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茜妮尔,一方面是在眼下的时局里不合时宜,一方面索尔也不得不承认,他不敢。
这世道向来是谁凄凉谁无敌,当年他孑然一身烂命一条,哪怕去往地狱也能独自笑着唱圣歌。但现在不一样,身边的牵绊太多,其实也就等于弱点太多,早已经牵一发而动全身。
多年前索尔其实就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天,是孤独而疯狂的活,还是热情而积极的活,这个选择其实多年前他就已经做过了。与其毫无牵挂的行走在世间,那还不如从来没有活过。
所以如今牵挂多了,他自然也就没有原来那么横冲直撞,这是周边的温暖和关怀带来的枷锁,既然选择了自当背负。而相比起如今香菇环绕的索尔,老塞斯汀那边可就惨得多了。
索尔曾经打听过老塞斯汀的家庭构成,本来有着一子一女,后来不知道是因为当初的争权夺势还是家族纷争,儿子先死。从那以后,老塞斯汀变得有些沉默,好在还有茜妮尔在。
可惜茜妮尔这边也是早早守了寡,只留下一棵纨绔独苗,而这棵杰拉尔德家族唯一的歪树还被索尔当年顺手拔掉了。反正那时候疯怒攻心的索尔已经准备不活了,谁我不敢硬撼?
如今隔着时光回头再看,杰拉尔德家族还是那对孤寡父女,索尔这边却已经香菇成群。
谁更惨?一目了然。谁更有疯狂的资格?一目了然。
索尔相信他要是敢把茜妮尔这颗怨树再拔掉,黑暗议会可能从此不会再有什么三席长老了。老塞斯汀一定会抛弃一切找上门来,向自己诠释一遍什么是‘疯狂’二字的人间定义。
一个八阶的老塞斯汀或许不可怕,但一个疯掉的老塞斯汀就很恐怖了。到时候自家的香菇被踩扁,蜥蜴人被烤熟,半身人变成无头人,索尔就算送走了老塞斯汀也已经毫无意义。
所以眼下就算索尔自家香菇因此受了伤,他也不敢送走茜妮尔,因为更惨痛的后果他承受不起。但是放过她肯定也不可能,索尔相信只要茜妮尔重获自由,必是第二次斩首行动。
于是索尔准备暂时把茜妮尔关在戒指里,先看看老塞斯汀那边什么反应再说,反正人在自己的手里随时可杀。只是等回去后,要交代所有目睹了今夜这场碰撞的人对这件事封口。
围观者其实也不多,自家的一窝香菇,还有当时宅邸守卫那一班岗的几人而已。只要不把茜妮尔杀掉,老塞斯汀就没有发疯的理由,索尔的条件才好谈,自家香菇的血不能白流。
茜妮尔趴在戒指过道里,捂着肚子整个人缩成一团。
一个人腹部猛然承受重击后,会陷入非自愿性的窒息,那种感觉很不好受。
不过索尔也没给茜妮尔什么仔细体验的机会,直接走上前把她打晕了过去。
然后索尔蹲下先掰开她的嘴,检查了一下口腔里是否藏有毒药之类,那是刺客和死士的手段,以防止她自杀。一旦茜妮尔成功自杀,索尔所担心的结局一样会来,所以她不能死。
民间有种咬舌自尽的说法,索尔是不太信的。
王国历时期贵族有各种古老的剜眼割舌等刑罚,也没见谁受刑后就死了,还能接着玩。
不过索尔还是给茜妮尔灌下了自己特制的蜂蜜水,以防万一失血而死。这种混合药剂的作用是燃烧魔力和剥夺力量,而且这次索尔调配的剂量有点重,让她直接连舌头都咬不动。
等茜妮尔从短暂昏迷中渐渐苏醒,有些迷糊地打量了下周边,然后她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挂在了墙上。周围的砖石结构像是什么地窖房间之类的地方,这其实是最初不眠者的卧室。
墙面上多了个人形的刑架,茜妮尔手脚张开被挂在上面,手腕脚腕被皮质扣件固定。虽然没有锁链缠身,但她试着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的魔力和力量都消失了,什么也做不了。
等抬头看见坐在侧面,翘着腿双手合握放在膝盖上的索尔时,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怨毒和疯狂。索尔只是沉默的和她对视着,他正在观察,想看看茜妮尔还有没有恢复正常的可能。
如果没有事情就会很麻烦,杀不得又放不了,放开必然是无休止的疯狂报复。索尔自己也曾是复仇者,所以很清楚深陷仇恨的人会偏执到什么地步,比如她现在满是血丝的双眼。
茜妮尔似乎已经不正常了,像一只随时想要撕碎索尔的母狗,身体动不了就用目光撕。
“一路过来很辛苦吧?”索尔脸上没什么表情,静默对视了一会顶着她的目光站起来。
不出意外没有得到回答,或者说所有想说的都在她的目光里了。
索尔抿抿嘴走上前去,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先是作案的黑袍,然后是还算精致的法师裙和纱质的里衬,直到寸缕不留。整个过程里茜妮尔死死地盯着索尔,恨不能啖其血肉。
将衣装一片一片撕碎,把她整个人剥光后,索尔抬头看了她一眼,拿起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一条荆棘鞭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索尔退出两步,反手一鞭在她洁白的上甩出道血痕。
