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宁营，营账内。

    王昭等人为肃宁营新成立的部门吵翻了天。

    上首的王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其他人则怒目而视，似要生吞活剥了对方。

    “俺要人怎么了，大人都说了允许俺挑选精锐，你凭什么不放人。”

    “我呸，你丫的选了我五十个老兵还不罢休崔大官的主意也打上了，要不把我选了得了，老子不介意在你手下当小兵。”

    “你不介意我介意！”

    曹富贵一脸嫌弃道。

    “嘿，你丫的什么意思！”夏洪波当即怒了。

    “就这意思。”曹富贵也是头倔驴呛起人来丝毫不让。

    “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夏洪波当即找王昭叫屈。

    能干出这种事的人，整个肃宁营也唯有他夏洪波了。

    王昭似乎被夏洪波声音打断思绪，面无表情的看向夏洪波又看向曹富贵。

    “那你也加入民调局吧。”

    “我就知道大人……”夏洪波话刚说一半乍然而止。

    “呃！”

    “正好有个差事交给你办，民调局刚刚建立没有骨干力量，有些事叫给他们办我不放心。”

    王昭又说。

    “大人放心，交给我做，一定做的滴水不漏。”

    夏洪波还真没说大话，以往王昭交给他办的事，无论大小做的都不错。

    “只是这从属关系？”

    夏洪波为难的看了眼曹富贵。

    “听命于我。”

    “下官遵命。”夏洪波立即喜上眉梢咧嘴大笑。

    民调局，即王昭要成立的谍报机构，肃州对肃州以外的地区几

    乎两眼一抹黑，这是王昭不能忍受的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知彼都做不到，谈什么百战百胜？

    对于南方不断涌现的起义军以及北方女真部队的战力情况，王昭只能从朝廷的邸报上获悉，这让他总有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民调局的出现弥补了肃州在情报上的不足，同样一些事情由民调局出手比自己父亲那边亲信出手好的多，王昭更喜欢用自己培养的人，而不是王柏忠的老人。

    有一些事情，他不希望老爹知道的太多，比如和即将登上历史舞台的魏忠贤接触。

    阉人在文武官员中名声都很臭。

    不仅是他们贪得无厌，还有阉人做事根本没有底线一说，多么卑劣的事都干的出来。

    “杨呈，你办事我放心，一步步将民调局延伸进陕西每个角落，富贵你负责抓训练，教会他们基本的常识。”

    任何一个情报组织都不是一出现便能文能武，既能搞暗杀又能窃取情报，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努尔哈赤显然走在许多人前面，将间谍运用的如火纯青，在几场关键战役起到决定性作用。

    反观朝廷自废手脚，锦衣卫这个特务组织抄家灭族做的不错，军事情报方面成绩平平，尤其与辽东相关的军事情报，没一处出彩的地方。

    王昭在会议结束后留下夏洪波，将两封信交给后者，命其去趟京城，接触交好一名叫李进忠的太监，可以走孙谬的路子接近

    李进忠。

    至于信是写给秦邦屏与戚金的书信，里面介绍了女真的一支兵种，名为“死兵”利用东北露天矿藏打造的厚重铠甲，死兵由死向生有进无退，身上铠甲不惧弓弩鸟铳，希望浙军与川军能相互守望，一齐破敌。

    王昭不知道信件能起到多大作用，他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白杆兵与戚家军如历史上那般战败，明朝便真的没一支能对抗外敌的军队了。

    交代完一应事务，第二天王昭照例监督士卒训练。

    肃宁营营盘内，军士气质昂扬，一列列新兵笨拙的手持鸟铳对准远处靶子射击。

    碰！

    碰！

    碰！

    碰！

    一阵白烟散尽，士兵们茫然站在原地。显然他们还是一群没上过战场的雏儿。

    鸟铳打鸟好行，打人若是身穿铠甲面对女真“死兵”那样的重步兵，就是在挠痒痒。

    王昭将缴获的鸟铳用来做训练器械，自己找肃州本地工坊订购一批口径更大的火铳，有效射程短，但能在六十步内击穿“死兵”重甲，那才是他心目中的火铳。

    火枪手训练简单，一个月便能上场作战，只要训练量足够，成为老兵是迟早的事，他们唯一要克服的是面对敌人时迸发的胆怯与畏惧。

    刀盾手相对复杂，他们的任务既有攻坚也要保护身后的火枪手，可以说是直面敌人的一线部队，目前肃宁营不能转换成完整的火器部队，一是资金紧缺，除了老爹输血，肃宁营没

    有一个稳定进项，剿匪只能算意外之财，收入不稳王昭不敢大笔搞火器，这玩意最是烧钱。

    长矛手最是简单，但也要自身心理素质过关，非敢死者不能胜任，长矛手的职责是阻断敌袭，守护军阵。是肃宁军防御体系重中之重，若长矛手溃败，战场上将会是一边倒的屠杀。

    在热武器不成熟的十七世纪，王昭更注重冷热武器结合，有了戚继光的军略书籍，王昭练兵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少走了许多歪路。

    明朝是封建王朝中唯一试图实行教育普及的帝国，它的雕刻印刷行业极为发达，不可否认明朝有许多诟病，但也不能否认明朝为后世留下的珍贵遗产。

    王昭找来营中书吏记录日常操练细则，意图完善肃宁营中一些操练不规范的地方，没想竟见到一个熟人。

    “是你？”

    “正是小人。”

    吕功明深深作揖。

    那次军事行动后，上官下达封口令，禁止军中谈论一切关于卢县话题，吕功明在那场战斗中英勇‘负伤’他的长官高清河为吕功明请功，正巧军中尚有书吏空缺，高清河毫不犹豫帮助吕功明请了个文职书吏。

    同样成为书吏的还有一名叫邓泰的中年人，此人对行军打仗颇为精熟，营中军务也了若指掌，又有邓泰指认下山虎等贼寇的藏匿地点，使得肃宁营清剿马匪干净利落。

    有这戴罪立功的表现，又是个人才，邓泰自然受到大用，若

    是等考察期过后，再进一步也并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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