，一定很厉害便是了。
或许，就和那预言术一样吧。
想到王旭每每料敌先机，他便不由地心生崇拜。
锦衣卫们一个个兴奋起来。
一名百夫长上前道。
“将军，我们动手吧！”
“不急！”陆炳摆了摆手。
回忆着王旭当时所做所说的，他下意识地重复了出来。
他淡淡一笑道。
“人在极度劳累之后，便很容易睡着。”
“而睡着之后，若是被吵醒，便会有起床气。”
“到时候，他们自然没有什么配合可言。”
周围的锦衣卫，一个个目露崇敬之色，看着陆炳点了点头。
陆炳眉头微微一挑。
舒坦！
却听百夫长疑惑道。
“将军，不知道那个起床气是什么？”
“起床气？”陆炳愣了愣。
这个，他还真的不知道。
不过，鉴于大家都不懂，他有的是办法胡诌……咳，解释……
他强自镇定道。
“这个起床气嘛，就是起床的时候，都会打个哈欠。那个哈出来的就是起床气。”
“哈出来的？起床气？”众人一脸的若有所悟。
陆炳眼见情况不对，当即大手一挥道。
“出发！全力奔袭！”
众人齐齐低喝了一声。
旋即，锦衣卫便向着车队所在奔袭而去。
山坡下的平地上。
车队里的人横七竖八地睡了一地。
不多时，一阵阵酣声随之响起。
有不少的人甚至流出了口水，也不知道到底是梦到了什么。
卫寻和刘管事两人，也是找了两处干净的地方，躺了下来。
见卫寻一直强撑着不睡着，刘管事淡笑道。
“二公子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护卫，负责警戒！”
卫寻闻言，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另一边。
校尉提着长布条，在一处向阳处躺了下来。
还别说，这阳光着实不错。
至于会不会有人袭击？
在他看来，对方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机会。
毛城乃并州与冀州的边境之，长年有兵马驻扎。
而他们距离毛城不过五里路。
这么近的距离，毛城派兵马出来，也只需要两刻钟的时间。
这便意味着，若真有人偷袭，他们只需要撑过两刻钟，情势便会反转。
至于他们能不能撑过两刻钟？
开什么玩笑！
只要人数在三千人以下，对方便是派百战之师前来，他也有自信能撑过两刻钟。
这便是作为一个校尉的自信！
校尉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日光的照耀。
锦衣卫行进的速度极快。
一里的距离，不过百余个呼吸间，他们便已经来到了车队的近处。
校尉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一股冲天而来的杀意。
这股突然出现的杀意，让他整个人寒毛倒立。
他暴喝一声道：“敌袭！”
话音才落，他便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
他右手一抖。
长布条表面的布随之褪去，露出了里面的长枪。
这，赫然便是一柄铁枪。
铁枪上沾染着斑斑血迹，可以想见，这杆铁枪的骄人战绩。
铁枪在手，校尉自信心爆棚。
他横枪而立，大笑道：“士兵们，听令！”
“喏！”一名名死士从旁边站了起来。
他们齐齐向着校尉冲去。
校尉目光死死地盯着远处。
在那里，有近千名黑衣人，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接近。
校尉朗声道：“我乃校尉程义，何方宵小，可敢与我一战！”
望着横枪而立的校尉，陆炳却是毫不在意。
关于眼前的这一幕，他们早有所料。
陆炳沉喝一声道：“杀！”
“杀！”
“杀！”
他们手提绣春刀，冲入了当先而立的死士群中。
程义轻蔑一笑。
这可是他亲自调练的死士。
若是放在军中，每一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样的三百人聚焦在一起，会形成怎么样的战力？
之前他不知道。
但之后，很快便会见识到了。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
才甫一接触，他的三百死士便死了一半。
他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一刻，他好似有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而陆炳，则是主动找上了校尉程义。
