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美丽的黛伦娜元帅,不知道您来访是有什么事吗?”索尔准备堵在门口把话说完,反正也不熟就不请对方入内了。不然万一到时一言不合,香菇党很可能从此成为历史。
至于这个‘您’字,并非因为黛伦娜的身份,而是礼仪,也是索尔向来对女性的宽容。
“我受伤了。”黛伦娜一脸冰寒,直视着索尔突然说了句。
索尔抿着嘴,默默揣摩着对方这句话的含义。你受伤了不去找治疗师却来找我?他估计黛伦娜或许真的是上门来找麻烦的。毕竟她语气偏冷,怎么听……都不像是能善了的样子。
“因为你。”黛伦娜稍后又补充了句。
索尔沉默着,自己当时带着收藏家和迷路的小孩去拜访亚尔兰提斯,据情报说最后黛伦娜负了伤。虽然打伤黛伦娜的是秘境噩梦中的某一个,但对方要算在自己头上倒也没毛病。
“我对此很遗憾。”事情已经发生,索尔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被动等待对方的后续。
实际上黛伦娜看起来恢复得不错,毕竟她八阶的体质放在那里,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伤势应该已经好了大半。至少现在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来还有什么暗伤的样子,仍然光彩照人。
黛伦娜的样貌似乎比玛格丽还要年轻些,三十出头的年纪,当然也可能是晋阶所带来的体质改善。今天她没穿得像亚尔兰提斯的庆典当夜那么抢眼,只是身 典雅修身的褶皱长裙。
“呃……不知您伤到了哪里?在下虽然只是个初阶药剂师,但如果有需要效力的地方您也不用客气。”既然对方没有咄咄逼人,索尔想了想还是放低了些姿态,没必要激化矛盾。
史坦特倒也没猜错,黛伦娜的到来的确是因为自己犯下的恶,以另一种更危险的方式。
“不必了,庆典那夜太匆忙我没有好好地看看你,所以今天专门过来。就这样吧,我已经记住你了。”黛伦娜说完后转身离开了,语气仍然冰寒如雪,脸上更是连丝笑容都不见。
记住我了?索尔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打上门来就为了说那么一句?记住我做什么?关键有什么意义呢?庆典那夜只要大致看过自己的人应该都记住了,说记不住反而才显得奇怪。
记住某人听起来更像一句临场的狠话,当你打不赢某个你厌恶的家伙,又不愿丢了体面时,人们通常会说这句话,潜台词是等我有力量了再来干掉你,可黛伦娜会打不赢自己吗?
这次黛伦娜过来肯定是有原因的,一个正常有理性的人做一件事必然有着动机。索尔看着过道里偶尔穿行忙碌的侍者,抬起手扶着门框用手指缓缓叩击着,琢磨着黛伦娜的目的。
过了会索尔暗自皱眉,黛伦娜或许是为了回归药剂而来。虽然自己在拍卖会上已经声明药剂是秘境所得只有一瓶,甚至还主动说出自己只是初阶药剂师,看来有些人还是不信的。
对此索尔倒也不担心,说到底还是那句话,猜想如果不得到验证,那就永远只是猜想。
至于黛伦娜的来访,彼此之前终究还处于敌对立场,不论她个人愿不愿意,是亚尔兰提斯政治氛围决定的,毕竟她身份在那里。所以她这次看似突兀的来访,或许是先做个铺垫?
