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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过后的朝鲜北部土地泥泞而难行,战马的飞扬马蹄所溅起之湿泥巴,让北上骑士们的裤脚肮脏不堪。
“传我将令,全军加快行进,不得有误!违令者,斩!”
马背上的贝勒杜度严肃地下令,他想尽快夺回平壤城。
跟随杜度北上的2名副将,分别是扎鲁特旗蒙古的首领色本,巴林旗蒙古的首领阿玉石。总计4500人的镶黄旗、巴林旗、扎鲁特旗联合骑兵部队,在农历二月中旬出现在大同江的下游流域。
杜度、色本、阿玉石3人发现,不到5000人的东江明军已经堵住了他们北渡大同江的渡口。在渡口外,东江明军搭起了密密麻麻的栅栏,栅栏之间用成网状的铁丝连接。
在栅栏与铁丝网后面,是1200名耿仲明下辖的东洋倭枪手。
公元1625年秋天,包法德为首的葡商船队到达皮岛。
就军火买卖而言,当时大船长包法德除了给东江明军带来了12门钢制佛朗机炮外,还有1000支东洋倭枪。毛文龙在买下12门昂贵的钢制佛朗机炮后,没有多余的军费买下包法德带到皮岛的1000条东洋倭枪,只买下了当中的400支。到了1626年春天,新购进的400支东洋倭枪,一半给了进驻旅顺的耿仲明部众,另一半给了广鹿岛的王辅部队。
1627年的丁卯胡乱爆发时,东江镇总计有东洋倭枪2400条,当中的一半由耿家军装备。沈世奎的部队拥有1000支,王辅有200支。
生机勃勃的青嫩小草陆陆续续地从潮湿低温的朝鲜土地里面顽强地钻出来。在农历二月的明媚晨光中,温柔而又带着朝鲜泥土香味的春风,像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剪刀手,给朝鲜北部带来了细叶与鲜花。在浿水之南,一幅万物复苏的绚丽景象呈现在了东江明军将士的眼前。
早饭过后,当杜度为首的几千满蒙骑士行进到离东江明军的“栅栏阵”不到二里时,大同江上响起了红夷大炮的炮轰声。
磅!磅!磅!磅!磅!磅!磅!
七发开花弹从毛文龙的七艘“海沧船”上打出。
耿仲明、尤景和2人在1624年替东江镇采购回皮岛的八门红夷大炮中,7门是铁炮,1门是铜炮。毛文龙并没有让耿仲明、孔有德2人为首的耿家军贸然南下救援仁祖李倧,东江镇的7门威力强大的红夷铁炮,水上格斗能力最强的7艘“海沧船”,给了耿仲明为首南下孤军。
海沧船,外形上酷似戚继光生前所推崇备至的“大福船”,但它的尺寸远比大福船小。连同水手在内,海沧船只能坐60人,属于轻型三桅战船。海沧船吃水八尺,设有橹桨,“风顺扬帆,风息荡橹”,是非常实用的桨帆船。海沧船的发明初衷是为了弥补大福船的缺陷。
大福船虽然在海面上的战斗力强,但机动性不足。大福船在开阔的近海作战时,还能掩盖其机动性能的缺陷;一旦进入大陆的江河,福船“多胶于浅,无风不可使”。总结而言,被称作“小号福船”的海沧船,其在海面上的综合格斗能力虽然不及大福船,但胜在能在海面、内河两用,性价比非常高。整个东江镇总计有8艘海沧船,其中一艘是毛文龙的“帅船”,留在皮岛。
所有建造海沧船的木材,来源于朝鲜境内的上等松木;至于造船的工匠,全部招募于山东登莱;而制造海沧船的绝密图纸,由远在北直隶的锦衣卫千户何三宝负责收集,最后送到了旅顺的耿仲明手中。以抛物线运动轨迹落地的7发开发弹,重重地砸在了半湿的朝鲜土地上,炸开成了许多带着火星、地面湿泥的杀人铁片。数百块铁片共同组合成了覆盖方圆300米的交叉杀伤直径,重创了杜度的部队。主将杜度没有想到平时打游击、喜欢玩偷袭的东江明军,居然带来了红夷大炮,慌忙组织众人后撤。
