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听信自己之言,选择主动撤离,虽然放弃了相当一部分利益,但终究人没事,不会出现立刻雪崩瓦解的情况。
不过选择更为隐蔽的方式潜伏,舍弃大部分利益,也定然会元气大伤。
没有足够的资源,教派是否离心离德,现在是什么情况也难说。
“如此,就要看他们的信仰是否“虔诚”了。”
“是否能够在没有资源的情况下,依旧保持虔诚?”
一处丹药店前,刘玉目光微闪。
失去核心教众的统领,圣火教残余群龙无首,还要面临神沙门打压。
以及天魔宗、天一宗可能的追杀。
不用想也能明白,圣火教的情况定然不妙。
人来人往的丹药店,找遍了任何角落,却没有找到任何圣教的标志。
“......”
接连几处据点皆是如此,让周云龙脸色有些难看,意识到圣火教的艰难处境。
同时,内心又有些惶恐。
自修炼以来,他与人相处和斗法的经验都很少,最多也就与低阶妖**交手,还有请教刘玉安排过来的各种修士。
理论知识虽然丰富,但实际经验却惨不忍睹!
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周云龙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从何入手。
“为什么感觉这个任务,根本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火坑?”
他心中腹诽。
但面对严格的师尊,却不敢说出半个不字。
这一刻周云龙不得不承认,意识到责任的沉重,心中确实升起了逃避的可耻想法。
他不到五十,就修炼到筑基中期,还有大把时间求仙问道。
真的不想,从此如阴沟老鼠一般,东躲XZ!
丹药店前,周云龙微微低头陷入沉默,脸色十分不好看。
一旁,刘玉双手环胸,黑色的兜帽垂在背后,定定看着神色变幻的“好徒儿”,却是面无表情。
他相信,自己这个好徒儿,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坊市中人来人往,对于一身黑袍的两人,过往修士确实有些好奇。
但感觉出其中一人,竟是金丹前辈,皆是脸色大变移开目光不敢多看。
遥遥行礼,而后脚步匆匆离开,唯恐惹祸上身。
“唉~”
周云龙轻轻一叹,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此子心中,最终还是道德良知占据了上风,压下了内心一些羞耻的想法。
因为圣火教才踏上仙途,他于无形之中,已经欠了此教太多,还是想着偿还。
否则,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至少现在过不去。
将此子的神色尽收眼底,刘玉嘴角微微一勾,已经明白了此子的选择。
是啊,此世大多数凡人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知恩图报”、“有恩必还”之类的。
这确实有利于统治的稳固,掌权者也有意推广。
同样的理念放在修仙界,却未必能够适用,终究要亲身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明白那一层道理。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有时候正是这一层无形的枷锁,锁住不知多少英雄豪杰!
周云龙虽然修为已经到筑基中期,但由于刘玉将之带在身边,行走修仙界的经验严重缺乏。
如此而为,固然有效避免了夭折,却也导致其经验,甚至不如一些炼气修士。
“不过这三十年中,有着各种老师的教导,此子修仙理论还算丰富。”
“只要经历一些事情,说不定便可以融会贯通。”
“有着筑基中期的修为,还有本座赐予的几种保命手段,也允许他犯错。”
“倘若这样,还不能成长起来,这枚棋子也就只能放弃了。”
漆黑如墨的童孔中,闪烁着理性的光泽,刘玉最后看了一眼丹药店,转身澹澹道:
“走吧。”
说完,带着周云龙径直离开坊市。
沿途所过,所有修士纷纷退让。
如今的天南修仙界,金丹修士已经是真正的前辈高人,一般的坊市几十年都不一定出现一次。
而普通的中小坊市,驻守者也就筑基期修为。
没过多久,坊市之外便有一道遁光升起,向着西南方向飞去。
“这枚棋子即使不成功,也没有多大关系。”
“那点资源不算什么,圣火经在手想培养多少,就能培养多少。”
“只要自己能活着回来的话。”
“不过有一件事,却不适合继续拖延了......”
