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城,铁府,子时。
“唔......”
铁飞花的闺房之中,弥漫着浓烈的中药味,黑衣少女轻轻地呢喃一声,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
“小姐,这个姑娘醒啦!”
柳儿见床上的少女恢复了意识,急忙叫道。
铁飞花闻言,急忙赶了过来。
“你身上带着这么多伤,还要强行跟我过招,姑娘,你可真是不要命了。”
黑衣少女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她身上裹着的黑纱已经被尽数褪去,绝美的玉体之上,七八处剑伤已经处理好了伤口,敷好了药。
“没办法,有些事情,必须要亲自确认一下才行。”
“哦?你想确认什么?”
铁飞花看着眼前的少女,笑道。
“确认一下,你铁捕头,不,左使大人,到底是否值得我信任。”
“那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黑衣少女勉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拱手拜道。
“小女子多谢左使大人救命之恩!”
“谢就免了,说说你的事情吧。”
铁飞花指了指放在床边的那柄璀璨夺目的宝剑说:
“白玉剑鞘,雕纹四爪青鳞蟒,剑柄镶有沧海夜明珠,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就是沧浪岛的信物,沧浪剑。”
“姑娘,看你样貌,也不像是我中原人,你是沧浪岛的人?”
铁飞花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床上的少女。
少女点了点头。
“多年来,沧浪岛与东海极境之外,号令四海,不论是商船海寇,或是江洋大盗,都莫敢不从,沧浪岛在大洋之上的地位,有如皇帝。”
“不过沧浪岛与我大明素来没有瓜葛,你今日持沧浪剑前来,到底所为何事?你身上的累累伤痕,又是从何而来?”
铁飞花将心中的疑问一股脑儿抛出。
黑衣少女沉思了片刻,开口道:
“论血脉,我确实不算是汉人,但.......在我的心中,我的的确确是汉人!”
“我姓沈,名清潇。”
“沈清潇?”
铁飞花有些诧异,眼前这女子美艳绝伦,但却不似汉人,偏偏取了一个汉人的名字,而且汉语纯熟,衣着打扮,乃至发饰妆容,都是典型的汉人女子。
“左使大人,我此番冒死入境,之位寻一可信之人,引我,面见圣上!”
“什么?”
铁飞花闻言大惊。
“你要面圣?所为何事?”
“因为大明——劫数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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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紫禁城,养心殿。
“陛下,李氏朝鲜频繁差人传来求救信,称其已被建奴大军压境,所辖领土不足十之一二,朝鲜王李珲再三恳请我大明出兵救援。”
内阁首辅韩旷奏道。
“嘿......”
朱由检闻言一笑。
“爱卿以为该当如何?”
韩旷哼了一声道:
“哼,这些两面三刀之徒,背信弃义,不知好歹,我大明,早该灭了他们!”
“如今正好借建奴之手,将之赶尽杀绝,不如,留之必有后患!”
“若多年后,有朝一日,北方再有强敌来犯,这朝鲜到时候定会成为其马前卒,临阵倒戈,反咬我大明一口!”
“所以,微臣以为,见死不救!”
朱由检闻言,笑了笑。
“好,那就依卿所言,不救。”
“陛下圣明!不过......”
韩旷的脸上似有所顾虑。
“还有何事?”
“陛下,这建奴若是彻底占领了朝鲜半岛,那必以之位根据地,养精蓄锐,积累势力。”
“倒时,辽东,朝鲜统一,虽说有停战协议,但这建奴狼子野心,反复无常,只怕届时我大明北部的压力会十分巨大.......”
“那你觉得应当如何呢?”
“启禀陛下,臣以为,不如趁建奴和朝鲜厮杀之时,令孙传庭领兵北上,一举收复建州三卫!”
“如今我大明武备昌盛,收拾那建奴,犹如砍瓜切菜!何须与之停战?”
朱由检闻言,只是笑了笑,说:
“卿之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你考虑的,还不够周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矣。”
韩旷闻言,愣了一下。
“这......还请陛下明示。”
“韩旷,你可曾去过辽东?”
“回陛下,不曾去过。”
“那就对了,韩旷,眼下正值腊月,就连这京城,都已经是天寒地冻,更何况那辽东?”
“辽东以北,冰封千里,滴水成冰,而我边军众将,大多都是从关内抽调北上的,不习严寒。”
“在这种时候北上,别说行军作战了,就连生存都成问题。”
“朕之所以与建奴停战,你真以为朕是怕了他们不成?”
“朕是要借着冬春交替之际,休养生息,发展工业武备,待到开春,无需你来提醒,朕自会令孙传庭率军北上,一举扫平建奴!夺回建州三卫!”
韩旷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是臣浅薄了,惭愧,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