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升问道:“你知道这片地方,房价是多少吗?”
苏雪雁全身一僵,看着江升的眼睛,似乎在判断对方是不是在故意羞辱她。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变调,问了一句:“什么?”
江升似乎也是觉得自己的话在这种环境下不太合适,于是换了一种说法。
“你别误会,我有个亲戚想搬到这边来,所以想打听一下这边房子的价格。”
苏雪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里的房子,哪有房价的说法。”
说罢她无奈地看了一眼空旷的小土屋,既是说给江升,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白送也没人要吧?”
苏雪雁说得也许带点夸张的成分,不过基本上也算是实情了。
这个年代,人民的温饱问题才刚解决没多久,也就是说勉强能吃饱饭的还大有人在。
谁不想努力奋斗过上更好的日子,哪有人这么想不开往更穷的地方搬。
江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道:“那你知道,这附近住了多少人吗?”
苏雪雁想了想,脚踝上的疼痛使她的眉心微微皱起,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感觉。
“十几户吧,最多也不超过二十户了。”
“这么少?”
“其实很多房子都是废弃的,没有人住在里面。”
苏雪雁伸出一截粉嫩的小舌,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冰凉的雪糕。
脸上顿时出现了欣喜的表情,似乎品尝到了什么美味一般。
甜滋滋的味道冲淡了身体的疼痛感觉,让她皱起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
苏雪雁恬静美好的侧颜在这个一贫如洗的小土屋里显得格格不入,她就像一朵娇嫩的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
虽然身在贫困的环境里,仍然保持着芬芳和高洁。
江升点点头,这种情况也很正常,不值钱又买不出去的房子,搬走了谁还会管它,当然是丢在这里了。
看来今天来一趟收获还不小,打听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幸好碰到了苏雪雁。
“谢谢你。”
苏雪雁勉强一笑,“不用客气。”
江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玻璃瓶。
“这个给你,用了好得快一些。”
那是一瓶红花油,专治跌打损伤的,也算是这个时代的特产了,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那么一瓶常备着。
苏雪雁连忙拒绝道:“不行,这个我不能收。”
其实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甚至可以说很便宜,最多七八块钱,药店到处都有得卖。
但是苏雪雁不想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欠江升人情。
何况,就算是一瓶红花油的钱,她现在都还不起。
江升道:“这可不是白给你的。”
苏雪雁一愣。
江升狡黠一笑,继续道:“我可能之后还得过来几趟,估计还有找你帮忙的地方,提前贿赂你一下,总可以吧?”
“这......”
江升打断她,“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不收,岂不是默认了拒绝帮助我?”
苏雪雁的话头完全被他堵得严严实实,再拒绝下去反而显得她小气了。
“好吧,谢谢你。”
江升摇摇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蹲了半天,腿都麻了,江升站起来正要往外走。
“等等!”
苏雪雁在身后急急地叫了他一声。
江升转过头。
“那个,同学,你,你叫什么名字?”
仿佛是第一次问别人名字,苏雪雁满脸憋得通红,说话都有些结巴。
“江升。”
他笑了一下,在金灿灿的夕阳中转身离去。
苏雪雁的心跳一阵加速,坐在原地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江升在公交车站牌下等了一会,非常幸运地赶上了末班车。
窗外的景色一片荒凉,仿佛这个地方是被清水镇遗忘的一片土地。
只有他知道,这里很快就会变得不一样。
到时候就不是无人问津,而是人人来哄抢这里的房子了。
回程还有一段距离,车上只有他一个乘客。
江升心里非常高兴,现在他的账户上已经有了三十万元,在这个时代买下一栋三层楼房不是问题。
如果继续等一段时间,等他的私服积累更多的玩家,少说也能赚到六十万。
这只是保守的估计,然而按照之前的情况来说,也许远远不止这么多。
只要有了本金,凭借他的经验,完全能够钱生钱,大赚一笔。
......
第二天回到学校里,三模的卷子已经由老师熬夜批改完了。
这是高考之前最后一场大型考试,成绩非常重要,几乎可以说预示着最后的高考成绩。
江升虽然胸有成竹,不过也并不代表他完全不关心结果。
分数当然是越高越好,最好是让乔云锦能对他另眼相看。
吃早餐的时候江升端着一碗面,故意坐在乔云锦的旁边。
周围很多同学频频转向他们的位置,然后转过头开始窃窃私语。
江升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开始吃早餐。
乔云锦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已经对他的行事风格习惯了,反正说也说不听,也不再跟他过多计较。
“你昨天好像做公交车走了?”
江升已经做好了乔云锦不理他的准备,没想到她会主动跟自己搭话,一时还有些高兴。
“嗯。”
乔云锦好奇道:“你家不是就住学校附近吗?为什么要做公交。”
江升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看着她。
“怎么,你关心我啊?”
乔云锦翻了个白眼,“我是怕你做坏事,准备抓你把柄去向学校举报。”
江升笑了两声,看来乔云锦也不是全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的,现在都会和他开玩笑了。
“放心,学委大人,我绝对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乔云锦小声嘟囔道:“谁让你老是不正经?”
江升突然严肃道:“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
乔云锦瞟了他一眼。
“什么?”
江升故作深沉道:“一个人有多不正经,就有多深情。”
乔云锦差点被他肉麻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幸好周围没有人听见,不然她真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江升看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样子,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你可要记得你的承诺啊。”
乔云锦先是愣了一会,然后意识到江升说的是他们之前关于考试成绩的赌约。
如果江升没有考进班级前三十,就永远不能再缠着她。
“放心,没人比我记得更清楚。”
毕竟这可关系到她以后能不能耳根子清净,她还怕江升最后耍赖不守承诺呢。
两个人吃完早饭,江升跟个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从食堂跟到了教室。
王卫超已经端着他的保温杯坐在了讲台上,面前放着一沓卷子。
乔云锦看了江升一眼,那表情很明显在说:以后你就得离我远一点了。
江升嘴角勾起,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