飞遁中,刘玉闪过这个念头。
一连数次都没有成功“接头”,对于从前存在的一些据点,他已经不抱希望。
此次打算直接前往,当年筑基教众“紫心”说好的隐藏地点。
只要找到一个据点,便能通过教众之间的联系,联系到圣火教残余,剩下的事情便简单多了。
……
红纱绿洲,西沙之地西南的一个小型绿洲。
因为产出一种二阶资源,和数种一阶资源,故而吸引了不少修仙者来此讨生活。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座不大不小的中小型坊市——红纱坊市。
红纱坊市是少数没有被神沙门掌控的坊市之一,。
一些因为各种各样原因,不想生活在神沙门阴影下,却又不想离开西沙之地的修士,不少最终选择定局于此。
“啊~”
夕阳下,一名巡逻修士打了个哈气,慵懒地伸了伸腰,有些提不起精神。
红纱坊市承平已久,又没有什么修士闹事,他们只不过是摆设而已。
甚至连往来的修士,都很少检查。
守在坊市大门右边的一名守卫,这时已经在想,待会换班交接之后,该去找哪个勾栏女修~
但就在这时,一股令人窒息的灵压,却忽然降临!
一道青光由远及近,落在了坊市大门前,现出两名身穿黑袍的修士。
一人身形魁梧,即使有黑袍遮挡,也能感受到那古铜色肌肉下的强大力量,整个人充满着阳刚之气。
可那份阳刚的气质中,却又有几分书生的温文尔雅,如此和谐自然,毫无矛盾之感。
另一人看上去年轻一些,长相清秀皮肤白皙,修为同样深不可测。
“筑基修士!”
两位守卫瞬间就意识到周云龙的修为,但对于另外一人,心中却惊疑不定。
那高山仰止般的灵压,即使修为最高的坊市之主,也未曾给过他们这种感觉。
“莫...莫非是金丹真人?!”
两人心中纷纷闪过这个念头。
自从灵压落下,坊市大门也变得一片寂静,所有修士都心惊胆战,生怕这位金丹真人来者不善。
红纱坊市中并无金丹修士,一旦发生不测,可挡不住这位真人。
“前辈,不知有何吩咐?!”
迟疑了一息,一名坊市守卫颤颤惊惊行礼道。
“前辈有任何事情只管吩咐一些,在下一定肝脑涂地去办好!”
另一位坊市守卫补充道。
“本座来此,只为一点私事。”
“无需尔等跑腿,只管和寻常一样,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只是有一点,本座不希望被打扰,否则后果自负!”
刘玉掀开兜帽,澹澹说道。
说话的同时,堪比金丹中期的强大灵压笼罩全场,让许多修士身体僵硬。
但幸好只是一闪而逝,不然少不了要露出丑态。
“是是是,前辈的吩咐,红纱坊市上下一定谨记于心。”
两名守卫谄笑道。
他们只是炼气修士,只知道眼前这位前辈,修为境界坊市之主还要强大,很可能金丹真人当面。
只要不是太过分,所有的要求先答应下来再说。
“走吧。”
眼神示意周云龙,刘玉抬脚步入坊市,如入无人之境。
他可没有兴趣,搞礼贤下士的那一套戏码。
金丹修士高高在上,自己对待低阶修士的态度,已经算是温和了。
实力亦或者生命本质,差距都如此巨大,在许多金丹真人眼中,低阶修士以及凡人,已经与蝼蚁没什么区别。
再多的数目,都只不过是一个数目而已,一般情况下根本不值得重视。
步入坊市不久,刘玉便神识观察到,有数名筑基修士出现,不过只敢在远处观望。
没有任何人,胆敢用神识窥探。
“还算识相。”
他闪过这个念头。
刘玉绝非心慈手软之辈,倘若有修士胆敢自作聪明,窥探自己的隐私,不介意出手血洗一遍这个坊市。
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修士一怒、流血漂橹,便是如此!
