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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此时正因为韩非无故遇刺而劳师动众,咸阳一整晚都处在戒严之中,加上嬴政下达的禁令,所有人都不敢肆意谈论此事,毕竟事关秦国威严。
赵辰离开秦王宫之后,抬头看了看那依旧阴沉的天空,细雨洒落,一片冷寂。
赵辰回到府邸之后,立刻命令安排人手购买上好的棺木,府中设置好灵堂,挂上白绫,送韩非最后一程。
一切安排完毕之后,所有侍女卫士全都离去,整件大厅已经变成了韩非的灵堂,赵辰独自一人坐在这里,看着韩非,喝着酒水,一片寂静。
“韩兄犹记得之前你我之交谈甚欢之景,可如今却是让你深受无辜之痛,遇刺身亡,天人永隔,此乃我之过矣!可惜之前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可能也是最好的结局了,避免了忠孝两难之抉择。如今我能够做的只能是送你最后一程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尽量办到,韩兄走好!”
赵辰对着韩非棺木洒落一瓶陈年美酒作为祭奠。赵辰心中有些难受痛惜,虽然之前两人不和,可那是因为公事,为了各自的国家,可那不代表他可以眼睁睁的看着韩非无故遇害,更何况一韩非之才对秦国有大用,万事未到最后一刻不能够轻易下结论,所以他对阴阳家做的这件事感到十分的痛恨,于公于私韩非都是十分重要之人,此事一出不仅韩非遇害,秦国的威严声望都会遭受损失,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夫君?”一声温柔哽咽的女声从一旁传来,赵辰这才恍然大悟,站起身来,看向来人,弄玉也是眼眶微红,一脸苍白难受的看着韩非的棺木,她也算是备受韩非一行照顾,如今韩非出了这种事,也是让她心中难受无比。
“玉儿,韩兄遭此祸事,实属不幸,不过也算是求仁得仁,避免了那两难得选择。父王有令此时不得泄露此事详情,韩非也无法落叶归根,只能安葬在咸阳城外。在咸阳韩非无亲无故,只有我俩一双故友,他的身后事就交由我等负责,这也算是让他顺利的走完最后一程!”
赵辰一把握住弄玉的玉手,右手抱住弄玉的肩膀,嗅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安慰道。
弄玉眼神微红,看着韩非的棺木,也是点了点头:“弄玉在新郑时承蒙韩非公子以及紫女姐姐照料,如今也是略尽绵薄之力!”
他们就这样一直看着韩非的尸首,静默无言。
一夜过去,阳光洒落,赵辰府邸已经全都挂上了一抹洁白,他完全是按照王族礼仪安葬韩非的,今天一早,赵辰以及弄玉为韩非上完香后,就一直守在灵前。
而不到一会之后,一众秦国众臣联袂前来,为韩非上香,他们在昨天为韩非的胸襟才华感到敬佩,也为他的英年早逝感到惋惜,所以特地前来送他最后一程。
“王翦将军到!冯弃疾丞相到!李斯丞相到!昌平君到!蒙武将军到!王琯上卿到!司马大人到!..........”
一个个大臣都亲自为韩非上完三炷香,眼神中都是惋惜之色,他们看见赵辰如今为韩非发丧,也是为他的情义打动,纷纷上前见礼。
赵辰也是一一还礼回应。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一声高昂的唱喏声响起:“大王驾到!”
嬴政一袭常服,身穿黑色纹龙绣金袍,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
“拜见大王!大王万岁金安!”嬴政摆了摆手,直接来到韩非堂前,接过赵高手上的三炷香,亲自点上,祭拜,这堪称是一个莫大的荣耀,韩非之才可见一斑。
“韩子虽然身为han国人,还未答应为我大秦效力,可是韩子之才如大日般耀耀,为大秦指出一条明路,为了韩子广阔的胸襟,经世之才,寡人万分佩服。”
嬴政心中这样想着,他让赵高为他插上。他看着韩非的尸体,也是眉头微微皱起,万分惋惜,他可是十分欣赏佩服韩非的才华,他所言的都一字一句说在他的心坎中,可谓是无声的知己,可惜此生无法让其在寡人麾下效命,真是可惜!