校尉程义收回了目光，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虽然只做到了校尉，但他的武力，却是他们军中的第一。
若非他资历太浅，他便是当上将军，也是不在话下。
一寸长，一寸强！
对方拿的是刀，他拿是枪。
自然要发挥他手中铁枪的优势。
还未等陆炳靠近，程义手中的铁枪猛地朝着陆炳砸了下去。
陆炳淡淡一笑。
在多次见识了王旭的枪法之后，对于眼前的这个枪法，他着实是有些看不上眼。
这枪法，着实是太粗劣了！
陆炳身形一动，便已经让开了这一枪。
随即，他一连踩出了数步。
身形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接近了程义。
程义却是不慌不忙。
他对于自己的枪法，有着绝对的自信。
右手微抬间，铁枪便已经向着陆炳刺了过去。
只是，毫无悬念的，这几枪全部都刺了个空。
陆炳乘机闪进了程义的跟前。
他右手猛地一挥。
一片刀光，将眼前的空间所笼罩。
程义只觉得有些刺眼。
他双眼微微一眯。
下一瞬，刀光划破虚空，径直在他的脖颈处划破。
鲜血飞溅。
程义右手在脖子上一抹。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鲜血。
旋即，又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陆炳。
“你……你居然能杀……”
话音未落，他便栽倒在了地上。
陆炳手中的锈春刀轻轻一抖。
血珠随之飞溅。
而他，已经挥舞着绣春刀，加入了战局之中。
战场，呈现了一边倒的局面。
三百死士，已经死伤殆尽！
而那一千多名护卫们，他们的结局，也差不多。
他们的素质，没有那三百死士的高。
故而，他们起来的时候，显得颇为吃力。
他们只觉得身体颇为沉重。
护卫们不断地倒下，鲜血将周围的平地，彻底染成了血色。
卫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从小到大，他都在卫家的呵护之中。
又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
呕！
他再也忍耐不住，吐了出来。
刘管事则是一咕噜地爬了起来。
他大声呼喝着，让护卫们起来反抗。
陆炳嘴角微扬。
他看向了刘管事。
毫无疑问，这位便是两条大鱼之一。
他脚下轻点，不过几个呼吸间，便已经来到了对方的面前。
“别……别杀我！”
刘管事颤声道。
陆炳却是毫不犹豫，一刀便刺入了刘管事的胸口。
刘管事痛呼了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卫寻呕得差不多了。
他抬起头，朝着四处张望。
入眼所见，却是刘管事被刺倒地的那一幕。
他的心头不自禁地开始狂跳。
第一次，他感觉死亡离他好近！好近！
陆炳面色冷竣，就这般向着卫寻走了过去。
他的绣春刀上，血液不断地向着地面滴落。
卫寻彻底慌了神。
扑通！
他径直跪倒在了地上，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陆炳却是浑不在意。
眼前的这个卫寻，于主公而言已经没有作用。
毕竟，经过上次卫异和吴管家两人的招供，再加上近段时间，他详细的探查。
关于卫家的情况，主公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却是淡淡一笑。
旋即，他右手手中的锈春刀刀光一闪。
扑哧！
鲜血飞溅。
绣春刀已经没入了卫寻的胸口，直透心脏。
卫寻倒在了地上，彻底没有了呼吸。
陆炳转头四顾。
只见周围的战斗，都已经结束得差不多了。
他淡淡地一挥手。
所有的尸体，全部都被搬到了正中央。
旋即，一道火焰随之冲天而起。
随即，陆炳便让锦衣卫推着粮车，消失不见。
毛城。
在看到冲天的火光时，毛城便开始行动起来。
领头之人，身高八尺，腰阔体宽。
他便是冀州袁绍麾下名将张郃。
张郃向来以治军严谨著称。
故而，眼见城外火起，他自然要前去探去。
就在这时，一名斥侯前来禀报。
“张将军，东南方向，城外五里处发生战斗，双方参与的人数均在千人以上。”
张郃微微一愣。
旋即，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浮现。
当下眉头微凝道：“发生战斗的位置，可是在那边？”