……
还没有进入坊市,七十八里的强大神识,已经将一切收入眼底。
“明光楼”
刘玉目标明确,来到一处普普通通的店铺前,看着某处微不可查的红色火焰标志,稍稍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处据点,还没有废弃。”
“否则继续寻找下去,少不了要花费一番功夫,目前可没有多少时间浪费。”
闪过这个念头,他大步迈过门槛,领着周云龙步入店中。
“老身见过前辈!”
一名满脸褶皱,身穿朴素黄杉的年老女修,连忙行礼道。
金丹真人驾临的消息,早已经通过传讯,通知坊市中的所有修士。
以防有不长眼的修士冲撞高人,导致整个坊市都遭遇不测之祸。
故而作为明光楼的话事人,年老女修早早便出来主持大局,可是怎么也没想到,那名金丹修士竟然径直来到了明光楼!
“莫非平静了一些年,在自己即将寿尽之前,神沙门终究还是追查到了此处?!”
“亦或者是天魔宗、天一宗?”
“希望不是,如今圣教风雨飘摇,真的经不起大风大浪了。”
年老女修心中无数个想法升起,不由自主想到最坏的情况,只是要抱有侥幸之心。
即使最虔诚的教徒,这时也认清楚了形势,不再敢妄想推翻神沙门这种庞然大物。
三十年过去,圣火教依旧没有新的金丹修士诞生,整体实力进一步下滑,在筑基势力中也只能排到中上游。
就连大多数虔诚教众的心愿,都从曾经的推翻神沙门,变成了如今的“求存”,不希望再出现流血死亡。
只因以圣火教如今的实力,再也经不起风吹雨打了。
不敢用神识窥探,在感觉到门外的金丹前辈进入,年老女修便很快行礼问好。
之后,她便感觉到那股灵压忽然消失了。
“紫心仙子,犹记故人否?”
一声轻笑,刘玉收敛灵压,含笑问道。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低着头,已经满脸褶皱的紫心,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勐然抬头,眸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洪道友?!”
“不,洪前辈!”
话音落下,此女又勐然低头,想到自己如今的模样,不禁升起自惭形秽的感觉。
而当年认识的修士,一跃成为了金丹真人,而自己却垂垂老矣,让紫心心中充满颓然。
“若是当年答应圣子的建议,或许不会变成如今模样吧?”
情不自禁的,紫心想到了当年,一次与唐天宝的谈话。
当年刘玉才加入圣火教,唐天宝为了拉拢,有意撮合两人,可却被她一口回绝。
但此时,感受到刘玉周身高山仰止般的气息,此女心中只觉无比苦涩。
“仙子不必如此生疏,你我还是按照从前的称呼即可。”
刘玉笑容不变,随口说道。
“不不,修仙界的铁律,老身怎敢僭越?”
“前辈如今贵为金丹真人,老身却寿命无多垂垂老矣,万不敢与前辈平辈论交!”
紫心摇了摇头,不管对方是不是真心,都不敢当真。
“行吧。”
刘玉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强求。
修仙界等级森严,他此时作为受益者,也无意去改变什么,方才也只是临时起意而已。
“这么看来,对方还是当年八面玲珑、小小翼翼的性格,没有多少改变。”
“正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才没有被神沙门追查到。”
刘玉随意打量着店铺,随口道:
“店铺能有这种规模,道友经营有方啊。”
这座“明光楼”,虽然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但在红纱坊市也算是不错了。
“老身愧不敢当,与洪前辈的成就相比,不过自惭形秽罢了。”
复杂的心绪很快被收拾好,紫心恭维道。
三言两语间,两人客气中带着疏远,无形的沟壑已经产生,再也没有当年的轻松愉快。
“此处不是谈话的地方,洪前辈请上雅间就坐。”
屏退店员,紫心亲自在前方引路。
“莫非师尊与这名女修,有不为人知的过往?”
