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天元省尊以及苏言之外,天元圣塔联盟的其他几位所呈上的贺礼无非就是一些稍微珍贵点的材料,除了收藏,充当家族底蕴,几乎没有太大的价值。
而天元省尊不同,他所献上的贺礼乃是一千枚上品星石,这可着实是重礼,毕竟上品星石吗,无论哪家势力,哪方行省,其都是战略性资源,都是各家压箱底的东西。
别看一千枚不多,但是对于赵扬这个初入四级的掠星之主来说,一千枚上品星石足够他修习个数百年了。
当然,自然不是像苏言那样,时时刻刻都在以上品星石修炼,否则哪怕一万枚上品星石都不够。
在做的一众宾客刚听到天元省尊的贺礼时,皆是心生惊叹,暗叹不愧是整个天元最强者,恐怕也只有省尊大人才会有如此大手笔了。
之后再引起一阵骚乱的,自然便是苏言的贺礼了,他献上的自然不是上品星石,自己尚且不够,又怎会又多余的送礼?
他赠送的不是别的,乃是二十万星海战魔奴役军团,赵扬刚晋升不久,自身的奴役军团自然还没有创建,毕竟苏言乃是过来人,他非常清楚在刚晋升四级时一个掠星之主到底会有多缺钱。
赵扬虽然背靠肆河赵氏,但是肆河赵氏也不可能任他索取,毕竟肆河赵氏传承数万年,麾下不知多少族人,这些都是需要花费资源来培养的,自然不可能在赵扬身上花费超标的资源。
况且在晋升之前,肆河赵氏便已经因为赵扬而付出了一个小型星海奴役世界,还有开界灵物以及一些提升掠星之主晋升的珍贵资源,花费本就巨大。
而在其晋升四级之后,赵氏又提供了五亿中品星石给赵扬,用于他建造自身的掠星圣塔所需,至此,肆河赵氏已经明确表面,近期不会再提供给赵扬其他资源。
可即便如此,赵扬也需要偿还家族一屁股债务,这些债务十分庞大,庞大到即便是一位四级掠星之主,也需要足足数千上万年才能还清。
因此,虽然晋升四级已经两百多年,但是赵扬却迟迟未曾创建自己的奴役军团,不是因为不愿,而是因为穷。
没错,就是穷,欠了一屁股债务的他,如今身上除了天元圣塔联盟所奖励的五千枚上品星石,几乎可以说是两袖空空。
所以,这次天元省尊以及苏言的贺礼,可以说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对此,赵扬自然是十分感激。
………
又过了片刻,见到再无其他宾客到来,赵氏直接宣布进入婚礼阶段。
坐在肆河广场正首侧方的宾客席位之上,苏言只听下方一阵敲锣打鼓声,随后一位身着大红婚衣的窈窕女子被人迎了上来。
见到这女子出场,苏言刚投过去的目光微微一凝,表面毫无异样,心中却是暗暗念叨。
“居然是她?难怪当初扬子找她接自己时有些奇奇怪怪的,原来是早就有意啊。”
下方,新娘子虽然头披红色盖头,但是一块普通的布料而已,又怎挡得住苏言几人这种级数的存在,意念扫过,新娘的面容直接一目了然。
而这人苏言并不陌生,不是别人,正是苏言当初去那天元掠星学府时,经由赵扬介绍,引他入府的那名女子。
心念间,苏言脸上露出一抹饶有兴趣之色,随即将目光转向一侧的新郎官。
下方,同样身穿大红婚服的赵扬感受到苏言投来的目光,他转头和苏言对视一眼,随后有些挤眉弄眼,示意苏言不是他想的那样。
对此,苏言丢给了他一个明白的眼神,隐含意十分明显。
“我懂,我都懂,你不用解释,兄弟明白。”
见此,赵扬无奈翻了个白眼,知晓无论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了。
………
就在肆河古城中欢庆之气冲天的时候,无垠星海之中,一个偏僻的旮瘩角落,一方灰蒙蒙的星海世界之中,残酷的战斗正在世界各个角落中发生着。
大陆靠北位置,一个巨型山丘之下,剧烈的杀伐声在呼嚎着,鲜血染红地面,残肢断臂铺满方圆数里范围,一副活脱脱的末世景象。
