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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空山
    迟迟不见结丹期焰摩兽的出现,阳山阵外已是尸山血海。志松道长探视木非方向,发现忽然觉察不到他外泄的灵力波动,就打出一方“避水符”。水面横开,露出跌跌撞撞冲过来的木非。

    几个豆兵符甲赶到木非身后,将尾随而来的攻击挡下。距离阳山阵只剩丈余距离的木非,再也无力坚持,紧绷的意识一放松,就栽倒在了淤泥中。

    道长将木非移入阳山阵内,还没来得及查看情况,就见一股强大的波动压了过来。“终于露头了,来得好!”

    阳山阵是护阵,对外来力量可以阻挡,在阵内可不能对外攻击。

    几个翻腾,阵外的豆兵符甲就全被灭掉,一波波的攻击开始破阵。志松道长把精力加强,灌输在阵法上。忙于面对上百个点的攻击,自然对木非无暇顾及。

    道长见木非伏地不动,就向他大喝一声,“你的龙珀呢!?”精疲力尽的木非被水毒随血液侵入四肢百骸,已经无法支配身体。听道长大喝,神识为之一震。将意识集中在脯前的龙珀上,一股精纯的充沛灵气,从鼻识补充进入识海。

    龙珀竟然有这样神奇的功用,木非喜出望外。神识快速恢复,就运转周天循环,将识海阳原气带进丹田,丹田便将血液中的毒素吸收入沃土中,帮助精力的弥补。阴土的特性就是包容,积纳和生发,对外来物可以说是来者不拒。

    半柱香时间,木非精气神恢复大半,但局面也已经不容乐观,阳山阵摇摇欲坠。一波波的攻势无穷无尽,护阵溃败的时候,也可能就是两人被撕碎的时候。道长吩咐到,“做好准备,我将放入一些水族,你要快速击杀。”

    道长递给木非三张“奔雷符”,又打出一方“六甲六丁符”,重新唤出豆兵符甲。

    “开!”随着一声大喝,阳山阵打开一侧,焰摩鳄争相而入。木非正当其冲,怒拳猛击。豆兵符甲各六名,在开口两边同时发起攻击。

    入口窄小,虽兽族天生抗击力就强,但阵内并没有水,一进来就失去在水中攻击和敏捷的优势,遭遇合围击杀也没有后路周旋,就一只只倒下。如果一次涌入进来的太多,道长就会把阵口关闭,将闯入鳄兽全部击杀完毕,再放开阵口……

    半个时辰后,击毙数十只结丹初期焰摩兽。木非按照道长指导,刨开兽身、取出兽丹,收入储物戒中。

    阳山阵终于被轰破,漆黑的水中,数百只焰摩兽一拥而上,中间一只巨大林蚺张开大嘴,喷出剧毒黑雾。“放雷符!”两人六方“奔雷符”发动,大大小小的雷电,密织成渔网一般,撒向兽群。

    志松道长夹起木非在一片闪烁的雷光中,冲天而起……

    ……

    方舟拉出一条光带,向东南的天空逝去……

    采薇见两人狼狈的样子十分心疼,内疚的说,“道长,我并不知道,兽核是这样来的。因为我,您……”

    道长平静的说,“前几次并不像今天这样艰险,这次是大意,也是我轻敌,中了兽族的圈套。”

    “无论咋样,可不能再因为我去冒险了。”

    志松道长点头,“这次动静太大,下次来采兽核恐怕会更难了。”

    “多谢道长大恩,就不要有下次了。我的病从小就这样,不痛不痒的也没有多大关系的。”

    “还好,这次和木非同去,采得几十枚兽核,够用一阵子了。”

    木非从储物戒中拿出兽核,采薇看着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少年,担心的问,“你又受伤了?”

    “哦,只是皮外伤,无碍的。这次还多亏朱小姐赠与的龙珀,不然可就不只是这点伤势了。”

    志松道长拿出一个玛瑙小扁壶递给木非,“你进内舱把这个脂膏涂在伤口上,再换身衣服,我们马上就到崇岭了。”

    傍晚时分,三人回到了赤鼎峰。见山门前放了两个木箱,道长分别打开箱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红笺留言。一个红笺上写“张一敬”,另一个红笺上写“刘瀚敬”。红笺背后都附这一方传音符,道长取下放于耳根。捏碎传音符,志松道长眉头紧锁,凝思片刻,轻叹一声,打开禁阵进入赤鼎阁。