那斥侯微微一愣。
一转头，这才发现了远处火光。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道。
“不错！我回来报信的时候，战斗才刚刚打响。”
此话一出，张郃的面色变了。
他眉头一皱道：“看这火势，分明是战斗结束后清理战场所为！”
“五里的距离，你快马而回，只需一刻钟不到。”
“一千多人的战斗，不到一刻钟便结束了战斗？”
“这支兵马的战力，居然如此强大？”
在他毛城外出现了如此强军，让他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他沉声道：“立即吩咐下去，让城防加强防备。在本将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打开城门！”
随即他大手一挥道。
“你们三千人随本将一起前去查看！”
副将犹豫道：“张将军，对方如此强横，要不我们紧守城门便是！”
张郃一摆手道。
“无妨！”
“吾乃河北四庭柱之一，岂会在意区区宵小之徒！”
“你即刻下去准备便是！”
这，便是他身为河北名将的自信。
“喏！”副将躬身应命。
轰隆隆……
张郃带着一支三千人的骑兵，径直往城外五里处而去。
毛城城外五里处。
粮车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陆炳带着锦衣卫，正在装模作样地整理着。
百夫长凑到了陆炳的身旁，疑惑问道。
“陆将军，我们为什么还不撤走？”
陆炳淡然一笑道：“不急！”
百夫长满脸的疑惑，再次追问道。
“陆将军，我们是在等什么人吗？”
陆炳神秘道。
“天机不可泄漏！”
他朝着毛城的方向望了望。
只见远处，一股烟尘冲天而起。
陆炳心中暗暗赞叹。
果然一切都如主公所料。
毛城果然会派人前来察探，只是不知道，那来人是不是就是主公所说的张郃。
他将手往那烟尘处一指，似笑非笑道。
“你们看，我们要等的人来了。”
众人皆是转头看去。
随即，他们便看到冲天的烟尘。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之响起。
副将面色一紧。
“这是骑兵？”
陆炳嘴角含笑道。
“不错！而且，这支骑兵还是袁绍军的精锐！”
众人好似条件反射般，列成了阵型，往陆炳靠拢。
不大一会儿功夫，一支骑兵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陆炳抬头看去，那领头之人的样貌，也映入了他的眼帘。
果然是那张郃！
主公真乃神算也！
陆炳心中赞叹不已。
如此一来，他们军中，又会多一员将领。
……
豫州，汝南郡。
郡守府。
王旭踱步来到了门口，看了看外边的天色。
他喃喃自语道：“按时辰，应该差不多了吧。”
郭嘉疑惑抬头。
“主公，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王旭负手而立，淡笑道。
“奉孝，若是张郃来了我们平舆城，你可有把握招降？”
“张郃？来我们平舆城？”
郭嘉愣了愣。
随即他摆手轻笑道。
“主公别开玩笑了！”
“那张郃如今带领五千精骑，坐镇冀州边境，如何会来我们豫州！”
他说到这里，突然愣住了。
因为他发现，王旭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不自禁咂舌道。
“主公，你不会说的是真的吧？”
“自然！”王旭脸上还是那般淡然的神色。
“或许，再过一会儿，张郃便会应子龙之邀而来！”
“？？？”郭嘉疑惑之色更甚。
不过旋即，他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些天来，我都没有看到过子龙将军。”
“主公，是你让子龙将军去请张郃将军去了？”
不过旋即，他便皱眉道。
“主公，这张郃将军乃是河北名将，深受袁本初信任。只怕不太好请吧？”
“这个嘛，却是由不得张郃了。他便是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他说话间，一股霸气自然流露。
至于他为何要将张郃“请”来，原因倒是颇为简单。
因为张郃乃是五子良将之一。
又恰好，在卫家粮草的必经之地上。
他不过就是顺手施为罢了。
郭嘉为之一愣。
旋即他便彻底明白过来。
他恭敬道。
