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干的吧？”华臻对卫天源发出愤怒的质问，“无论是让我们卷入诡异的案件，还是刚才的世界末日，都是你的杰作吧？”

    自从上次见到卫天源，并拒绝跟他签约后，华臻的整个世界观都在这短短时间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真相与妄想，甚至连对这个世界和自己本身的存在，都产生了一丝怀疑。

    如果这就是卫天源的目的所在，那么只能恭喜他，他成功了，而且是大获全胜——华臻已经被他摧残得快要神经错乱了！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卫天源淡定地笑着否认道，“不是我，而是你对这个世界产生的怀疑，让这个世界陷入了崩溃。”

    在天崩地裂发生之前，华臻曾大吼过一句“我的世界才不是这个乱七八糟的鬼样子”！这就是点燃这场灾难的火苗。

    卫天源继续说道：“怀疑越深，破坏就越大，所以就算是为了这个世界的稳定，我也必须把你带走……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你已经不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了。”

    他的语气那样坚定，冷漠而严肃的表情中，透着一股不折手段的狠毒。华臻似懂非懂地看着他，背后陡然窜起阵阵恶寒。

    “我劝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以为可以凭借超能力干掉我们。”卫天源见华臻似乎还想反抗，直接劝他打消这个念头，“案件中的那几个角色是我写入这个世界的，并且设计了机场高速上的那场事故，让你与他们产生交集。你之所以可以轻易改变他们的状态，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不稳定的，没有经过任何强化。如果你们调查得更仔细一点，就会发现他们只存在于大学时期，而没有过去的经历……”

    华臻依旧是呆愕的。他只听懂了这次案件如他所料，的确是卫天源的杰作，但是其他什么“不稳定”啦，“没有强化”啦，对他来说已经完全超纲了。

    下意识瞥了身旁的华安一眼，发现他也是一脸呆愣，看来也是没听懂。卫天源话中的内容，已经超出了普通武装编辑具备的常识。

    卫天源简单解释道：“所谓强化，就是依靠人与人之间彼此交错的记忆，来互相印证着彼此的存在。一个人从生到死，不可避免地会与无数人类和事物产生联系，会有一条非常完整的生命轨迹。但是那几个临时添加进这个世界的人却没有，所以他们很容易被抹杀掉。”

    难怪华臻复活章玥时，他一点都没意识到。原来章玥对这个世界来说，只是一个临时添加的意外。她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印迹很淡，以至于无论是出现，还是消失，都只用一个微小的念头就能达成。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卫天源满意于华臻的怔然，笑道，“我能告诉你的东西，以及我能做到的事情，都比你想象中多得多……”

    事到如今，华臻已经不怀疑他的本领了。他手上握有世界运转的核心，站在无法企及的高度，他已经证明自己是像神一样的存在了。

    “加入我们吧。”他向华臻伸出了手，“因为这是你的宿命。”

    “宿命”两个字在华臻的脑海深处产生了一阵悠远的回声。

    他的母亲孙梦雯，父亲华允胜，都曾面对过这只伸出的手。他们接受了邀请，然后彻底消失了……哪怕明知道是这样的下场，华臻依然很不争气地产生了动摇，因为他不知道除了臣服，还能如何战斗下去。

    平心而论，卫天源并没有伤害他。无论孙梦雯还是华允胜，也都是心甘情愿追随他的。自己对他的敌意，是否只是一种幼稚呢？

    就像华允胜恨他夺走孙梦雯一样，他也恨他夺走了自己的父母，夺走了自己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和童年。但是，他真的是敌人吗？

    太多的未知，只有在握住他的手后，才会得到解答，不然自己永远都无法知晓真相。华臻很想不顾一切地冲动答应他，但是……

    “小臻。”华安轻轻拍了他的一下，猛地把他拉回现实。

    “如果你想跟他走也可以，不过我会陪你一起去。”

    望着华安坚定不移的眼神，就连本能想要开口拒绝的华臻，都被他的目光说服了。不管华安平常如何胡作非为、不靠谱，但此时此刻的这句话，却成为华臻的坚实依靠，给他注入无限的勇气和胆量。

    “安哥……”华臻感动地凝视着他，眼角都已经湿润了。

    “喂，你应该知道吧，”华安丢下感动不已的华臻，抬头向卫天源喊道，“我是西风文化的在职编辑。如果当初没有休年假，肯定也已经被你打包带走了。成立东风团的目的之一，就是找到我失踪的同事，他们应该都在你那里吧？可以让我跟他们见一面吗？”

    卫天源果然早就知道了，听了华安的话后一点也不惊讶，微笑着点点头说：“可以是可以，不过，见了面后你要乖乖干活才行。”

    言外之意就是西风文化的那些编辑，现在都在为T·W工作了。

    “一言为定。”华安想也不想就一口答应，“反正最近也没有多少佣兵委托，财政早就开始赤字了，我还是放弃创业，乖乖滚回去当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吧。”

    “原来财政赤字了吗？”第一次听说的华臻不免有点惊讶，“我还以为光是夏洛洛《沙漠绝恋》的那一件委托，就够吃半年了呢。”

    “想得美！”华安凶巴巴地训斥道，“因为存在时差的关系，在现实世界是够吃半年了，但是每次在禁书里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吃穿用度哪样不要钱？时间越长，消耗越大，日积月累就赤字了呀！”

    “好好好，你辛苦你辛苦。”华臻用尾指挖了挖耳屎。

    “你这是什么态度！”华安张开满嘴尖牙咆哮过去。

    没想到两兄弟就这样吵了起来，将刚才的感动气氛击成碎片。

    见状，卫天源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旁边的另外两人，问：“你们呢？如果想要一起跟去的话，我倒是不反对。”

    原来我们也有份吗？正义使者和夏洛洛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