韩非已死,嬴政也是收敛了对他的喜爱惋惜,毕竟他还有秦国的大业尚未实施,所以嬴政看完韩非之后,就和一众大臣率先离去,召开朝会,而赵辰则是特别允许不用上朝。
吊唁完毕之后,赵辰带领一千亲卫铁骑,会和弄玉一起手臂绑着白布,挂着白帆,为他送葬。整个咸阳街道都被戒严,空无一人,只有赵辰骑着马匹,挂着白布,一马当先走在最前方,在部队中一辆载着棺木的马车缓缓而行,四周骑士林立,无言肃穆。
这可是第一次如此隆重的葬礼,除了君王外,恐怕没人有这个待遇。他们一行走在咸阳城中,无人阻拦,一阵阵阴风呼啸,天空阴沉,莫名的哀伤笼罩四周。
赵辰很快就出了咸阳城,来到城外一处达官贵人所安葬的坟地,经过一番祭悼,祭文焚烧,这才入土,赵辰和弄玉站在一起眼睁睁的看着韩非棺木被土掩埋,一寸寸一层层。最后一个新的坟冢出现在眼前,一座巨大的墓碑,伴有韩非生前事迹记载陪葬品等等最终成型,一切这才算是结束。
赵辰也是为韩非上了第一次祭品,美酒,这才带着弄玉返回,他们约定每年都会前来看望他,以此祭奠他们的友情。
赵辰一回到府中,安置好疲倦伤心的弄玉休息,这才独自前往王宫,准备随着父王见一见阴阳家的月神。
赵辰依旧一身挂着白布的着装,一众侍卫想要拦截,却被内侍传命制止,所以赵辰还是得以成功的来到未央宫,朝会的地方,此时殿内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那高坐在王座上,俯视着底下一汪碧池的嬴政,他一袭日月星辰,山河大地黑龙冕服,平天冠九串美珠垂落,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儿辰见过父王!”赵辰走入殿中,对着嬴政跪拜行礼。
“起来吧!”嬴政轻轻的说道,他的声音不同以往的金石交加,威严无情,反而具有浓浓的疼爱痛惜之情。赵辰也是知道嬴政对自己的爱惜爱护之情,他想要补偿自己,尽一番父亲的责任。谁说帝王没有感情?只是很少表现出来罢了!也正是这一表现,赵辰才会对相认不久的嬴政如此孺慕,感情深厚。
“谢父王!”赵辰起身贵坐在一旁。
“寡人知道韩非的死对你影响很大,不过逝者已矣,你要振作!”嬴政用一种父亲的口气对着赵辰安慰道。
赵辰心中也是十分感动,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韩非有此噩耗,虽然不幸,但以他的才华,风骨,恐怕也是不会妥协的,最后很可能会兵戈相对,或许这就是最好的下场了吧!”
“你能够这样想,寡人很欣慰!”嬴政点了点头,为将这不能够纠结于一人之生死,否则会感情用事,疏忽大意,引起更大的灾祸。不能够心慈手软,有妇人之仁。
“月神阁下到!”这是一声通禀从殿外传来,嬴政的目光瞬间看向来人,赵辰也是如此,他的气势蠢蠢欲动,拳头不由得紧握,直欲起身,最后还是忍住了。
月神依旧是风轻云淡,仿佛万事不萦纡心,平静的出现在殿中,对着嬴政行礼。“不知大王召见,有何要事?”一声清扬悠远的女声在殿中响起。
“月神阁下难道不想和寡人说一说韩非的事情吗?你难道不知道寡人最恨得就是有人欺骗吗!”
