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发布会现场。

    首脑台已经就坐完毕。

    发言人仍然是陈妃蓉。

    与第一次林逸群死后举行的发布会不同。

    当时的陈妃蓉一身天蓝色制服，英姿飒爽，光彩照人。

    如今的陈妃蓉，虽然依旧美丽，可眉间多了一丝忧郁。

    有记者问：

    “请问陈明义的死亡结果出来了吗？”

    陈妃蓉点点头：“报告已经出来，陈明义死于药物中毒。”

    药物中毒？

    这是怎么回事？

    看直播的网友和现场的记者都怀着疑问。

    陈妃蓉好像知道记者们要问什么，继续说道：“法医在陈明义的身体和血液里检测出了多种药物及化学成分，他们相互结合产生了药物和化学的混合反应，导致了陈明义的死亡。”

    “请问陈明义身体内都有什么药物和化学成分？”记者追问道。

    陈妃蓉摇头：“具体有多少还未可知，正在提取和化验当中，不过有些成分已经完全溶解并分离成了其他物质，检验有相当难度。”

    记者又道：“陈明义的死的时候正在现场直播，有无数人看到了这个过程，都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死神作案的痕迹，请问执法局在现场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陈妃蓉否定道，“执法局没有发现陈明义被谋杀的痕迹。”

    “没有发现谋杀痕迹，也就是说，执法局没有办法认定陈明义是被死神杀死的，对吧？”记者再次问道。

    陈妃蓉脸色复杂，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说道：“是。”

    “那死神的帖子怎么解释？”记者穷追不舍。

    死神发了陈明义的死亡预告贴。

    随后陈明义便进入了大众视线，除了上厕所，其余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了众人眼中。

    然而匪夷所思的是，陈明义还是死了。

    这种诡异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解释。

    就像看奇幻惊悚片一样。

    但是现实不是电影。

    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

    陈妃蓉也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好沉默。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记者只好又问。

    “请问现在有什么关于死神的线索吗？”

    陈妃蓉继续沉默。

    “执法局能认定死神是杀死林逸群、宋平和陈明义的凶手吗？”记者连续发问。

    沉默。

    陈妃蓉仍旧沉默。

    她原本好看闪亮的眼睛黯淡无光。

    在发布会之前，她就预料道记者会问这些问题。

    她没有答案。

    但是她又没办法逃避。

    然而记者们仍然不打算放过陈妃蓉。

    “短短十天之内，死神已经连续杀了三个人，请问执法局知道死神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吗？”

    死神的下一个目标？

    死神不发帖，没人会知道。

    陈妃蓉仍然沉默不语，脸上的皮肤失去了光泽，眼睛无神，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无力感。

    一问三不知，面对如此多的记者，以及屏幕对面无数的网友。

    陈妃蓉知道，今天，执法局的颜面尽扫。

    这时，顾兴安看不下去了，想要找回颜面，开始发话。

    “目前来看，林逸群、宋平包括陈明义都是死于意外，都没有被谋杀的痕迹，我们不能认定死神就是杀害他们的凶手。”

    这句话惹得记者们不满了。

    顾兴安这句话的意思明显是在甩锅，想要把责任给抛出去。

    “死神发了三次帖子，就死了三个人，其中陈明义更是提前发布了死亡预告，难道还不能证明死神就是凶手。”

    一名记者气势汹汹的说道。

    顾兴安的脸色很淡定。

    “这位记者，我们执法局才是办案人员，而你不是，任何案件都要讲究证据，请问你，你从哪方面认定死神杀死了陈明义这三个人？尤其陈明义，你是记者，我相信你也看见了直播，陈明义是怎么死的？”

    “我……”记者一时语塞，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

    顾兴安继续道：“死神的帖子里并没有言明是他杀的人，就算他的第四封帖子，也是说陈明义其罪当诛，并没有说要杀他。”

    记者被问的雅雀无声。

    倒是网友们乐了。

    “哈哈，这位顾局长发布会之前绝对偷偷看了罗教授的直播。”

    “怼的漂亮，记者有些太咄咄逼人了。”

    “我要是执法者，我也很无奈啊，这三个人死的一个比一个意外，根本没有谋杀的痕迹，让执法者怎么办案？”

    “不是执法局无能，执法局已经做得很好了，实在是死神太厉害。”

    “死神是真的厉害，做事滴水不漏，明明大家都认定是他做的，但又拿不出证据。”

    “楼上不要乱说，死神没有杀人，凡事要讲证据，否则告你诽谤。”

    ……

    记者们问不出话了。

    这还怎么问？

    顾兴安说的有道理。

    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

    你再怎么认定死神是凶手都没有用。

    发布会一时之间冷场了。

    顾兴安只好说道：“目前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死神是杀人凶手，但死神的的确确妨害了公共秩序，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我们会持续侦查死神的身份，依法办案。”

    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

    妨害公共秩序？

    这能跟杀人罪名相提并论吗？

    记者们有些傻眼了。

    他们本来是想来吃大瓜的。

    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记者们确实也无话可说。

    执法局确实没有证据。

    毕竟陈明义的死谁都看见了。

    几百万双眼睛都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让执法局无中生有也确实有些为难。

    要想证明死神是凶手。

    要么抓住死神，让死神亲口承认。

    但是看来不太可能。

    死神怎么会承认自己是凶手呢。

    另一条就是抓住死神会超能力的证据。

    这听起来就更不可思议了。

    记者们非常无奈。

    发布会结束，记者们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不过回去后，为了点击率。

    他们还是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把新闻写的跟玄幻小说一样。

    而网友们的发言更是从以前的坚决认定是死神作案。

    发生了180的大转弯。

    纷纷替死神辩解开罪。

    仿佛辩护律师一样。

    从各个角度来证明死神没有杀人。

    秦洋看的嘴角都开裂了。

    就差笑出了声。

    网友们真是太可爱了。

    他们以前坚定的认为是自己杀了林逸群等人，是真心的希望那些逃脱法律制裁的恶人恶有恶报。

    而现在网友们百般维护自己，替自己打掩护。

    是不想自己被执法局抓住后定罪。

    对于网友们前后不一的行为，秦洋甚至有些许的感动。

    网友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是最平凡的普通人。

    他们也许不那么懂法。

    但是他们心中向往着正义。

    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好坏。

    懂得什么是善恶。

    懂得什么叫做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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