    ……

    木非和道长采薇告辞,匆匆回到天坑石窟。

    经过这次青寅机比试和采集焰摩兽核,木非深觉自己对付敌人的手段太过单调,因为没有过多选择,就谈不上有针对性的灵活运用。自己在焰摩湾的狼狈和志松道长的从容就是鲜明对比,要把现有经典的功法神通完全掌握才是,有机缘再去修学其他的技能。只有自己变的更强,才不会被欺负,才能保护别人。

    木非翻开《连山密》第一章《山》卷的第三节“空山法”。

    空山法的核心理念,是围绕世间万物从出现到消亡的规律,解释“凡是有相,皆是虚妄”的空性。万事万物因四大聚合而成相,继而住相,再是坏相,最终空相。

    比如种子因在土里,土中还需要有足够的温度水分,土外还需要有安全安静的环境与时节,这才能生发成长、变成一颗小草,这棵小草就是种子的“成相”。小草既成,就认为自己本就是草,而不是其他,住在了小草的相中,不知道之前还只是颗种子,这就是“住相”。万物都有败坏的那一天,秋后草枯就是“坏”相。小草死掉后,本有物质换了存在方式,改变为其他面孔,它好像本来就没有存在过,这就是“空相”。

    修士也一样,从体质气焰反映根器,从丹田精力反映修为,从识海神识反映智慧道果。此三者加上所处环境,便合成一个修士,每成就一个阶段,就会失去上一个阶段,在“成住坏空”中无限循环,直至完全消失。

    而空山法从兼山阵的“人山兼同”,到艮趾符的住于山相,再加上空山法的破坏虚妄,而达到空山目的。此法重点在于破坏,最终使其变空。因此威力巨大,直指对方的丹田精力,加速消耗速度,缩短衰败时间,而让对手走向空亡。

    空山法是拳法也可以是万法,对兵刃没有限制。强调“以精力相博,以气势威压,以神识缠斗”。游走于阵山之间,山体可与身体分合变换,迷惑对方的神识而伺机击杀。再以艮趾符牵制对方的精力,使行动迟缓,加大一击即中的可能。

    简而言之,空山法就是将拳,阵,符,融合在一起,是三者相辅相成的攻击手段。

    木非进入三角塔空间外门。

    从客厅出来,别样景致尽收眼底。

    这是木非第一次进入这个空间,小院和时间后门中格局的别无二致,但院外是一片雾蒙蒙的旷野,望不见尽头。旷野毫无生生不息之气,死气沉沉的不知道妙在何处。

    这里时间和外界一致,但几乎没有灵气。木非心想:要支撑这么大空间的运转已经很耗费灵气了,哪有那么多的资源再去填充盈满,这么辽阔的空间。

    木非又想到龙珀,以龙珀异世界的灵气充足和空间巨大,充满这里应该绰绰有余,但龙珀置于身外,在自己精气神衰竭的时候可以快速补充,若供给到了这个空间,龙珀会不会坏掉,这个空间会不会坏掉?木非可不敢尝试。

    空间外门巨大的场地,演习空山法正是个上好的所在。兼山阵随着修行次第的提升而提升,规模威力和从前不能同日而语了,在时间后门那个小空间里是不能施展的。

    木非来到旷野深处,神识稍作观想,诀咒同起,群峰林立森然万象。再一方符碎,十几座符山隐隐出现在高空,积蓄着万钧压力缓缓盘旋。少年持起“空山法”,在阵山巨石中变幻位置和形态,每一座阵山都可以成为自己。神识所到身形即成,几乎不用移动,可以即时出现在阵法中的任何位置,这样的神出鬼没,会给对手的神识判断造成巨大消耗。

    而当头的符山悬悬欲落,蠢蠢欲动,更会给人一种奔雷现天,太山压顶的威慑。

    木非口念法咒、手诀指处,十几座符山接连砸下,发出万钧威势。若要以力相博,硬接这十几座符山就要耗费掉很大精力。正是这样对神识和精力的巨大损耗,一击必杀才会变得有把握,实现“山内坏空”的目的。

    若对手丹田足够旺盛,识海足够强大,实在不能力敌。“空山法”的又一个技能就是“阵符互换”,阵山变作符法,符山变成阵法。使其躲不出牵制,避不开偷袭。

    木非在空间外门中演习“空山法”,整整一夜的时间,没有灵气的补充也能坚持好久。阵符的控制不同于肉搏,即使身体原地不动也可以操持。精力神识的付出,相对于被动的对手来说,是千分之一的差距。要是同时困住的人数太多,或者对方的修为太高,同样也会给阵法造成很大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