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煌并没有对对方的言语计较太多。
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和注定要死的人置气。
太浪费情感。
“是牛阳和你们庄家沟通好的?”
叶煌想知道一些东西,所以如此问。
“是也不是。”
“哦?”
“我倒是想问,叶敬棠没有跟你说什么你不该知道事情吗?”
庄七一样觉得对于死人没必要隐瞒,是故慢悠悠的问。
即将生死相搏的人却平静的互相问问题,这场面让庄家人看的满头雾水。
“原来是杀人灭口。”
叶煌恍然道。
叶敬棠自然是什么都没和他说的,那是个闷葫芦性子,不是喝酒就是做事,哪里会和他多说其他?
只是不管叶敬棠说没说,身为他的儿子,叶煌天生就有嫌疑,所以这才是牛阳和庄家合作将他除掉的动机。
他们害怕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我爹怎么死的?”
叶煌目不经心道。
“他啊?啧,挺惨的,三哥用天阴爪抓破了他的颅骨。”
庄七轻轻一笑,饶有兴致的盯着叶煌。
天阴爪是歹毒武功,抓颅碎骨,近乎邪道。
“是么?”
叶煌眼神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天他外出回来叶敬棠已经入殓了,自然没有来得及见到遗体,其他人也不忍对他说。
如今迷惑解开了。
“没问题了?”
庄七笑问。
“嗯,没问题了,谢谢你。”
叶煌坦然点头。
“谢我?”
庄七愕然问。
“自然是要谢的,你既帮我解决了疑惑,又要用自己的人头帮我立功,从这方面来说,你真是个慷慨的人。”
叶煌温声说道。
“哈哈,你是在开玩笑?”
庄七哈哈一笑,语气却森寒起来。
“我很少开玩笑。”
叶煌豁然抬头,一双刀眉轩起。
很奇怪,一个人垂眉的时候宛若温和如玉的佳公子,但这眉毛一扬,却气质大变,充满了霸道和强势,这种冲突得特质完全融合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叶煌已抬起手掌。
亢龙有悔!
龙吟嘹亮,水幕之中,澎湃刚猛的真气化为一条狂龙,水滴被裹挟,怒吼着席卷而出。
两人相距百步,怒龙游弋,吼声不绝。
快而猛!
势不可挡!
阳刚浩大!
“怎么会这么强大!”
庄七骇然脱口而出。
“劲力圆转如意,起码修炼到了圆满境界的武学,岭东城锦衣卫什么时候多出了这样的怪物?!”
远处的王兴更是满心庆幸,如果自己之前和这个人起了冲突,那么结果……
他打了一个哆嗦。
轰!
怒龙过处,炸开一条修长的沟壑,沿途所过的庄家弟子全被轰的吐血飞退,然而这劲力席卷了这么多人还是没有衰减之意,昂然怒吼着狠狠撞在了庄七的胸膛。
咔!
骨裂之声格外的清脆,场中人皆可听闻。
庄七的白衫炸碎,露出内里的金丝内甲,但这甲胄也只是一瞬就碎裂了,他胸膛有这一处不规则的凹陷,但起码性命是保住了。
“呕!你……不是后天三重?!一直在藏拙?!”
庄七连发两问,满脸的难以置信。
因为这和情报之上的信息相差太大了,他是后天八重强者,却顶不过一掌,这说明了什么?
而且刚刚的武学,那种真意太浩大了,庄家的镇族绝学也不及万一。
此时,他满心的疑惑。
当然,他更加清楚这不是解惑的时候,刚刚所问不过是下意识所为,而他的人已经毫不犹豫的转身飞逃,果断至极。
这里的情报必须禀报庄家。
“回来吧。”
淡淡的声音传出,一股强横牵扯之力席卷而来,若是全盛之时庄七还可以抵挡,但这个时候内力不济,瞬间就被影响,竟然不由自主得倒飞回去。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脖子已经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扼住。
庄七瞬间面如死灰。
“果然,只有配合擒龙功的降龙掌才是正宗,收发自如,牵引随心。”
叶煌心中默默地想着,端详了眼庄七。
“你若放过我……”
咔!
庄七眼中弥漫着浓郁的难以置信,怎么面前之人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就不听听他的条件?
“我不喜欢骗人,不论你给什么好处,我都会杀你,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听条件考验自己呢?”
叶煌轻笑,锵的一声,绣春刀出鞘。
刀光一闪之间,一颗头颅滚落,被从庄七身上切下来的碎布包裹起来。
对于杀人,从十二岁成为正式锦衣卫小旗开始,叶煌已经历了太多,波澜不惊,手艺精熟。
他慢吞吞的将人头包起来,白衫布被鲜红晕开。
做完了这一切,他看向了远处的王兴,步履平稳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