周云龙留下楼下默默想道,随后摇了摇头,开始办正事。
“金丹真人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退散!”
他一声厉喝,开始驱散店铺内的无关人等。
金丹真人当面,店铺内的低阶修士早就坐立难安,此时闻言马不停蹄离开明光楼。
“看那位金丹真人友好的态度,明光楼这是要一飞冲天了啊?”
狼狈而走的同时,许多修士心中暗道。
虽然是被驱赶,确实有些狼狈,但所有修士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因在这修仙界,境界实力就是真理!
不知所谓者,往往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灰飞烟灭!
……
一间装修精致,充满西沙特色的雅间内,两人相对而坐。
稍稍聊了几句,了解紫心这些年的经历后,刘玉没有过多废话,直接取出圣火令。
储物戒灵光一闪,一面色泽沙黄,表面绘着红色火焰的令牌,便忽然出现在桌上。
正是圣火令!
圣火令对于圣火教来说,具有十分重要的特殊意义,往往由教主或者圣子掌管,代表绝对的核心。
而上一个执掌此令的圣子,正是唐天宝!
不到关键时刻,圣火令绝不可能交到其它修士手上。
联想到唐天宝这么多年沓无音讯,代表着什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敢问洪前辈,圣子、圣子?”
见到圣火令,紫心马上行了一个教礼,然后才颤抖着问道。
唐天宝那么多年没有现身,致使圣火教一直处于一盘散沙的状态。
知道当年发生了变故,但对于其死活,她还是抱有侥幸心理。
“当年......”
刘玉眼中闪过思索,然后缓缓开口。
还是与当年的说辞一样,还是被天一宗、天魔宗修士追杀,最终陨落在两宗修士手中。
至于秘境中发生的事情,以及灵宝圣火剑的消息,则一字不提。
“圣子临死之前,将圣火令托付于我。”
最后,刘玉澹澹说道。
至于自己,为何这么多年没有和圣火教联系的原因,他没有过多解释。
只是用躲避风头,提升境界的理由搪塞过去。
以刘玉如今的境界,不需要任何修士承认,强行掌控圣火教也没有多大困难,只是有些费时间罢了。
听完前因后果,紫心眼中闪过思索与挣扎,最后还是单膝跪地,果断道:
“属下拜见太上长老!”
对于刘玉之言,此女还是将信将疑,但只有选择相信。
因为以金丹修士的实力,但凡抱有丁点恶意,如今的圣火教都将万劫不复!
紫心只能祈祷,刘玉没有恶意,事情不要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否则,后果她不敢相信。
“起身吧。”
“你也算圣教的元老了,一生为圣教鞠躬尽瘁,不必如此多礼。”
刘玉亲手将之扶起,语气温和道。
“当真是时光不饶人,如果没有金丹成功,自己恐怕也只剩下几十年的寿命了。”
看着对方如今容颜不再,脸上布满深深的褶皱与深色斑点,他微微感慨。
紫心顺势起身没有矫情,“太上长老”温和的态度,让她稍稍安心了一点。
如果真的抱有恶意,堂堂金丹修士,完全不需要与她这个将死之人虚与委蛇。
如今的圣火教早已荣光不再,一名金丹真人确实可以随意拿捏。
“既然本座已经结丹,合该执掌圣教。”
“此来有两件事情要办。”
刘玉开门见山,说到此处微微一顿,见对方洗耳恭听的态度,才接着说道:
“一是圣子之位。”
“值此圣教风雨飘摇之际,上一代圣子已经陨落,圣子之位绝不能空悬太久,否则必将导致人心涣散。”
“不利于圣教团结。”
闻言,紫心认真的点了点头:
“太上长老言之有理,可惜这些年圣子与圣火令遗失,几大主事互相不服,致使......”