两个人之间如果从无会面,其实等于从没越过陌生人的范畴。下次突然一见面就谈药剂的事,中间夹着敌对立场难免有些下不来台,但有了这一面做铺垫,再见时就不会太尴尬。
这说起来也算是一个社交的小手段,而且黛伦娜找的理由很好,她因为索尔而受伤了。
既然拍卖会上北境的人已经下场喊价,有可能三位联盟元帅都想要药剂。只不过骄傲如艾森巴尔和希凡克,自然不会过来低头,干架还差不多,黛伦娜以受伤为借口就自然得多。
黛伦娜想要药剂也不奇怪,仍然还是位置决定的。她虽然只是个女人,同样有着自己的斗争,有时到了一定位置是不能停的,可能止步就是死,就算不死也未必会有什么好结局。
权利的反噬向来是这样的,人人都只看见手握重权时的风光体面,却对失势后重坠尘埃的凶险视而不见。说起来人走茶凉还算比较温和的一种,怕就怕到时候直接就把茶杯摔了。
所以这一面虽然和黛伦娜之间并没谈及什么具体事情,但隐形重心其实就是回归药剂。
索尔也不确定自己猜的对不对,但根据明面上露着的线头,他暂时也只能够想到这些。
不过索尔已决定,回归药剂再现世至少也是自己八阶的时候了,不然强者太多对自己真不是什么好事。这次过来奥德伦萨一方面筹集点粮食,另一方面也算试试药剂的市场前景。
关键是索尔同样也在做着铺垫,要先让世人知道有那么个东西,下次自由之城开拍卖的时候才会有号召力,从而来客云集。至于顺手漏一瓶药剂出去,索尔相信还改变不了世界。
你想让人往某地涌,总要有个拿得出手的理由,只要理由足够硬,边境也可以是主城。
回到包间里后,众人难免问起来访的客人,索尔也没有隐瞒,将来访者的身份点了点。
“我们和他们之间不应该是敌人吗?”坐席间的史坦特突然问了句,他之所以不认识黛伦娜,是因为庆典那夜史坦特和迪勒是带着秘境噩梦后到场的,再加上当时场面一片混乱。
“难道你认为我们和他们之间是朋友?”索尔有些奇怪的反问。
“可不是朋友她为什么放过你?不是应该上来就扭掉你的狗头吗?”史坦特挖掘重点。
“呃……这个,和你有关系吗?”索尔被问得很无语,之前的猜想并不适合拿来讨论。
“的确和我没有关系,但其实我懂的。”史坦特微笑着对索尔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晃动着酒杯突然原地转职,似乎瞬间就变成了一位阅历丰厚的智慧老人,……嗯,还是绿皮的。
看着史坦特装模作样的骚样,索尔瞬间被气笑了,你特么懂个屁!还有那蜥蜴笑容,让索尔无比怀念以前那位坦荡的,扬言妻子死了就换的蜥蜴勇士。哪像现在,只剩一地猥琐。
听完索尔和史坦特的对话,包间里的众人瞬间遐想无边。迪勒是因为有萝丝在,需要维持自己的人设,不然估计也早就下场插刀了。索尔家的香菇们刚准备发难,又有访客到了。
“嘭~嘭。”还算礼貌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房间内众人的喧闹,然后接着又响了一次。
“今天兴之所至,不如我们大家来赌一把。如果此刻来访的是奥德伦萨各家族,那么该交际就交际,但如果来者是找索尔这家伙的,我们来赌是男是女怎么样?”费斯卷起袖子。
费斯这个建议一提出就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响应,索尔琢磨着或许该找个机会把他弄死?
“该死的!你们适可而止啊?拿别人私生活设赌局是很不道德的,而且就算来的是女性又能说明什么?你们这是在歧视女性,这显然是种恶俗的低级趣味!”索尔只能奋勇抗争。
可惜没人理他,人人踊跃下注,居然连费斯两位文静的夫人都有所参与,索尔很忧伤。
“等等,你们全赌女人没人买男人赌局撑不起来啊?怎么样?索尔领主有没有兴趣也赌一手?你可以赌来的是男人自证清白嘛对不对?我们也能都赢点。”费斯对索尔挑了挑眉。
我特么需要证明什么清白?索尔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还就不相信了,黛伦娜是个意外,除此外整个奥德伦萨自己就只认识安妮贝兹和塞西莉,但她们显然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场合。
“好,既然你们喜欢玩不如玩大点。我就买来的是男人,要再有我认识的女人专门来拜访我,我就每人输你们一千银,我还就不信了。”众人合伙欺负老实人,索尔表示很愤慨。
索尔本来想说每人一万银币的,到时趁机狠狠坑他们一笔,让他们知道戏弄大魔王的后果。自己就算输掉,按在场人头来算也才十多万银币而已,对富有的大魔王而言不值一提。
不过最终索尔还是留了一手,因为他突然想起世事似乎有个奇妙定律。就是当一件事情胜券在握的时候,你突然把话说得太满,最后事态反而会因为某些意外而走向相反的方向。
“嘭~嘭”房间敲门声又响了一次,仍然很礼貌,可能来人以为屋里太热闹没人听见。
“很好,那赌局就此成立。那就再次劳烦这位蜥蜴人兄弟了,你手气比较好,麻烦你前去开门迎客。大伙把索尔控制起来,以防他破坏赌局。”费斯向离门最近的史坦特点点头。
史坦特表示乐意效劳,甚至起身后还兴奋地搓了搓手,这才钻过幔帘去往房门的方向。
神特么蜥蜴人手气好?来的是男是女和手气有关系吗?还有神特么把索尔控制起来,别把人说得像是什么疯子狂徒一样好不好?索尔黑着脸,感觉快要被这群污秽的家伙玩坏了。
史坦特钻过幔帘拉开了门,房间里一片寂静,除了索尔,众人都在兴奋地等待着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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