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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糟糕的追悼会
    陆战和墨菲的追悼会,在杀虫队训练场举行。

    训练场中心搭了一个讲台,摆放了陆战和墨菲的大幅相框,两位英雄身穿杀虫队湛蓝军装,英姿飒爽,尤其显得年轻。虽然还没有带回遗体,但通过机甲生命监测系统已经确认生命体征消失是确认无疑的了。在杀虫队撤离时,从空中他们也看到了疯狂的场面,在那么多虫子的地面上,两个机甲战士已经被分解得干干净净。

    台下是杀虫队全体主力队员以及预备队员。

    胖子第一个发言,他把陆战的生前照片和视频做了一个剪辑,其中大部分都是在杀虫队训练和执行任务时的一些趣事,纪念视频的效果很好,很多人是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

    “战友们,我今天很想重新介绍我的好战友,好兄弟,陆战给你们大家,他有太多你们不知道不了解的一面。”

    “在介绍英雄之前,请允许我也顺便介绍下英雄的猪队友,我,姜子牛。大家叫我姜胖,很多人可能都不知道我真名。”

    “我承认我报名参军,完全是为了好玩。从我身上你们也能看到,因为现代年轻人的颓废,军方已经什么人都收了。”

    “我跟陆战的认识,就应了一句话,臭味相投称知己。不需要理由,只需要远远闻一闻,就能够凑到一块。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最不上进的年轻人,直到遇到陆战,我才明白,就算是不上进,我也轮不到第一名。”

    大家在笑声中,又一次回忆起了陆战不平凡的过去,这多少让参加行动的队员获得了某种释放。但胖子并没有回忆共工星的行动,他只是讲了陆战以往在杀虫行动中的英勇机智。

    当和尚上台讲固执的异教徒墨菲时,台下又一次充满了回忆的美好。胖子突然发现,多日不见的队长和肖玉,不知何时到了现场,他们站在两个相对的角落,默不作声地看着台上。

    肖玉戴着墨镜,皮肤看起来比平常还白,修长有致的身形倚靠在墙上,白色的T恤,外罩马甲,黑色的军裤,军靴,腰上挎着手枪。胖子不是有意要多看几眼,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鲍蕾和她低声说了几句,肖玉依旧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胖子想走过去说几句,可是,一群人突然闯了进来,李永泰浑浑噩噩的精神被突然点醒。

    他站直军姿,大声道:“立正!敬礼!”

    走在前面的正是陆定宇,身后的则是顾长胜和一群军官,最后是钱芳芳等顾长胜的参谋和秘书等。令胖子诧异的是钱芳芳眼睛通红。

    陆定宇示意大家放松,把悼念继续进行下去。他和普通战士一样,站在最后一排的正中间,眼望台上。陆战的大幅照片,明亮的眼神似乎正在跟他打招呼,陆定宇努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绪,眼眶却不免湿润。

    这个插曲让台上说话的和尚有些混乱,自打他听说陆战是陆司令的儿子以后,就有些怕见到陆司令。鲍蕾见他忽然不说话,便使眼色让他继续。

    谁知和尚手一哆嗦,讲稿掉地上,就在这尴尬的时刻,从外头传来一群人的哭声,顿时吸引了场内人们的注意。姜胖跑出去一看,立刻神色紧张地跑了回来,鲍蕾奇怪地问道:“谁啊?”

    姜胖道:“完了,完了。这帮娘们。”

    “什么娘们?你说话干净点。”

    也不理会鲍蕾恼怒的神情,站到了鲍蕾身后,给人感觉像是奔着他胖子而来。

    没多久,只见一群年轻姑娘,哭哭啼啼进来了。

    “陆战,你个没良心的!怎么就丢下我不管啦!?我肚里的孩子乍办?”

    “阿战,你死得冤呀!哪个杀千刀的甲壳虫!?”

    “呜呜呜!我,我什么都说不出,我只能呜呜呜!”

    陆定宇细细一听,竟然全是来哭陆战的,不由得皱眉。

    姜胖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些女的他都认识。那全都是跟陆战有过恋爱关系的过去户!其中尤其以楚茵茵,李妍妍等几个为核心骨干,她们大部分也都是学员,但背景个个深厚。

