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宋师道和冷胭也齐齐吓了一跳。
即使他们刚才心神分散,但来人可瞒过他们的耳目来到头顶,只此本事,便知来人非同小可。
屋顶一阵震耳长笑。
“轰”!
瓦顶破碎。
随着尘屑木碎瓦片,一个雄伟的影子自天而降,来到铺子中心一张桌子之上。
宋师道拔出水仙刀,怒喝一声,全力出手,毫不容情。
尚有一个时辰就是子时了。
那人身穿夜行劲装,脸上戴着一个五彩缤纷,却是狰狞可怖的木制面具,披散了头发,面具边沿处可见浓密~的虬髯,状极骇人。
虽看不到他的庐山真貌,但紧身衣下显示出来的体型已有慑-人之姿。
其高度不但可与宋师道等三人相比,且非常壮硕,这可从他的虎背熊腰、宽阔的肩膀、粗壮的脖颈以及一双特大的手掌看得-出来。
他的身体每一个部份分开来看都予人粗犷的感觉,可是揉合起来整体而观,却是健美匀称,有着灵巧矫逸、健美无瑕的完美姿态。
手上的兵器是一条浑体乌黑,油亮闪光、长达丈二、粗如儿臂的木棍,也不知是取什么木材制成。
此时他双足才踏上桌面,宋师道的水仙刀已化作一道精芒,疾斩他下盘。
劲气漫厅。
冷胭双目掠过惊异神色,但仍凝坐不动,冷眼旁观。
宋无缺却闭上眼睛,似懒得理会的不闻不问。
“锵”的一声,来犯者长棍下挑,正中宋师道的刀锋处,准确迅疾得令人难以相信。
他以乌木棍扫挡宋师道的水仙刀,宋师道丝毫不会奇怪,因为他既有胆孤身破瓦而下,自该有此本领,那乌木棍必然也是不怕锋刃的奇门兵器。
但对方能尽破他水仙刀的所有变化后着,有如命中咽喉要害般只点正在节骨眼处,便无法不使他大吃一惊,锐气立挫。
罕有匹俦的惊人气劲,像山洪暴发般从棍端传入刀锋内,把宋师道强猛的黄金刀气冲得七零八落,差点连水仙刀都给地挑得甩手脱飞。
宋师道那想得到来人强横至此,幸好他的经脉得到昨晚使他脱胎换骨的改造,故真气容量激增,补充迅快。
旧方刚消,新力又至。
急提一口真气,登时把对方入侵手内的气劲化去,“唰唰唰”一连三刀,暴风雨般往来人攻去。
那人也是奇怪,一声不吭的连挡他两刀,接着一个翻腾,越过宋师道头顶,乌木棍化作一柱黑芒,朝安坐铺子尽端桌后的冷胭激射过去。
冷胭身怀神诀和剑二十三,亦是今非昔比,冷静异常,直到乌木棍离他脸门只余五尺距离时,素手按上桌沿,右手则闪电掣出含霄剑,噗的一声疾劈乌木棍头。
桌子夷然不动,连桌面上的杯壸也没有翻侧,但刚才王怜花坐过的椅子却四足折断,颓破倒地。
劲流横逸。
冷胭上身后晃,脸上抹过一片红云。
那人借力升起,往后翻身,手中长棍在电光火石的剎那中再连挡宋师道两刀,先挑后扫,都以令人难以相信的准绳,点中刀尖,教宋师道生出有力难施的无奈感觉。此人武功之高,差可与曲傲相比拟。
那根估量重达百斤以上的乌木棍,在他一双手上如拈稻草般舞动得轻巧自如,只此便可知他膂力强绝。
此时他足尖点地,乌木棍化作漫天黑影,把追击而至的宋师道笼罩其中,两道人影倏进忽退、刀棍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均是以快打快,兵器撞击的声音密集得像雨点打在瓦片上,清脆动听。
“锵”!
冷胭剑回鞘内,冷喝道:“来人何人?还不快报上名来!”
那人发出一阵震耳长笑,再挡宋师道一刀,借势升起,“嗖”的一声从瓦顶的破洞冲了出去。
接声音传回来道:“领教了!”
到最后那了字时,人已在百丈开外,速度迅若流星。
“锵”!
宋师道亦回刀鞘内,愕然瞧往冷胭。
冷胭深吸一口气道:“想不到他如此厉害,听其声音,估摸也就在三十左右,却不料以如今我们二人联手,都留不住他。”
宋师道情绪平复过来,抬头仰望破洞外的夜空,皱眉道:“这虬髯小子是什么意思?”
“是想显示实力,还是要害酒铺的老板赚少一点?”
宋无缺的声音传来道:“战王枪法,那人虽然故意用一根精铁棍来掩饰身份,但依旧难改使枪的习惯,如我所料不错,那人应是前朝大将军杨素之子——少将军杨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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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道和冷胭两人愕然互望。
杨玄感?
他此时为何会在此处?
此时不应该与杨素一同在长安死守,抵御李阀大军吗?
宋无缺也在沉吟思索,杨广出事前,杨素显然已有所料,早早讨了杨广一道御令回去镇守长安,就连还珠楼在洛阳的分布,也在宋无缺的配合下,被杨素暗中调望长安充当培育私军之资,而在杨广死后,他也跟王世充一样,将留守长安的皇储变为傀儡,独揽大权。
前段时间宋无缺作为影子刺客,还透过还珠楼与其有过书信往来,借此知晓了长安的一些讯息,明白杨素当前的处境并不好,长安随时有被李阀攻破城池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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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宋无缺也早想去往长安一番,只是长安相较洛阳,更为危险一些,城外已被李阀大军包围,宋无缺必须先确保洛阳控制在自己手中,再去长安和李阀慢慢周旋。
不过此刻杨玄感现身洛阳,那么说明杨素的情况也还未至绝境,竟然还有余力觊觎和氏璧这种象征性的传承物件。
宋师道移到一旁,挨墙坐地,瞧着那一片混乱,木屑满地的劫后情景,骂道:“定是杨素派他来伺机抢夺和氏璧的。”
还珠楼的事,除了唐书雁之外,基本也无他人知晓,也难怪宋师道如此做想,当然,他猜得也的确没错。
冷胭吁出一口气道:“他的武功比我猜想中更高明,最厉害是他那飘忽无定,似前实后的身法,教人难以把握。”
又瞧往宋无缺道:“主上怎会猜得他是杨玄感?”
宋无缺喝了口酒水,与冷胭脸对着脸,中间隔了一地破碎和东歪西倒的桌椅,微笑道:
“他虽以种种方法隐瞒身份,既改变身法步法,又舍弃以枪芒惑敌的绝技而改用粗重的乌木棍,但变不了的是他与李靖一般与军旅生涯中磨练出来的森冷的酷烈真气,而且战王枪法的气息我曾在杨素身上切身感受过,再加上他的身形和声音,所以他甫出手我便知他是杨玄感。”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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