几千名幸存的侵略者后撤一里后,贝勒杜度在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巴林旗蒙古的首领阿玉石。“报告贝勒爷!阿玉石台吉阵亡了!一枚弹片贯穿了其胸膛......”......出师不利的满蒙联合骑兵队没有在白天再次发动攻势。
杜度与扎鲁特旗蒙古首领色本商议一番后,决定等到日落后再行动。入夜,篝火遍野,吹角连营。阿玉石为首的几百具骑士尸体,被其幸存的战友分开焚烧,他们的骨灰交由跟随杜度出征的几十余名蒙古籍黄教喇嘛分开保管,写上了性名标签。超度亡魂的仪式完结后,金兵的夜袭正式开始。
“巴林旗的勇士们,为你们的首领阿玉石台吉报仇!”满蒙骑兵统帅杜度下令。巴林旗蒙古骑兵队人人奋勇,争先冲锋,意图为死去的首领阿玉石报仇。在杜度为首的“满蒙联合骑兵队”中,作为“内喀尔喀蒙古五部”中最早投降皇太极的巴林旗,其受损程度最小,士兵人数最多。入朝初期,跟随阿敏出征的巴林旗骑兵总计2000人。入侵朝鲜的巴林旗总体战斗力跟杜度带到朝鲜的5个镶黄旗牛录的战斗力不相上下,两者的战斗力远甩色本为首的扎鲁特旗蒙古两条街(投降前的扎鲁特部在1626年分别遭受到八旗军、林丹汗2人的重创,已成弱旅)。
在平安道击杀朝鲜大将南以兴的金兵部队,正是巴林旗。
嗖!嗖!嗖!嗖!嗖!嗖......
漫天的明军火箭射向了漆黑的夜空,天空的火箭照亮了闯阵的巴林旗骑士之身影。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在火光中逼近东江明军“栅栏阵”的巴林旗骑士遭到了1200支东洋倭枪的凶狠狙击,巴林旗骑士们被打得人仰马翻、丢盔弃甲。火枪之声沉寂时,停锚在大同江上的七艘东江明军的海沧船亦加入到战斗,红夷大炮对准了正从两侧迂回包抄的镶黄旗、扎鲁特旗骑兵队。
磅!磅!磅!磅!磅!磅!磅!
听见红夷大炮声音的贝勒杜度紧忙勒停了胯下的战马,同样勒紧马头的,还有扎鲁特旗蒙古的首领色本。黑夜里炸开的“开花弹”没有造成从左、右侧翼策应巴林旗正面冲锋的镶蓝旗骑士、扎鲁特旗骑兵太大的伤亡。在阿玉石的死亡警示下,惊恐的满蒙骑士散得很开。
勒停战马的杜度、色本部众,对巴林旗勇士正面冲锋的侧翼策应停止了。
“杀——杀——杀——”没有死于东洋倭枪狙击的一千余巴林旗骑士终于杀到了“栅栏阵”前,激烈的短兵相接即将开始。
与此同时,1200名东洋倭枪手急速后撤的同时,2000名由“总教头”孔有德亲自训练出来“长山兵”,把手中的兵器砸向了撞翻木栅栏、铁丝网闯入阵地的巴林旗骑士以及骑士们的胯下战马。2000名“长山兵”是常驻于大、小长山岛的耿家军部众,他们的防御装备普遍落后,除了头缠红巾外,身上穿的铠甲是寒酸的“纸甲”。纸甲,故名思义,由纸质材料制作而成的一种简易护身甲,“硬布裱骨,纸筋搪塞”,曾广泛流行于宋代。纸甲的优点是造价便宜、利于防潮;缺点是防御力一般,多装备于乡勇、水兵。
然而,不消一刻钟,闯阵的巴林旗骑士被身穿纸甲的“长山兵”在惊险刺激的短兵相接中,打得溃不成军、几近覆没。
黑夜里,死于马下的蒙古骑士碰上了一种十分可怕的暗器:流星锤。“大明的勇士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冲啊!”手持燧发枪的耿仲明命令部众冲锋,对败退之敌发起无情的追杀。......翌日天亮,战败的贝勒杜度、旗主色本2人带着幸存的三千满蒙骑兵队残部撤往平壤城南面的黄海道首府——黄州城,补给休整、医治伤兵。死了首领的巴林旗蒙古部队在黑夜里的战斗中,被东江明军打剩不到六百人,当中的一半幸存者,还是在马背上痛苦呻吟的伤兵。侵朝八旗军不可战胜的神话被耿家军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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