    就连肖玉也被惊呆了,一个严肃的追思战友的会突然就变了基调。这些姑娘进了门直奔讲台,和尚瞬间就被挤下了台。姑娘们掘地三尺,但在一阵骚乱过后,他们发现连遗体都没有。

    顿时有的哭得声振屋瓦,有的则转悲为喜,看到了陆战还活着的希望。

    顾长胜心想太胡闹了!这些人怎么连长官在这里也看不到。

    “你们给我出去!”他原本不愿意在这个场合发怒。

    “顾老头!你少吵吵!别人怕你,老娘不怕你!你们害死了陆战!你们都是杀人犯!”李妍妍手指着顾长胜,另一只手抹眼泪。顾长胜给她顶得大怒,但终究不能出手打一个女孩子。

    “妍妍,你不要这样子,冷静点。今天我们一起纪念陆战和墨菲,你们这么闹多不好。”姜胖见顾老头面红耳赤,急忙出来圆场,亲热地拉着妍妍的手,打算把这个母老虎请出场。

    “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不是好东西!你当初合伙陆战欺骗我!要不是你,我和陆战早就私奔成功,他也就不会死在这!”李妍妍想起当年私奔失败一肚子火。

    这段话让肖玉等人都惊得合不拢嘴,尤其肖玉那脸上更挂不住,多亏戴了墨镜。

    姜胖额头全是汗,连连作揖:“姑奶奶,都是我不对,我也特别自责。可是,咱今天不是悼念陆战吗?你应该在台下为他祈祷祝福才对。”

    李妍妍大怒,瞪圆了一双妙目:“我就闹,我就闹。除非你们还我一个陆战。”想到伤心处又大哭。

    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状况,因为对方是一大群女孩,总不能武力驱赶。这个陆战改邪归正也不少年头了,谁料到他一死,这些冤家竟然还要赶来。而这消息,又不知是谁散布出去的。

    陆定宇的脸上同样挂不住,虽说那都是陆战从前的破事。

    “李妍妍,你别不要脸,陆战哪会跟你私奔,他跟我才是真的。”楚茵茵见大家都被李妍妍私奔给惊呆,觉得自己和陆战的感情受到了侮辱。他们来的时候无疑是奔着同一个目标讨要说法,但自己也不能矮了妍妍一头。

    楚茵茵是名门闺秀,陆定宇一眼就认出她的家世,心中吃惊,想不到这个姑娘竟然也跟陆战有一腿。

    姜胖满头大汗,又给茵茵作揖,说道:“茵茵,你怎么也来了?你看我们司令也在。”

    楚茵茵恶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怒火简直要从眼中喷射出来,姜胖给吓得往后急退,不敢再说什么。

    楚茵茵瞪退胖子,酝酿了情绪,刚要哭诉自己伟大的爱情故事,突然日本姑娘静香穿着和服摸着自己肚子,一言不发站到了正中间。她以无声的哀怨获得了其他的人注意,那欲哭无泪的样子,和微微凸出的肚子,让本想大吼的李永泰也改了主意。

    陆定宇刚才隐约就听到有姑娘说什么肚子里的孩子,这会见这日本姑娘这个样子,梨花带雨,默默垂泪,心头一震。再怎么样,也不能委屈了人。他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拨开人群,队员见是司令,都纷纷让开一条路。

    楚茵茵等人见这个军官从人群中走来的气势不凡,都暂时收了哭闹。

    陆定宇威严地走到静香跟前,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静香抬起泪眼,轻轻回答:“桥奈静香。您是?”

    陆定宇又问道:“你跟陆战是什么关系?”

    一阵红晕闪过静香的脸,“他说过,要跟我和孩子,生生世世不分离的。”

    陆定宇血冲上脑,声音也有些抖了:“他跟你,跟你,有了孩子?”

    静香见他语气有异,仍然幽幽地说道:“他知道这孩子。也不介意我生下来。他说他喜欢孩子。”

    陆定宇想到陆战已死,虽恨不起来,但这怒火仍然憋在他心头,无处发泄,胡闹!

    肖玉等人也都被这一浪高过一浪的插曲搞晕了。肖玉扭头就走,鲍蕾上前拉住了她:“别听她胡说。”肖玉却说道:“我懒得听!”说完便真的走了。

    楚茵茵和李妍妍却放声哭了起来。他们没想到这个花心的陆战居然已经跟日本女人搞出了孩子,两个人哭了片刻忽然一齐向静香扑去,嘴里骂着你胡说,你勾引他。但也有几个陆战勾搭过的姑娘同情这个孕妇,便伸手阻拦。于是她们拉扯着,叫骂着,墨菲的相框也给踩在了脚下。

    顿时台上乱成一锅粥。

    陆定宇摇摇头,不再理会这些事,自顾自走了,顾长胜临走怒气冲冲对姜胖说道:“看你干的好事!”

    姜胖莫名被顾老头责怪,心中十分委屈,可是没办法,谁叫他是陆战的死党,顾老头总不能责怪已经牺牲的战士。

    这边正闹,那边和尚终于在地上找到了稿子,他发现身边都是白花花的大长腿,心说好你个陆战,艳福不浅啊。这不因果报应来了?这些女人来世个个都得缠着你索命!

    他拿着稿子,看了看场中的情形,问胖子:“还读下去吗?”

    胖子摊摊手,说道:“读个屁,散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