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小没有见过这等仗势。
哪有夫君给妻子洗脚道理?
对她而言,伺候夫君乃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而夫君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建功立业、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岂能蹲下来给妻子洗脚?
更何况她是一个假妻子,冒牌货。
柳小小心中惶恐不安,怕辱没了夫君的身份,贝齿咬着唇瓣。
许思安还没有女孩洗过脚,如今也算是出生以来的头一遭。
以前看书的时候,时常看到不少苏总都描写少女的的小脚什么的,他还嗤之以鼻,觉得此人可能有病。女孩的脚可能也是臭的,哪里会有那么好看?
然而此时,握在手心中,宛如刚剥壳的鸡蛋一般,轻盈而可人,让他只觉得,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看又可爱的东西?
特别是当他把两只玉足放在热水中轻轻揉洗,小姑娘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其他原因,微微颤抖着,瞬间让他玩心大起,在她脚心处轻轻地挠了一下。
“啊!”
柳小小吃惊,急忙缩了一下,刹那之间,满脸羞红,急忙偏过头去,大眼眸骨碌骨碌的转动,不敢与许思安对视。
“夫,夫君!”
她似乎有些嗔怪。
许思安顿时乐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再帮你洗一洗吧。洗完了,早点休息。”
“呃!”
柳小小一张俏丽瞬间就宛如烧起来了一般,又看到他伸手握过去,仔细揉洗的起来。
看着夫君蹲在下面忙碌的样子,柳小小又红了眼眶,觉得夫君似乎对她这个冒牌妻子太好了一些。
她本是卑贱之人,嫁过来的时候,心中原本也做好了被打死的打算,哪里想到夫君对她如此呵护?
这让她心中无比惶恐,只希望这样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许思安自然也没有在玩弄小姑娘的小脚,认认真真的洗了一遍之后,便起身把木盆端出去倒掉。
“夫,夫君不应该如此。若是说出去,小小恐怕会被人打死的呢!”柳小小见他重新走进来,吸了吸鼻子说道,俏脸还有不少红晕。
许思安摇摇头说道:“谁会打你?外人所言,与我们又有何干?你不必太过在意。”
柳小小顿了顿,砸了小嘴巴说道:“夫君不用对小小如此之好,小小伺候夫君本是理所应当。夫君对小小如此之好,只会让小小惶恐,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夫君。小小上了花轿,本来就是对不起夫君,夫君宽宏大量,能够让小小留下,已经是对小小最大的恩赐了,岂能不知恩图报?”
许思安见她咬文嚼字,觉得有趣,问道:“你识字吗?”
“啊?”柳小小一愣,呆呆的看着他,不住他为何问这个?
“我问你识不识字?”许思安继续问道
柳小小立即小手攥着衣角,神情紧张,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她才嗫嚅的回答:“识……识一点,姐姐教过小小一些。”
“识一点?也就是识很多?”许思安伸手在桌子上拿起一本书递给她,“你念给我听一听。”
柳小小一看,似乎更加紧张了,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急忙水汪汪的看着他说道:“小小识的不多,恐怕会让夫君失望。姐姐只教过小小几日。”
听说她姐姐柳弦月是一个才女,要不然也不会被他爹许臻看上。
许家虽然落魄,但是说到底乃是官宦世家,许思安也算是一个官宦子弟,从小被老爹培养,算得上饱读诗书。
如果他老爹没有被抄家仅仅只是贬官,那么柳弦月这种商人子女根本攀不上他,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估计是柳弦月文采不错,才被他老爹看中,觉得即使娶回来也不算辱没门庭,所以才倾家荡产。
而柳小小,看她的谈吐应该懂不少,只不过她性格柔弱、比较卑微,所以不敢显露罢了。
看着许思安认真的眼光,柳小小接过书籍,满脸紧张的念了几句,一边念,还一边小心翼翼看着许思安。
有些字,她确实不会,但是大部分她都认得。
“你姐姐只教过你几日?”许思安看着她问道。
柳小小点了点头,满脸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几日,姐姐的衣裙破了,需要出游,需要找人修补,小小恰巧会一点针线活,于是就被唤过去给姐姐修补裙子,姐姐见左右无事,便教了教小小几日。”
“你还会针线活?那么说,很厉害?”许思安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看着她。
“啊?”
柳小小瞬间更加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水汪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声若蚊蝇般应了一声:“娘亲教小小针线,所以小小会一点。”
许思安见这姑娘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不由觉得有趣,立即在旁边的三彩衣柜里面翻箱倒柜的寻找起来,找出了针线和一张白布递给她:“你秀一个鸳鸯给我看看?我看会一点,究竟是会多少点?”
柳小小觉得夫君有些古怪,但是敢多问,接过来看了看,呐呐的问道:“夫君要秀鸳鸯做什么?”
许思安笑道:“你看,我们成亲了,房间里面都没有一对鸳鸯,缺一个喜庆,就秀一对鸳鸯,正好喜庆一些!”
柳小小转头看了看,满脸赞同点头说道:“也,也是。不过秀鸳鸯需要很多时辰,夫君且等着。”
“你秀小一点的就可以了。我坐着看!”许思安说道
“嗯!”
柳小小被他看着,俏脸微红,颇为不好意思,不过也点了点头,拿着针线就开始秀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姑娘的针线活确实不仅仅只是会一点,而是会很多点,她捏着银针,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一个大红鸳鸯秀好。
“秀这么好看,你以前专门做针线活赚钱?”许思安不由问道。
柳小小用明亮的大眼睛又看了他一眼,有些懵懂的点头:“一开始,娘亲为了照顾我和弟弟,接了很多针线活,娘亲做不完,便交给小小来做,而那些人说,小小做的比较漂亮,所以后来娘亲就全部交给小小做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起的?”许思安又问道。
柳小小怔了怔,似乎回忆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六,六岁就开始做针线了!”
禽兽啊!
许思安闻言愣了一下,心中不由大骂了一句。
六岁的小女孩,如果是上一世,还在襁褓中,乃是上小学或者幼儿园的年纪,而她就已经开始学的赚钱养家。
看她熟练的模样,这些年恐怕做的不少,简直就是在虐待童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