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眼前这位年纪不过十二岁,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少年郎正是民国政府册封的第76带衍圣公——孔德成。
而为他开车门的这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则是当代孔家掌舵人,衍圣公孔德成的伯父,孔令嘉。
1919年秋,第75带衍圣公孔令贻突发背疽,与十一月八日病逝于北平太仆寺街衍圣公府。
因为当时衍圣公的册封都是世袭罔替的,也就是老子死了那就册封儿子。
可当时孔令贻原配夫人并无孩子,侧室王氏先后生下两个女儿,病逝之时王氏已有身“九二三”孕,民国九年正月时,王氏临盆,因为牵涉下一代的衍圣公,以防有人偷换婴儿或者出现意外,当时的北洋政府排军队包围了产房,并在孔府到处设岗,由一位将军亲自坐镇孔府。
不仅如此,省里包括山东省省长屈映光在内,孟、颜、曾三氏的奉祀官同时在场监督,孔府则把血缘关系最亲近之十二府的长辈老太太全部请来,在前堂西厢静坐监产。
孔德成出生后,孔府令人四处敲锣十三下,通报小公爷诞生,曲阜全城燃放鞭炮相贺,北洋政府亦于曲阜鸣礼炮十三响,以志圣裔不辍之庆。
由此可见无论是此时的民国政府还是中间的士绅阶级亦或者最下面的农民百姓,孔家的影响已经深入了骨髓之中,恐怕全天下还没有第二个人出生能造成这么大的轰动!
此时的孔德成正跟随吴伯箫、詹澄秋、王毓华等人学习,但如今曲阜上万佃户抗议大游行,不仅触动了普通士绅阶级的利益,也触动了曲阜最大的地主——孔家的利益!
要知道此时八月中旬已经开始水稻收割,田地里金灿灿的稻谷正等着人收割呢,聚集在县政府前的上万佃户却已经喊出了罢收罢耕的口号,可把他们吓得不轻。
毕竟这动乱的年代,粮食可是硬通货!
待孔德成和孔令嘉带着数十名士绅来到县政府前时,欧阳恒的脸都抽筋起来了。
此时向他走来的虽然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朗,却可以说是代表了整个华夏的士绅阶级!
“衍圣公怎么也惊动了?”欧阳恒上前拱手作揖。
“如此大规模的游行,我孔家怎能做事旁观。”孔德成没有说话,与欧阳恒接话的是他的伯父孔令嘉。
欧阳恒见来着怒气冲冲,苦笑了一番。
而在与政府官员们打过招呼后,孔令嘉也转头望向了下面挤满了街道,在烈日下散发着冲天怨气的上万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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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与政府官员们打过招呼后,孔令嘉也转头望向了下面挤满了街道,在烈日下散发着冲天怨气的上万佃户。
虽然同样被这群粗布短打,甚至骨瘦如柴连鞋子都没有的泥腿子聚集在一起的怒气和怨气所震撼,但孔令嘉仗着自己两千多年华夏第一世家的威望,大声呵斥道:“汝等不思安业,聚众祸乱,想公然抗法吗?虽政府出了移民法,可诸位都是签了契的人!”
“想移民出去?可以!那先请各位……”说着,孔令嘉看向县长欧阳恒,微微作揖轻哼道:“或者请政府,将这违约之金清付!”
违约金!
听到这个,佃户们轰然炸开,吵闹起来,特别是那些签了长达几十年的电话,甚至好几代都被迫签长约的佃户,纷纷绝望的痛哭起来. .......
欧阳恒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心中暗骂这孔家真是不省心,这么多佃户拥入县城抗议,一个处理不当,别说是县政府了,就是你孔家都未必能躲开一劫,还敢在这个时候挑衅?
这是在向政府施压吗?
欧阳恒的眉毛一直在跳,脑中费力的思索着该怎么办。
挤到前排的周博恩和许英智也看到了这一幕,开始为佃户和陈月他们担忧起来。
却见陈月、李向阳他们将佃户们安抚好后,青色长裙的豆蔻少女毅然决然地走上前议论道:“还以为孔家之人乃圣人之后,必有高论,没想到竟然也只是拿着一纸‘卖身契’禁锢百姓!”
简单一句话,让孔令嘉对此女刮目相看:“哦?这位小姑娘,我记得你是二师的老师,新来的陈月小先生吧,而且还是县法院的陪审员。”
“你要知道,我们和佃户签的只是长工文契,可不是什么‘卖身契’。”孔令嘉4.8没有入陈月的语言陷阱,一口咬定了文契,否定了私下里通用的‘卖身契’一词。
山东二师因为上次的话剧演出已经成为了孔家重点注意的目标,今年入职二师的陈月一向活泼,又是农会的发起人,自然成为了士绅阶级的重点关注。
“我是谁并不重要!”陈月昂首,犀利又戏谑的目光看向孔家,暗嘲道:“孔圣人虽然是受人尊敬的,但现在的孔家可未必干净!”
此言一出,孔令嘉立刻怒目呵斥:“陈姑娘,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可以凭这一句话告你诽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