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罗哈德的最后选择是不再需要选择
笔帽滚向台灯,罗哈德掀开写满大半的日记本,翻到新的一页。【6月13日·晴】【没有新鲜事物,没有新鲜故事,没有新鲜发生】【就和每天一样】【我受够了这无趣的人生】【现在】玩家们的注视中,罗哈德停笔,合起日记本,打开电脑机箱,边脱掉衣服边走向浴室,肥硕的苍白屁股消失在浴室门后,水流声很快响起。不久后,罗哈德赤身裸体走出浴室。他捡起那条美少女头像短裤,丢出窗外,然后拉开衣架,取出昂贵的阿玛尼西服穿在身上。西装革履的罗哈德操控鼠标,耐心地删掉d盘的东西、浏览器记录与亚马逊,拿出抽屉里的格洛克,抵在下颌。选择框浮现。【自杀】【自杀】【自杀】牧苏迫不及待地选择了选项三,这次透明桥与岑缨缨没再争抢选择,保持沉默。但这样毫无意义,因为罗哈德扳机上的手指渐渐压下——罗哈德的最后选择是不再需要选择。砰!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刺耳的电话铃声在枪声余韵里突兀响起。办公区的嘈杂响动替代了耳中嗡鸣。罗哈德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按在键盘上,屏幕里的新建文本档案里挤满了无法拼写的无序文字。吱呀——罗哈德身后经理办公室的房门拽开,走出的中年经理一眼就见到屏幕文档上瞎打的字符。右边的下拉框只有手指头粗,说明他持续做这件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中年经理不在意地耸耸肩,把空马克杯放在罗哈德桌上:“帮我倒杯咖啡,不想的话就算了。”罗哈德转动脑袋,怔怔看向那杯此刻还很干净的空马克杯。而玩家们眼中,选项浮现。【去死】【去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把马克杯塞进经理的屁股里以做怀念】三周目开启。很快,玩家们进行选择。牧苏和他的小伙伴向来专一,而岑缨缨仍然向往平静的生活。透明桥没有动作,安静思考。任务栏里的【好结局与坏结局】显示坏结局完成。对罗哈德而言,没什么比重复一成不变的日常更加糟糕。不止如此,次要任务显示他们还能继续完成好结局,这意味他们还有机会再拿三颗牙齿。可这是噩梦梦境。除了难度,噩梦副本与普通副本的最大区别就是:普通副本主要任务失败仍能获得次要任务奖励。噩梦副本主要任务失败则什么都没有。那么如果将丰厚的次要任务视作充满致命黏度的蛛网呢……每经过一次回溯,罗哈德都会向混乱靠拢一次。这意味着玩家们每兴高采烈地完成一次次要任务,他们都毫无察觉地陷得更深,直到被罗网缠绕无法脱身。但怎么才算完成主要任务?思考的透明桥做出了选择,【把马克杯塞进经理的屁股里以做怀念】后面出现了她的名字。无论如何,二周目肯定与主要任务无关。透明桥打算尝试继续史密斯这条任务线。她把牧苏吓得“哦呼”出来。闻香无脑跟随,炽神紧跟在后,慢慢吞吞的君莫笑似乎可以看见他的纠结。1:0:9,岑缨缨惨遭抛弃。虽然罗哈德记得之前周目发生的事,但显然记得不多,更像是破碎的梦境一般,只剩下印象。所以从专业影评人牧苏的角度来看,三周目罗哈德的扣杯无论是力度还是角度都与一周目有很大差别。还好麦克经理复刻了一周目的惨嚎,让牧苏能够重温经典。办公区的员工围聚在办公室外,麦克经理尖叫着喊来保安,然后抓起电话。呆立不动的罗哈德面临选择。【威胁经理如果他报警会有更恐怖的事发生】【结束自己悲惨的一生】【大声说经理是自己的真爱】三周目变得与一周目有些不同,还好关键选择还在,没什么好犹豫的,透明桥加入牧苏苏的选项,牧苏苏与他的小伙伴无人能挡。趁着剧情进行的间隙,透明桥切出游戏,略过辣眼睛的牧苏小故事,将关于“次要任务是陷阱”的猜测发出。想了想,这个坏女人又说了几段可有可无的话,正好将牧苏的小故事挤到窗口外,带着一点小骄傲回到游戏。透明桥的名字后很快浮现弃权选项,会意的闻香等人名字后陆续浮现弃权。毫无疑问,牧苏主宰了比赛。麦克经理略带惋惜地拨通警署电话。没过太久,罗哈德就被表情异样的警员带回救赎。时隔一周目,玩家们再次见到史密斯,他还是那么话痨和爱吹牛。史密斯虽然可怜,但坦白来讲让他恢复身份对好莱坞是一种灾难——不过之后发生什么就与玩家无关了。与史密斯结识,制服警员,放史密斯出来,跟随回到他的秘密据点。一切都在按照一周目的前半段进行,牧苏统治了这场梦境——不,这是透明桥有意为之……所以这也是她的胜利。岑缨缨尝试挽回这一切,但她无能为力,除了牙疼,什么都做不了——不过尽管是按照一周目,但因为三周目罗哈德的混乱,副本仍有细微差距,比如在前往录音室的路上,变成了罗哈德与史密斯乘坐投来的车,斯莱克单独享有肌肉车。尽管他是个瘸子。录音室外的街道上,肌肉车与偷来的车一前一后停在路边。不妙的是,那位摩托警员同样出现。白人警员迈下警用摩托,歪头来到偷来的车前,看了眼驾驶室,似乎发现是个白人,径直前往肌肉车。很快,罗哈德和史密斯就看到前面传来一阵争吵,可怜的斯莱克被粗暴地从车里拖出来,按在地上戴上手铐。“伙计,我们得救我最好的兄弟出来!”史密斯惊呼一声,推开车门就要冲出去救他的好兄弟。结果就看见假史密斯正被保镖们簇拥着走出录音室大门。嘭。史密斯重新关上车门,坐回副驾驶。“那个假货出来了!不用管斯莱克,让他去警局待会儿吧。他是残疾人警察应该不会打得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