茜妮尔毫无反应,只是保持着瞪视索尔的表情,既不痛呼也没有挣扎,整个人像是定格了一样。索尔相信自己现在就算迎头一鞭甩在她脸上,她或许连本能的眨眼可能都失去了。
这就……麻烦了,他只是想试试她到底有多顽固,现在看来疼痛和威胁已经失去意义。
本来索尔可以把她剥光再挂上去的,但索尔故意等她醒来后再剥,想逐层加深她的心理压力或者引起什么情绪波动,现在看来没什么用了。不愿意交流,自然也就什么都谈不了。
索尔此生从未打过女人,噢,平时揍香菇怪的小屁股不算,因为灰幕镇的酒鬼船长早就说过,打屁股可以增加男女之间的情趣。想不到自己此生第一次甩鞭,却抽到了一个木头。
将手里的皮鞭扔开,索尔再次回到侧面的椅子里坐下,抱手翘着腿陷入了思索。茜妮尔的目光不出意外的追随着索尔,然后定格,这或许是她此刻唯一勉强称得上生机的部分了。
索尔很清楚自己已经是茜妮尔在这世上的唯一意义,而这种唯一性将持续到自己死去。
该怎么办呢?饿几天?以前经历过深度饥饿的索尔,是不太相信有人会在有食物的前提下把自己饿死的,但索尔认为茜妮尔会。因为她知道只要她死了,对索尔就是最大的报复。
既然她无法说服她那顾全大局的父亲来收拾索尔,那她只能用自己的死来撼动她父亲。
一段沉默过去,索尔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走了几圈,就像是在自家庭院里闲庭阔步一样。
“我记得……当年我干掉你儿子纳达尔的时候,他似乎没我大吧?是十三岁还是十四岁来着?按照贵族的早婚来算你当时应该不到三十岁吧?”索尔边走动边像是闲聊一样说着。
不出意外没有任何回答,只有茜妮尔想要生吞的目光在跟来跟去。
“嗯,算起来你应该比我大十岁不到的样子,或许大了点,但问题不大,我不是个挑剔的人。而且看起来你保养得很不错,啧啧!主城几代下来的老牌贵族果然都是美人胚子。”
索尔背手笑着继续走,像个自言自语的怪人。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你想要个孩子,我可以帮你的。那么现在……嗯,先让我来品尝一下你的小舌头吧。”索尔说着突然转身,走到茜妮尔面前捧住她的脸吻了下去。
茜妮尔仍然没什么反应,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怨毒双眼,索尔不难从她满是血丝的眼神里看出,她很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可惜没力气。索尔也不在意,只是裹住她的小舌头嬉闹着。
吻完后索尔舔了舔嘴唇,……嗯,一嘴的蜂蜜味。
“你不惧痛楚和虐待,也无视死亡,你以为自己是无敌的对不对?但你发现没有?现在你喝下了我的特制药剂什么也干不了,想死都不行,今后这样的日子将会持续很久很久。”
“会持续多久呢?一年?十年?或者一辈子?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只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我会让什么都做不了的你怀孕,这主意不错吧?怀上死敌的儿子,是不是屈辱又好玩?”
“然后我会让她或者他平安地降生,抚养她长大,也许心情好了还会带着她不时来看看你。当然,做这些事我不会也没有必要征得你的同意,这是我的游戏,你默默承受就好。”
“也许你以为这很疯狂变态,但其实还没完。我会以你为诱饵,布置一个精妙的陷阱干掉你的父亲,他虽然是八阶,但一个被爆怒冲昏头脑的人,阶位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在那之后,一辈子生活在墙上的你,再帮我生几个小孩子怎么样?是不是重新感觉到了生活的美好?”索尔边说边笑着蹭了蹭茜妮尔的额头,让她能看清自己无比正常的目光。
“啊!杀了我!”等到索尔开始脱衣服的时候,茜妮尔终于开始嘶哑着声音泪流满面。
呼~!索尔心里松了口气,愿意开口就好,有了缝隙就能慢慢扩大。对于这种心怀死志的人任何的救赎之言都是屁话,因为死亡不能倒退,只能从别的方面出其不意将她拉回来。
看见她的心防终于有了松动,今天差不多先到这里,可以见好就收了,索尔默默将自己的大衣重新扣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费力去救赎一个死敌,呵呵,原来我特么还挺神圣的。
“好好憧憬吧,我们的日子还很长,老……嗯,小香菇!”索尔笑着抬手摸摸她的头。
转身拉开房间门离开的时候,索尔脸上浮起一抹无人察觉的愧疚。
当年的对错说不清也不想说了,但母爱的伟大,他在诺维若拉镇的帕莎和小彼得那对母子身上就已见过了。虽然索尔的亲情这块缺失了一辈子,但这种厚重感情他其实是敬重的。
或许自己不该如此折磨一位母亲,但是没办法,希望她能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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