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本是沉重的,漆黑的,是带走光芒的使徒,是带走曙光的寂寥。
但在这里,夜却没有那么的寂静,没有那么黑暗。
东京,浅草寺
相传,早在千年前的飞鸟时代,这座寺庙就已经开始供奉神佛。
久经的岁月也使得这所寺庙饱经风霜,数次被烧毁,数次被重建,直到江户初期。
德川家康重建浅草寺,使得这儿成为了一座大群寺院,成了周围民众的香火朝拜之地。
灯火满天,人山人海,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是对这儿的最好解释。
摩肩擦踵的人群也让身在其中的泷川凌十分无语,被东挤挤,西挤挤,面对这如同河流一般的人群泷川凌也只能随波逐流。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泷川凌气喘吁吁地拍了拍差点被挤扁的胸膛,站在街道旁看了看眼前人满为患的街道。
“没想到今天还是庙会,故意选择的今天吗?想借助这里的人群来躲过鬼舞辻无惨?但他要怎么在这儿认出我来。”
突然,就在感慨之时,泷川凌感觉背后被拍了一下,蓦然回首,看到一个戴着半掩头套,脸色有些许苍白的男子,看样子有些憔悴。
“你是?”
“东京,浅草寺。”
男子说的话非常简短,但这也让泷川凌明白了眼前的人就是要向鬼杀队传递情报的人。
他打量了泷川凌后,眉头稍微一皱,然后说道:
“这里不方便说话,先到这边来吧,请跟我来。”
说完,他便没入人流之中,渐行渐远,泷川凌看此也只得跟了上去。
“进来吧。”
一座高大的霓虹华丽的门店口,男子对着身后的泷川凌说道。
到达这里并没有走多久,这里的人群虽不如刚才浅草寺旁的人群那么庞大,但也称得上一个‘多’字。
这里还是闹市的中心地带,并且眼前的门店上写得是“浅草集市旅舍”,明显是一个高级旅馆。
这一系列的情形就让泷川凌相信了:这里不太可能是陷阱。
毕竟鬼舞辻无惨还在隐藏着鬼的存在,不会出现在这种闹市。
想到这里,泷川凌便放宽心跟着他走了进去。
房间内。
泷川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便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男子直接问道: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关于无惨你知道多少?”
面对泷川凌一系列的问题,男子并没有回答,他再次打量了一下泷川凌,道:
“你就是鬼杀队的成员?看你的外表年龄并不大,怎么会派你出来?”
“这个你就无需多虑了,鬼杀队派我来自然是有其道理的,也是能解决问题的人。”
“首先,你需要告诉我你的名字,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合作的必要?”
男子沉默思考了一阵后,才说道:
“那么,我就选择相信你,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一些不一样的气息。”
“噢?”
泷川凌倒是来了兴趣,自己身上有不一样的气息?他怎么不知道。
“我是安原昭久,东京本地人,是一名医生。”
泷川凌看了他一眼:眼前男子颓废的样子像是最近才振作起来的一般,与医生的形象不着边际。
但泷川凌并没有打断他的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本是一位非常普通的普通人,安安心心与家人过好这辈子就是我以前最大的心愿。”
“但是,它,出现了打破了我的一切”
“它?无惨吗?”
泷川凌联想到安原昭久准备提供的情报,心想。
安原昭久陈述的话语也越来越平淡了,就如同机械一般木讷。
“那是六个月前,一个天气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的日子,我如同往常一样去医院上班,接收病人,帮他们治疗,一切的一切都是普通而平常的。”
“直到那一天的中午,我从同事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有一家新开的公司要招收经验丰富的医学专家研究,研究成果归研究员所有,报酬也十分丰厚。”
“丰厚得我无法相信,那是我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钱。”
“那一家新开的公司十分气派,装修财大气粗,那时候我还满怀着希望地想到:也许这就是我翻身变成美好生活的第一步”
“我已经当了十几年的医生了,年轻时的我也曾豪情万丈,曾作为东京医学士的我以为什么事情只要坚持做下去都能成功,我想要在这世界上留下我的名字,但我失败了,失败了无数次”
“那时的我并不甘心,但迫于生计,父母的压力,我放弃了梦想,开始作为一名普通的内科医生,每天疲惫地看着日出与日落。”
“我沉寂了十几年的心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跳动了,我想去试试,为了我的妻子,为了我的孩子,为了我自己”
“可以获得巨大的金钱的同时又可以完成我少时的研究梦,我难以拒绝。”
“巨大的喜悦感冲淡了我的疑虑,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要研究什么,就慌慌张张地跑去报名。”
“并且成功了”
“我成功了,我在测试中成功地甩掉了一众人员,成为几个为数不多通过的人,巨大的喜悦感令我马上辞掉了现有的工作,忍不住分享给我的妻子。”
“我的妻子也在和韵地笑着,她也支持我,支持我追逐梦想”
“第二天我就满怀着期待感前去了报道,那时候我也就知道了我们要研究的东西:永生!”
“开什么玩笑!——这是我听到后的第一个想法,如此荒谬的研究,我想,也许我的梦想要泡汤了。”
“直到我看到了我们实验的东西——一块血肉。”
“一块无比活跃的血肉!”
安原昭久木讷的神情稍稍改变了一些。
“它的细胞无限分裂,它的血液不断滋生,它的存在与我而言就如同是亚当看见的那颗禁果一样,无比的诱人。”
“这是通过真理大门的钥匙。”
“我开始了没日没夜地开始研究,放弃了回家,不顾疲劳,吃饭草草了事,闭上眼睛也全都是我被世人捧为神明的情形。”
“日子一天天的消磨,实验一次次失败,全都试过了,无论是何种方法我们都没法探寻出它的奥秘。”
“它仿佛就是冥冥中注定的一般,是一种规则,是一条天生的规则,是一条无法撼动的铁律,而我在这浩瀚的紧锁着的巨大铁链面前,是如此的弱小、无力连蜉蝣撼树的程度都做不到”
“我明白了凡人试图比肩神明是如此的可笑”
“但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