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道神色愕然,想不到宋无缺竟然再次向祝玉妍发起挑战。
在他看来,宋无缺虽在功力上因和氏璧突飞猛进,但还须一段时间去消化和修练,那时尚或可有和祝玉妍一拚之力,但现在却是赢面极少。
但如今看来,宋无缺在和氏璧中获得的实力变化,还要远胜于自己。
祝玉妍从容笑道:“看来你得到的好处当真不少,怎么,这是打算让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吗?”
宋无缺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淡淡道:“怎么,祝掌门不敢吗?”
祝玉妍皱眉瞧了他好半晌后,点头道:“你是看穿了我不会与你们动手,才如此口出狂言。但小心我会忽然改变主意,越俎代厨的替慈航静斋收拾你们。”
宋无缺双目射出利比刀刃的光芒,深深刺进祝玉妍的秀眸去,摇头沉声道:“我亦知你既不会亦不敢那么做的。最微妙的原因是梵清惠既然已来洛阳,故而双方均要保存实力,在这种情况下,你敢和我决一死战吗?”
宋师道和冷胭恍然大悟,同时心中叫绝。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主动权~全操在祝玉妍手上。
她既可落井下石,把他们这藏身之所泄-漏出去。
又可下手杀死冷胭,以泄心中对他们不肯合作的怨恨。
但宋无缺却点出了她唯一的弱点,就是害怕因苦战而实力受损,致被梵清惠所乘。
换了在别个地方,这威胁可能不会生效,但在这慈航静斋传人可随时出现的城中,祝玉妍岂能不无顾忌。
所以只要她敢动手,宋无缺二人将会不惜一切的与她恶拚,绝不留手。
当然,有一点宋师道和冷胭绝没想过,其实以宋无缺如今的实力,就算真的动手,也未必不能战而胜之,这才是他真正的底气所在。
祝玉妍“噗哧”娇笑道:“宋公子怕是误会了。我绝无出手杀人之意,只是闲着无事,想和你们聊聊天稍解闷儿吧!”
宋师道长身而起,哈哈笑道:“这就最好。来!我们大家喝杯香茗如何!说到底你都是客人嘛!”
边说边往厅心的桌子走去。
冷胭趁机离开长椅,欠身道:“该由奴婢斟茶奉客才对。”
宋无缺则全神监视祝玉妍,蓄势以待。
祝玉妍飘飞而起,穿窗落到院子里,娇笑道:“祝你们好运!我相信我们终有再见之日,届时再一谈合作罢。”
声落一闪不见。
冷胭舒了一口气坐下,犹有余悸的道:“这妖女实力当真恐怖,我竟然连丝毫反抗能力也无,便被其制住,幸好主上今次将其迫退,否则今日冷胭怕是难逃一死。”
宋无缺安慰道:“此事怪我,还是小看了这位阴后的手段,否则你突破之时,我理应为你护法才对。”
宋师道皱眉道:“真奇怪,她为何不用卑劣手段迫我说话?”
宋师道沉声道:“你可能早已说了。魔教中道行高者均懂得甚么迷魂、移魂一类邪门手法,能令你在睡梦般的状况下吐露一切秘密,而被拖术者事后一点都不晓得。”
宋无缺却是摇头道:“冷胭修习我传授的移天神诀,足以护住神志,祝玉妍即便手段诡谲,也没拿容易套出话来,否则刚才她也不用那般诘问我们了。”
宋师道苦笑道:“此番阴后只因见我们功力大增,一时无奈,才罢手而退。但以阴癸派有仇必报的传统,定另有算计我们的手段。此地似乎不宜久留,但我们又可以躲到那里去?”
宋无缺笑道:“我们现在最大的心障是觉得自己理亏,所以老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风头。但其实只要我们能克服这心障,便索性大碗酒大块肉的在这里等待子时的来临,看看别人能拿我们怎样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宋无缺搭着宋师道肩头道:“有酒吗?”
宋师道笑道:“家中怎可无酒,让我到后面去拿酒。”
这院子因为隐蔽因素,也没有安排下人,只是定期找人打扫一番,不过宋师道却是知晓其中陈设。
冷胭见宋无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道:“主上可是想到甚么特别的事?”
宋无缺回过神来,思索道:“刚才白清儿该隐在后院某处,当时只要证实和氏璧真在我们身上,她俩会立即出手抢夺,幸好他们不知道我将和氏璧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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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胭吸了一口凉气道:“只一个祝玉妍便可教我们头痛,若再加上个白清儿在一旁虎视眈眈,我们的日子岂非更难过。”
宋无缺大笑道:“真要这样才有趣味,只有在面对死亡时,才会感到生命的弥足珍贵。且武道之要,在于置于死地而后生,只有不害怕死亡,才能克服死亡,不被死亡征服。”
冷胭美眸之中透露出崇拜之色,欣然道:“主上豪情壮语,当用酒来助兴才行。”
宋师道捧着一壶酒奔出来道:“来了!来了!哈哈!权当为冷胭姑娘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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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胭虽是宋无缺的剑侍,但一身实力放在那里,且宋无缺也从未将其当做奴仆,反而更像是一个弟子一般带在身边,宋师道自然也不会在她面前摆什么架子。
加上这几日的相处,两人也是极为熟稔,说话也是相当自然。
他为三人摆杯子,冷胭则负责斟酒。
“叮!”
三个杯子碰在一起,然后一口喝尽。
宋无缺看着一滴不剩的杯底,赞道:“好酒!”
冷胭脸颊上浮现两朵红晕,蹙眉道:“祝玉妍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可否仍算是人?有没有人的七情六欲?为何我总觉得她不似是有血有肉的呢?”
答他的竟是宋师道,道:“魔门的人都是从小便接受训练,绝少半途出家。所以每三年便有‘选种‘之举,由长老级的高手四出强掳未懂人事的小孩作弟子传人。只是这残忍的行事已不知教多少父母心碎魂断。”
顿了顿续道:“所以阴癸派中都是天性泯灭的人,但求目的,不择手段。”
宋无缺瞧着冷胭缓缓把酒注进杯内,道:“天性该是不可能被磨灭的,只能是被替代和压抑。祝玉妍和婠婠一样,那对眼睛便不时透露出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证明其下手虽然绝不留情吗,但绝对也不是灭绝人性之人。”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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