“主公，张郃此人，我在冀州的时候见过。其人最为忠孝，若是能将他老母亲请来，想来会有奇效！”
王旭点了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
“我已经让锦衣卫派人前去筵请。”
“想来不日便能前来！”
郭嘉朝着王旭深深一揖。
“主公明见万里，嘉远不及也！”
……
冀州、毛城城外。
距离陆炳所在位置两里的地方，一支白衣白袍的骑兵，正严阵以待。
远远地，便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在这支骑兵的旁边，乃是一处小山坡。
山坡之上，一人剑眉星目，正着远方眺望。
他赫然便是赵云。
看着远处冲天而起的烟尘，赵云的嘴角微扬。
就在这时，一名斥侯前来禀报。
“赵将军，张郃带着麾下三千精骑，已经接近战场。”
“甚好！”赵云朗声笑道，“主公果然神机妙算！”
“如今的情况，与主公所料不差分毫！”
他白袍一甩，身形已经向着照夜玉狮子走去。
旋即，他身形一跃，便已经跃上了战马。
赵云一扬手中的龙胆亮银枪，朗笑道。
“众将士，前方便是河北四庭柱的张郃！他麾下便是河北的精锐骑兵！”
“今天便让他们看看，到底是我们白马义从厉害，还是他们河北的精骑厉害！”
他一夹马腹，一声爆喝道。
“传主公令，随本将生擒张郃！”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麾下白马义从齐齐高声喊道。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张郃一马当先，带着麾下三千精骑，往前疾奔。
偏将长枪一指前方道。
“张将军，快看，那伙贼人还在！”
张郃抬头看去。
只见前方空地上，有千余人正在打扫着战场。
而在他们的周围，散落着不少的粮车。
他心下恍然。
怪不得这伙贼人还在，原来是在收拾粮车。
陆炳转过头，看向了张郃。
他的嘴角浮现了一抹笑意。
张郃一直紧紧地盯着前方那领头之人。
不知道为何，他心中总觉得有一些不安。
这是他的直觉。
战场之上，他多次凭着这直觉，避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而如今，这股危险的直觉乍现，让他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
张郃一抬手。
身后的精骑，齐齐停下了脚步。
他就这般，紧紧地注视着前方那近千的黑衣人。
副将诧异道：“张将军，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郃没有说话，他只是眉头深锁，思索其中的问题所在。
可思索良久，也没有头绪。
在他想来，他们以三千对一千人，根本无失败的可能。
再加上，他这三千人乃是百战之师。
除非……
恰此时，他看到那领头之人转过头来，朝着他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股不祥的感觉，乍然浮现。
除非这里还另有埋伏！
张郃心中警惕心大起。
旋即，他便听到一阵呐喊声传来。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这是白马义从！”
张郃的脸色，彻底变了。
长年与公孙瓒战斗的他，自然知道白马义从的强悍。
他忙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支白色的兵马飞奔而来。
果然是白马义从！
他的脸色，彻底变了。
糟了！被前后夹击了！
快快逃离这里！
这便是他第一个念头。
但旋即，他便压下了这个念头。
天下间，还有什么骑兵的速度，会比白马义从更快！
更何况。
眼前的这支白马义从的速度，似乎比他见过的那些，要快了许多。
张郃本是果敢坚毅之人。
一瞬间，他便作出了决断。
唯一的一条生路，便是杀穿眼前这近千人的兵马。
他一扬手中的五虎断魂枪，朗声大喝。
“杀！杀穿他们！”
众士兵齐齐高呼。
“杀！”
“杀！”
“杀！”
张郃率领着三千精骑，向着前方冲了过去。
陆炳心中暗暗赞叹。
不愧为主公看中之人。
光是这份决断力，便相当不俗！
他沉声道：“众将士，杀！”
原本人畜无害般的锦衣卫，一下子杀机沸腾。
张郃心下骇然。
好重的杀机！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