大战双方体型上有着明显差异,双方虽然皆为人型生物,但是一方体格接近五米,头顶漆黑双角,口鼻硕大,挥击战斗间皆有热气从其中升腾而出,像极了华夏东方世界地底亚人的一种“牛首人”。
而另一方则体型超过,一个个不过一米三四上下,双手持着木制长枪的它们,在对面那些牛首怪物面前,显得那么脆弱不堪。
而也正因此,这场战斗的局势是一边倒的,体型孱弱的一方虽然占据着数量优势,但是却根本无法对那牛首怪物造成太大伤害。
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孱弱生物一方节节败退,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它们的数量便从一万左右下降到了不到三千。
而再看那牛首怪物一方,半个小时下来,它们的数量不过减员一千出头,此刻还有着三千多的数量。
在原本有着数量优势的情况下,战局方是一边倒的情况,如今双方数量相近,孱弱生物一方的压力可想而知。
并未出乎意料,没过多久,孱弱生物一方便传来了一阵咋咋呜呜的尖锐声音。
而在听到了这尖锐声音之后,这些孱弱生物大军不再继续和牛首怪物纠缠,而是开始飞速后退,朝着山丘背方逃窜而去。
没错,这正是它们的撤退口号,在知晓战局不妙之后,这个孱弱生物一方的指挥官便开始飞速召集大军撤退。
见此,那些牛首怪物们纷纷仰天长啸,想要追赶,想要斩尽杀绝,但是它们正面作战能力虽强,速度却是十分缓慢,根本无法有效的追上逃窜的孱弱大军。
可即便如此,孱弱生物大军一方依旧是损失惨重,临战撤军,又怎会落得好下场,原本前一刻还有着三千数量的它们,等到彻底脱离战圈,已经是只剩下了两千人,几乎损失了三分之一。
不过在脱离战圈之后。后方的牛首怪物们也未再追击,这才让得这支队伍得以保全。
脱离了战圈以后,孱弱生物大军们皆是一脸晦暗,士气低到了冰点。
对此,前方的指挥官也并不奇怪,损失如此之大,恐怕谁都无法高兴起来。
紧随着这位指挥官,这支残存的大军沿着一条隐蔽线路不断朝着北方行进。
半个月后,大陆极北的一方原始密林外围,一支只剩下一千八百出头的大军出现于此,随后这支大军之中的一众士兵皆是目露喜色,
终于是一改之前的晦暗之色,眼中终于时有了些生气。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片密林乃是它们这支残存部队的家园,它们的部落便建立在这方密林的深处。
带着欣喜,大军一窝蜂的钻入了这方原始密林之中。
密林深处,一座由各种巨木搭建成的寨子坐落于此,这个寨子之中的居民不是别的,正是那体型一米出头的孱弱生物,此时此刻,这个寨子中剩余的数万人正满目期待的凝望着寨子之外。
严格来说是寨子的出口位置。
因为之前寨子中收到了外出的自家大军的回归讯息,因此此时寨子之中的居民都心生期待,期待外出远征的大军能带来捷报。
可是下一刻,它们眼中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恐惧。
看着寨子大门口出现的那稀稀散散的一千多人,此时此刻,恐怕任谁都能想到本次远征的答案。
瞬间,整个寨子之中哀嚎一片。
这些居民们期待的并不单单只有那捷报,它们更多的,是在等待着大军们的凯旋归来,毕竟那出征的一万大军,皆是整个寨子中的雄性居民,它们之中有父亲,有儿子,也有丈夫。
而此时此刻,它们之中又有多少永远留在了外面?
寨门口,一个杵着拐杖的雄性居民面容呆滞的凝望着寨门外的残存大军,即便它目光已经在大军之中扫视了数十遍,可是依旧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刹时间,它眼眶湿润了,它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咔嚓!
