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脚步声好似踩在了众人的心间,如钟坠地,震得众人心头一颤。
端是诡异。
两道身影踏入义庄,龙行虎步,好不威猛!
其中一人年约六十,身形消瘦,面相威严,花白长发束成冠,两条黑色剑眉斜插入鬓。
他身穿一身黑白道袍,哪怕身上没有一丝的灵力波动,但其依旧散发出骇人无比的气势!
他双目有神,其中好似有雷芒闪现,视线扫过义庄,众人如同被天上神祇凝视一般,只感觉到后背发凉,摄人心魄。
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与秋生文才年纪相差不多的青年。
他长相与年长道士略有相似之处,头发斜梳,遮盖住一只眼,气质有些阴狠。
两人正是石坚、石少坚师徒。
“大师兄,请入座!”
九叔脸色不动,没有接石坚的话,对这个强势到极致的师兄,显然十分了解。
这一次召集诸位同门来到任家镇,为的是解救文才秋生的性命,不是和石坚解决恩怨!
他站起身来,将主位让出。
石坚也不客气,坐上去后也没有揪着道歉的事不放。
紧接着,他开口问道:“这件事是谁搞出来的?”
说话时,他神情严肃,死死盯着站着的九叔,就好似在问罪一般。
而九叔却是不怒。
在发出传音纸鹤时,他就料想到了今日的这一幕,他解释道:“是我那两个不成材的徒弟,秋生、文才。”
“不成材?”
石坚没有就此放过九叔,强势无比。
他接着问道:“什么叫不成材?”
九叔皱眉,没有开口。
站在石坚身后的石少坚便站了出来。
他的视线扫过九叔师徒四人,眸中满是轻蔑,“师父,不成才自然就是蠢或者是笨,或者是驴,或许是白痴!”
他刚说完,秋生文才便抬手上前理论。
“给我回来!”
九叔呵斥一声,脸色并不好看。
自己的徒弟被人如此轻视,他这个当师父的也不好过。
但可悲的是,秋生文才此次行事,他竟然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
对此,他心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悲愤。
都是徒弟,这两个蠢徒弟怎么就比不上叶尘一星半点?!
他长叹一声,好似要将心中郁结之气吐出。
随后九叔沉声道:“是我这两个徒弟大意……”
话还没说完,石坚便伸手,强势打断,道:“你林凤娇教徒无方,岂是一句大意就可以推卸得了的?!”
满是斥责的言语一出,现场瞬间便降至冰点。
场中再没有一丝声音,一片死寂。
院中三十多人,目光都汇聚到九叔身上。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从一开始的半步地师,到如今的咄咄逼人,显然都是早已计算好的。
石坚大师兄想要找九叔的麻烦!
一时间,一众师兄弟看向九叔的眼神,充斥着担忧。
显然,在他们眼中,半步地师的九叔绝不是石坚这个,修习了茅山顶级攻杀道法,闪电奔雷拳的地师境的对手。
这时,站在身后的叶尘,缓缓说道:“若是大师伯不想参与这次行动,完全可以不参与,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理。
石坚眉头一皱,看向叶尘的目光,猛地一凝!
“我在与你师父说话,岂是你这小辈可以随意插嘴的?”
瞬间,一股恐怖的威压便从石坚体内汹涌而来。
霸道气息瞬间从他身上震荡而出,在场众人就好似在对抗雷霆天威一般,被镇压的不敢说话!
实力略低者,甚至觉得呼吸一滞!
然而,叶尘却纹丝不动,犹如一座雕塑般,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石坚!
林凤娇这小弟子怎么回事?
我的威压,别说他一个术士小辈,便是普通人师境都抗不住,他只是一个少年,为何能抗住这等气势威压?
石坚心中有困惑,有惊疑。
紧接着,叶尘给出了答案!
汹涌澎湃的阳火自他身上升腾而起,整个人如同化作一尊火炉,离得近的人甚至都能感受到那滚烫的灼烧感。
好似他身上燃起的根本不是虚幻之火,而是被点燃起的实火一般!
简直骇人至极!
石坚见状,心中大为不喜,他眼光不差,通过这汹涌阳火,他察觉到些许端倪。
林凤娇这弟子的肉身简直不要太妖孽!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血,若是拜入金光寺,说不得又是一尊真佛子!
真佛子乃是佛门千年难得一遇的最强传人苗子,地位比大师兄还要尊贵!
不能留,如此天资者不能留,更何况他还是林凤娇的徒弟!
若是留下,日后绝对会成为少坚上位的绊脚石!
石坚眼中厉芒一闪,呵斥一声:“既然你师父不好好管教你,那就由我这个当师伯的来帮他管教你!”
话音刚落,石坚暴起。
嘭!
他座下木椅都被凶悍无比的爆发力震荡至破碎,木屑四溅洒落!
他握拳,狠狠向叶尘小腹处击打而去。
铁拳上,条条青筋暴起,缕缕电芒绽开。
这一击,他只用了三成力!
这一击,也不为杀,只为废了叶尘!
“大师兄,万万不可……”
“大师兄,他还小,使不得!”
“大师兄……”
上一刻,众人亲眼看到了叶尘的先天天赋有多么妖孽,要是等他成长起来,绝对有潜质成为茅山新一代的扛鼎者。
甚至还要远远超过九叔和石坚!
除了石坚的坚定拥护者,众人纷纷发声劝阻。
其中一心为公的几名道长更是想要出手阻止,奈何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
哪怕石坚没有出全力!
哪怕阻止的人,其中还有一位半步地师!
众人着急的把目光看向九叔。
九叔也是半步地师境,就算不敌,挡住石坚一击还是可以的。
可随后众人眼中的期待,悄然凝固。
轰!
想保下叶尘的几人,脑中一片空白。
他们看到了什么?
在这一击下,九叔竟然低垂着眼眸,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他就好似觉得,自己的徒儿目无师长,冒犯了大师兄,合该被教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