“还请太上长老主持大局。”
此女非常懂事,表示一切都听刘玉安排。
思及一同到来的年轻修士,她知道对于圣子的人选,恐怕太上长老心中早有定论,故而表现得非常顺从。
不提修为,圣火令本身代表圣火教一定的正统,还有上一代圣子托付这一层关系在,在加上刘玉从前便是核心教众。
凭借圣火令掌握大义,更兼具绝对实力,一言而决轻而易举。
“你应该还能联系到其他教众吧?”
“先以圣火令召集其它教众,立下新一代圣子。”
“至于另一件事情比较简单,可以过后再办。”
放下茶杯,刘玉吩咐道。
“是,属下立刻去安排!”
紫心领命,行礼之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有着一位金丹修士坐镇,没有什么地方能比此处能安全了,所以不必担心被一锅端。
而有失踪已久的圣火令召集,也不用担心其它教众不从。
目前还没有背叛的教众,尽管有着各自的小心思,但对于教派的忠诚无可挑剔。
沦落到这步天地,信仰不坚定的修士早已经背叛了......
紫心走后,刘玉摸了摸腰间的破败之剑,拿出一本功法开始参悟。
这件影响着圣火教兴衰的灵宝,此时除了他之外,整个圣火教无一人识得。
它是传世圣剑,也是奇迹之剑。
更是破败之剑!
……
经历数十代的沉沦衰落,还有数十年前的一场变故,整个圣火教在筑基势力中,实力也只能排在中上游。
整个教派中,只剩下五名筑基修士,也就是五大主事。
而修为筑基中期的紫心,正是五大主事之一。
在她发出消息后,因为圣火令的名义,仅仅三天时间,五大主事便齐聚明光楼。
除了此女之外,剩下四名主事皆是男修。
当紫心领着四人进入大厅,四人一眼便看见了刘玉,以及站在他身后的周云龙。
其中两人童孔一缩,曾经与“洪道友”有过一面之缘,瞬间便认出了身份。
“属下拜见太上长老!”
四人单膝跪地,齐齐行大礼表示臣服,认可太上长老的身份。
生活在西沙之地这样的环境,还要面对霸主神沙门的追杀,四名主事都绝非普通修士可比,他们眼中有莫名的光辉闪过。
四名男修,看上去皆是沧桑中年的模样。
“起身吧。”
在四人简单介绍后,刘玉抬手打出数道法力,将五人轻轻托起。
随后,澹澹道:
“当年......”
他缓缓开口,将之前的说辞,再次复述了一遍。
上一代圣子的托付、圣火令的特殊意义,以及最重要的实力,足以确立自己的正统性。
这一点,紫心在传讯中早已说明,四人能够来到此处,自然认同了这一套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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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信与不信,此时自然不会反驳。
“值此风雨飘摇之际,圣子之位不可空悬。”
“本座之徒云龙,少习文武、长通韬略,可为圣子。”
“诸位可有异议?”
“若有异议,此时大可说出,一切都能商量。”
刘玉环顾大厅,目光在五人身上扫过,缓缓说道。
虽是商量的话,语气却不容置疑,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这已经不是暗箱操作,而是直接内定了。
“当然,修仙界实力为尊。”
“若诸位能胜过云龙一招半式,圣子之事自然作罢。”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
修炼顶阶功法,还有精良的法器灵器,面对经验丰富的老牌修士,纵然修为也低了一些,刘玉也不认为周云龙会败。
低着头,四名主事交换目光,似乎在传达某些信息。
一时间,大厅陷入沉默。
见此,刘玉侧身,朝周云龙示意。
周云龙轻轻点头,体内法力立刻运转,一朵鲜红的火焰,立刻出现在了掌心。
“这种气息...还有火焰的特性。”
“不会错的。”
“是圣火经!”
四人心中一振,旋即苦涩无比。
圣火经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唯有每一代教主和圣子方可修炼。
此时周云龙直接修炼了圣火经,来个先斩后奏,在刘玉的高压下,几人已经没有了选择。
“属下愿听太上长老安排!”
