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临开着庞大的保姆车徐徐从复旦出去。
在车上，他接到了老二卫焕的电话，“卫焕，什么事？”
他记得那小子昨晚还腻在他们的贵宾房，死活不肯去他自己汤臣豪宅住。
说什么要狠狠地享受挨着爸妈的幸福生活。
想到此，卫君临自以为是觉得，肯定是昨天对着小子说过会支持他拍大制作这件事，引起了他的追问。
“爸！问你件事……”
卫君临“嗯”了声，“你是不是想问拍戏的事？”
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卫焕似乎在斟酌什么，过了几秒才心情不佳的说了句，“算了。”
电话中传来一阵忙音。
卫君临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手机上突然又挂掉的通话。
“这小子神神叨叨的到底想跟老爸说什么？”
这几天的观察，他这个当爸爸的也发现了这孩子还没定性。
一惊一乍的。
在冷静这方面，还不及老三卫渡。
心里也藏不住事儿！
卫君临给老大卫霁打去威信视频电话。
几秒之后，视频通话中的卫霁，已经在工地上了，“爸，你现在要去我们事务所找我啊？”
“你在工地的话，就给我发个定位坐标，我直接开车到工地。”
“爸，什么事您还跑工地来？工地这边的路不太好走，坑坑洼洼的，要不晚上回家咱再聊？”卫霁其实也想过，他老子这么行，要是让老子看到他清华毕业的高材生却天天窝在工地当个项目监理。
他觉得自己没脸。
卫君临并不知道儿子怎么想的。
执意要了工地的定位。
开着庞大的保姆车便直接去了工地。
这一路过来的道路，果然有几处大坑，应该是被拉建筑材料的车压烂了。
卫君临把车停在工地入口的另一边，不遮挡工地的车辆进出。
他打开车门，真的下不了脚。
车子周边皆是稀溜溜的红泥巴。
他站在车门口望着繁忙施工的现场正要给长子打电话，看到一个挑砖的小年轻，急忙招手喊道：“喂！小兄弟！”
挑砖的小伙子冷不丁看到工地挺着这么大个家伙的车子。
以为是老板之类的大人物来了。
笑嘻嘻的跑过来，一脸灰头土脸的，跑到车前，推了推安全帽：“老板！你是来视察工地的吧？”
卫君临笑着摇头，“你认识卫霁吗？”
“卫霁？你是说监理呀，他刚刚上楼去现场了，要不我帮你叫？”
“那多谢小兄弟！”
“顺口的事，谢啥。”
小伙子转身飞奔进了脚手架里面的大楼。
几分钟后，卫霁亦是戴着安全帽，早晨出门穿的一身西装早已是灰扑扑的。
就这面貌出现在他老子面前，“爸！这段路多难走啊，你还真来。”
卫君临抬头看儿子，温润的目光染上一层心疼，“你上车，咱们车上坐着说。”
卫霁低头看了看自己鞋子上站满了泥巴什么的，再看看老爸身后干净奢华的车内装饰，实在没好意思去糟蹋新车：“不上去了，站在这儿也可以说话，爸，你是不是要给我说说，关于以后颜颜上班的问题？”
“瞧你这点出息！”
卫君临斥责长子时，脑瓜灵机一动，“你们办公室有报纸什么的么？”
“报纸有啊。”
“去拿几张报纸什么的铺在车里面。”
“哦……”
“再带纸笔过来。”
卫霁狐疑了几秒，又转身跑回工地的铁皮临时办公室，抱着一捆报纸回来。
两父子把车子里面脚踩的地方都铺上了两层报纸，卫霁才讪笑着上了车。
卫君临把卫霁从办公室找来的几张A4纸扑在价值几万的桌上。
“卫霁，你昨天还是不是说同事删了你的设计稿？”
卫霁一愕，心里抖得慌：“爸，你想干嘛？”
“你大致还原一下草图的样子，我看看。”
卫霁并不知道老爸什么意思，据他所知，老爸经商应该有一手。
可是在建筑设计这行业，应该是一窍不通的。
这时，包工头在工地上用大喇叭喊道：“休息半个钟。”
工地上，所有机械化操作顿时停止。
建筑工人也纷纷从脚手架维护的大楼中走出来晒太阳抽烟喝茶。
冷不丁的看到出现在工地的大家伙豪车。
工人们拿着水杯，抽着烟纷纷凑了过来围观。
卫霁在老爸狠认真的表情里，还原了电波塔草图。
“就这？”卫君扯过那张A4纸，脱口而出之后才觉得自己言辞不当。
于是，抬头朝车门口围观的工人们笑了笑。
听完卫霁的初步构图设想，卫君临认真点评着长子的设计。
“你这个设计稿高度不够，作为电波和地面数字广播的发送又太低，而且整座电波塔功能设计太过单调。”
卫霁微微红了脸。
“你在设计之前，最好去实地勘察，据我所知，这座塔将来有东武株式会社承建，你知道这家公司吧？是扶桑国最大的铁道承建商！他们所建立的新干线，就是他们国家的经济枢纽。”
“这也足够说明，这座塔，将来是要给承建公司带来更大经济效益的。”
卫霁不解的问：“爸，二十几年前你是不是到过扶桑？”
“嗯，我们做生意的人，哪里有好项目都会去！”
卫君临一边跟长子状若闲聊，拿起铅笔一边在另一张空白的A4纸上勾勒出了一副铁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