嬴政看见月神这个模样有些恼火,声音越发无情起来,威严高远,恍如天帝斥责。一股沉重的压力开始遍布大殿,一道道黑色龙气浮现殿顶,让人无法喘息,一股至高的威严铺面而来,让月神身躯微微颤抖,没有答话。
“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咸阳出手刺杀寡人欣赏的大才!嗯!”气势越发凌厉厚重,月神没法只能够弯腰禀告到:“启禀大王韩非此人不同寻常,身上有大秘,为了秦国安危阴阳家只能够先出手,而未向大王禀告,请大王恕罪!”
“是吗?为了秦国!”嬴政冷冷的疑问道。
虽然是疑问可是依旧能够让人察觉出丝丝不信任,这让月神心中暗自叹息,秦王嬴政已经开始起疑心,阴阳家发展可能要收阻了。
“以本殿下来看,恐怕是为了阴阳家自己吧!为了那个传闻苍龙七宿!”
赵辰冷峻的看着月神,站起身来,更加恐怖的气势爆发出来,一下子让月神面色一红,变得苍白无比,一股滔天的剑意魄体而出,所有咸阳乃至天下的高手都有所察觉,全都把目光看向秦国咸阳。
“殿下何意?苍龙七宿传闻有神秘的力量,足矣改天换地,阴阳家也是为了帝国好!更何况苍龙七宿中有着太公预言的良辰名将,后世发展,硕大宝藏对大王很有用处!”
月神没有办法只好把一切都和嬴政说开了。嬴政此时才彻底明白东皇太一的目的,他是想借秦国的手来帮助他收集这个东西,虽然算是和则两利,但是他是在讨厌这种被人隐瞒的滋味,所以嬴政没有说话,看着月神被赵辰气势压迫,想好好打压一下他们,他们的手伸的太长了。
时间流逝,这是嬴政才说话:“好了!退下吧!”赵辰收敛气势缓缓后退。
“没想到他的实力竟然如此强大,真是可怕!”月神实力没有那样不堪只是她清楚地知道秦国的实力,不敢反抗,不然恐怕阴阳家就要被秦国围剿了,性质完全不同。话虽如此可是赵辰的实力依旧让人震撼。
“大王您所追寻的事情已经有了头绪,此事需要秦国大力扶持帮助!”月神这时在抛出一个底牌,一个消息,一个嬴政梦寐以求的消息。
“哦!此事当真?”嬴政确实是大喜,他所追寻的竟然有了希望。
“好,既然阴阳家有功有过,则功过相抵,下不为例!阴阳家须出五人,长老级别人物为国效力!其余人等无事不得随意出入秦国!紧闭半年!月神阁下可有异议?”嬴政虽然被她的消息震惊到,可是该强硬的时候,不会手软。
这样的惩罚已经算是很严厉了,不仅为秦国争取到更多的帮手,还有打压一下他们的发展速度。
月神听到之后,也是知道这是她能够争取到最好的办法,她想起离开时东皇太一的吩咐,所以她没有异议。
“父王!这!”赵辰有些不甘的对着嬴政说到,他不想轻易地放过阴阳家。“嗯!好了!此事就这样吧!退下吧!”嬴政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可是阴阳家对于秦国的帮助不输于韩非,而且韩非已死,所以他不想在过于苛责他们。
“是!儿臣告退!”赵辰也是明白他的想法,为了大秦,赵辰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眼神平静的行礼道。嬴政看见赵辰如此快速的平复内心,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赵辰和月神也是一起退出大殿,赵辰径直离去,没有和月神打招呼,可见他心中还是无法轻易释怀。月神微微一笑,没有在意,阴阳家算是度过了此次责难,她要赶紧回去向东皇太一复命。
之后几天,赵辰一直呆在府中,和弄玉一起弹琴读书,好像把一切都忘记了。而咸阳也是开始慢慢恢复平静,再也没人谈论有关韩非的事情。
而阴阳家也是依照约定,派出云中君为嬴政炼制丹药,大司命以及一众长老来实行暗杀任务,月神出任护国法师。就连东皇太一在那天夜晚也是亲自前来面见嬴政,不知道商谈些什么,好像是达成什么协议,一切再次恢复平静,阴阳家依旧备受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