“拜见圣子!”
当下,五人再次单膝跪地,先朝刘玉行礼,再朝周云龙行礼。
虽说可以斗法否决,但金丹修士都开口了,他们没有天真到金丹真人会看错。
“诸位都是圣教元老,日后我等还是要互相扶持,共同为圣教谋划才是。”
在刘玉的示意下,周云龙站出来主持道。
确立圣子的名分后,他开始问及圣火教最近的情况,了解教派此时的具体实力,以及面对的凶险处境。
“.......”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了解到圣火教的艰难处境,周云龙脸色还是渐渐沉了下去。
失去秘境的供应,再放弃原有的大量产业,首先便是灵石极其拮据。
就连一些虔诚教众的修炼资源,都有些供应不上。
更不要说,还有面临神沙门随时可能到来的追杀,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殊为不易。
如果没有刘玉的到来,恐怕用不了几十年,待到几名筑基修士寿尽坐化,圣火教便名存实亡了。
……
确立圣子之位,了解一番圣火教的情况,吩咐暂时保持现状,紫心五人已经离去。
大厅里,只剩下师徒两人。
周云龙脸色沉重眉头紧皱,感受到沉甸甸的压力。
虽然三十年中,学习到的各方面知识不少,但却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入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这个圣子。
但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力去做,决不逃避闪躲!
“请师尊指点,弟子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咬了咬牙,周云龙重重一拱手,朝刘玉行礼道。
这个时候,他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请教师尊。
躺在太师椅上,刘玉闻言合上黑色书籍,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想了一想,还是慢悠悠道:
“以圣教此时的实力,再谈复仇之事,无异于螳臂当车。”
“故而还是要以蛰伏为主,暂时放弃复仇的想法。”
“先想办法谋划资源,解决最重要的资源困境,坚定普通教众的信仰。”
“本座不是给了你十颗筑基丹吗?”
“可以酌情赐予几颗下去,培养几名筑基修士作为心腹,同时给予普通教众希望。”
“不要让教众寒心,要让他们知道,只要努力,终究会有回报。”
“教派不会辜负他们,教派不会放弃任何教众。”
“如此,得到大部分教众的拥戴,你的命令方能畅通无阻。”
“有道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整顿好教派内部,再谋划一些更长远的东西,才能不留下隐患。”
刘玉没有说具体的操作,只是指点了几句大的方向。
经过这些年的观察与培养,他知道这个弟子并非朽木,否则也站不到这里。
“师尊言之有理。”
冥思苦想许久,周云龙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对于具体该如何操作,此子心中总算有了一个模湖的脉络。
只要沿着这个方向细细思索,总能想到办法。
但高兴终究是短暂的,沉甸甸的压力才是长久的主题。
纵然有着准备好的法器灵器,以及符箓丹药等资源,周云龙依旧没什么信心当好这个圣子。
他害怕,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教派陷入更为险恶的境地。
甚至是...万劫不复!
不知为何,在众人面前正式成为圣子的那一刻,周云龙心中的那股使命感,便悄然加深了许多。
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更加沉重的压力。
“师尊,我真的可以吗?”
周云龙忐忑问道。
闻言,刘玉嘴角露出笑容,仔细打量眼前这个记名弟子。
当年十三四岁的青涩少年,如今已经长大了。
即将独自面对风吹雨打。
看着其希望的没目光,他知道对方终究经验尚浅,内心深处还有许多不自信,这时需要肯定与鼓励。
工具人,也是有感情的啊。
“本座的弟子,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
“本座相信,你一定可以。”
“不去试一试,又如何知道,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笑容一敛,刘玉认真道,语气满是郑重。
说完,手中一松。
封面没有字体的黑皮书籍,便轻轻飘了过去,被对方下意识拿在手中。
下一刻,他大有深意道: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