拐棍无力的跌落,没了拐棍的支撑,很快其身体也一把跌倒,右腿有着巨大伤势的它,早已失去了自由行走的的能力,此刻没了拐棍的支撑,其自然只能摔倒在地。
可是在摔倒之后,其并没有任何要挣扎着站起来的意思,只见它呆呆的趴在地面,眼中的泪水如同水珠般飞速滴落,同时低沉的笑容开始从它口中发出。
“呵……”
“呵呵”
“呵呵呵…”
低沉而又疯狂的笑声从它口中传出,明明是那么的凄凉、瘆人,可是此刻却没有人任何一人过来安慰、搀扶。
不是因为其在寨子中人缘不好,而是此时此刻在整个寨子中,这样的场景随处可见。
低垂着脑袋,双腿有伤的那名雄性居民在狂笑,昔日的记忆不断在其脑海中流转。
它叫胡泆,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禾族族人,本应过着无忧无虑的,伐木求偶的平常生活,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五十年前那天被打破了。
五十年前,原本与世无争的青禾界被打破了宁静,原本湛蓝的天空被一只恐怖的星空巨手给划出一条巨大裂缝。
同年,随着这道裂缝的不断扩大,无穷无尽的灰色气流开始涌入青禾界,在这股庞大灰色气流的侵蚀下,青禾界环境开始飞速恶化,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二年,在那灰色气流将整个青禾界化为一个灰蒙蒙的世界时,同时那裂缝之中一批批的牛首怪物开始接连入侵青禾界。
不过短短数年功夫,青禾界中的青禾族群便被这牛首怪物们击杀了半数之多,见此,终于感觉到不妙的几个大型青禾部落开始呼吁整个青禾界中的族人奋起反抗。
然后这是因为这个,胡泆开始了它凄惨的一生。
三十二年前,它的爷爷死于和牛首怪物的战场中,十十八年前,它的父亲同样死于和牛首怪物的战场,而在一年前,它的双腿在和牛首怪物的战场中被斩断,从此只能依靠拐棍行走。
如此之下,已经无法再继续参战的它,只能由它的弟弟代替,可是就在刚才,它在这些归来的战士群中,并没有找到它弟弟的身影,因此,它彻底崩溃了。
原本爷爷和父亲的死亡,弟弟本就是它最后的精神寄托,现在,最后的寄托也消散在那战场之中了,如此之下,它如何能不崩溃?
可就在以为它会就此成为一个残存的人形傀儡时。
其却是突然挣扎着从地面爬起,颤抖的利用自己的两根拐棍,将自己强行从地面站起,然后啪嗒啪嗒的一步一停的朝着寨子深处而去。
在外人眼中,此刻其已经是魔怔了,并未有人前来安慰。
然而外人不知道的是,此时其眼中满是最后的疯狂,同时口中还在不断念叨着什么,如果此刻有人靠近过来,定会听到其疯狂的细碎声。
“那块牌子,没错,管它什么诅咒,管它什么低语,我要激活它,我要那些怪物们全都死,我要为我爷爷、父亲还有弟弟报仇,哈哈哈哈……”
“谁都别想阻止我,我要复仇,我要将那些怪物杀的一个不留……”
………
悉悉索索的嘀咕声中,带着无尽疯狂,胡泆一颤一颤的朝着寨子深处走着,它所去的方向正是它的住所,曾经,那里住着它们一大家,足有七八人,而如今,除去它,那里已经是空无一人。
走进家门,它疯狂的窜进房间深处,曾经属于它爷爷的卧室,在四处翻动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东西呢?在哪?给我出来……”
“牌子呢?呼唤我啊,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诱导人了么?今天怎么不闹腾了?”
……
低沉的怒吼声中,房间中不断传出霹雳砰啪的翻箱倒柜声。
很快,胡泆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兴奋着,它一拐一拐的走出房间,而在它手中,正攥着一块木牌。
那是一块泛着紫色的迷你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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