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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修错字)
    ("相公错拿金手指之后");

    唐氏回家之后便和张大福商量,张大福思考片刻,道:“你就不再多想想?”

    主要是,这事要是真办成了,大儿子真有可能跟他们离心。

    唐氏却已经打定主意了,道:“老大自来就有些糊涂,先前黄氏那样撒泼蠢笨的,都能把他拿捏在手里,要是换一个更有手段的,我怕到时候拴柱三哥俩,真要给葬送了。”

    “就是为我孙子,我也不能叫个祸害进门,甭管老大是怎么跟我们保证的,就一个,她跟有夫之妇掺合到一起,我就看不上她!”说这句话时,唐氏声音里都带着一腔杀气,

    老张家虽然穷,但一向穷得清清白白,要是真让这么个媳妇进门,一家子都得让人戳脊梁骨看笑话。

    “好人家的闺女哪有她这样干的,就是守寡要另嫁,也得正正经经由媒人上门,可见她就是个不爱走正道的,这样的狐媚子进门,我怕以后二郎都得给带累了。”

    唐氏这么说,张大福也没话了,有句话叫娶了媳妇忘了娘,经过这些年的大儿媳妇的事情后,张大福也看出来了,张大郎就是这样的男人,他心里不是没有父母兄弟,就是他把自个女人的事情看得更重,先前黄氏这样,现在这个钱寡妇也差不多。

    没进门就能让张大郎为她磕头磕得头都破了,以后要是三个孙子跟后娘有冲突,张大郎会站在哪边真是可想而知。

    唐氏见张大福没意见,便决定明日就行动,再拖些时候,也不知道能拖出什么变故来,就这两日,村里已经沸沸扬扬的,为了家里脸面着想,也得快刀斩乱麻把事情利落解决了。

    去镇上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她还特意过来和小儿媳妇说一声,罗美娘知道之后,也没问需不需要帮忙,说句老实话,大伯子的事,她能帮婆婆出出主意,但说要真的掺合深了,就不大现实了,毕竟已经分家了。

    倒是和婆婆商量,快要到腊八节了,她和妞妞在村里也好几日,打算回县里跟张玉寒团聚过节。

    唐氏这些日子为着张大郎的时候头昏脑胀的,一时间都忘了儿子还在县里,罗美娘一提,她道:“就去吧,也不用想着马车让我们去镇上用完再走,叫钱家觉得我们家有钱,那才坏了。要是没事就在县里多住几日。也不知道二郎一个人在县里如何了。”

    罗美娘笑:“县里还有我大哥大嫂和红果,有他们在,谁也不能让二郎冻了饿了。”

    这回带了妞妞回村,又有张大郎的事情,张玉寒怕出意外,就让她把丫鬟和阿才都带回来了,好歹也多个能跑腿的。

    唐氏也笑:“二郎打小就是个机灵鬼,哪能让自己饿了冻了。”回忆起张玉寒小时候,又道:“这不是我夸,以前家里青黄不接时,他就爱跑到镇上去,一日下来不仅能喂饱肚子,还总能挣些铜板回来,那会儿我就经常跟你公公说,谁家孩子也没我二郎这么能干的。”

    罗美娘知道张玉寒成亲前经常不着家,却没听他说过他小时候,这会儿也挺好奇的。

    唐氏见儿媳妇有兴趣,就多说了几句,她这几日都在心烦大儿子的事情,这会儿念叨一下小儿子也算是换换心情。

    村里人去镇上一般都是做苦力活儿,张玉寒不是,他就爱帮那些刚到县里的老爷少爷们跑腿。他人长得伶俐,口齿又好,只要他去镇上,回回都能带钱回来。

    “……那会儿你大嫂也还没进门,大郎都十五了,最高兴的还是弟弟每晚回家的时候,总会给他带个包子烧饼的,说是心疼哥哥在家里吃不到好东西,我还不知道吗,这小子是怕我说他浪费钱买东西,每次都是这样拿他大哥当幌子……”

    “大郎也是傻,自己馋得不行还会问他弟弟吃了没,二郎回回都摇头,大郎就又给回他弟半个。”

    想起往事,唐氏眼里也多了几分笑意,饿不饿肚子,谁还看不出来。张玉寒都是在镇上吃饱才回来的,肚子都是溜圆的。他小小年纪就会骗人,还会拿张大郎还给他的半个包子啥的,到她和张大福面前讨好卖好。

    当时张大福就经常觉得大儿子有些傻,觉得张二郎欺负哥哥。

    “见他经常能拿钱回家,我和他爹都以为镇上的钱好挣,有一回家里不忙,他爹跑去镇上看他,发现那小子跟人打架呢,凶得要命,他爹吓都吓**,那会儿家里才知道挣钱哪那么好挣。”

    就是帮人跑腿的活儿,镇里也早有人划地盘分好了,张玉寒过去跟人家抢饭吃,打一开始就免不了跟人动手。后面张大福知道这些事,就不让儿子去了,张玉寒还不肯,他打小就不是个听话的,倒是张大郎,一向就乖,张大福也多疼他几分。

    可就是没想到到现在,两个儿子的情况都倒了个个儿。

    唐氏叹口气。

    罗美娘安慰了婆婆两句,又岔开话题,问唐氏要不要把麦苗留下帮着干活。

    张大郎回来之后,罗美娘就没去隔壁吃饭。

    她在这上头挺有分寸,她能管着公婆的吃喝,总不能把大伯子父子几个的都管上了。要是知道儿子爹娘都有人管,张大郎更放心跑回镇上。

    就是辛苦唐氏了,黄氏跑回娘家,隔壁只有唐氏一个女人,这些日子家里家外啥活计都是她一个人干。

    唐氏摆手道:“你都带走,以前咱们家没丫鬟我不也是干活干过来的。”回村之后,唐氏就把府城那些漂亮衣裳全都收进箱子里,换上村里穿的棉布袄裙,这些穿着不怕弄脏弄破,有种踏实感。

    又道:“这几日我教拴柱帮我烧火做饭,那小子做得也还不错,就是硬是不肯自个拿针线缝补衣裳,一直说是女人的活计不想干,被我骂了两句才肯拿针。”

    拴柱一开始不愿意干这些活,唐氏可没张大福那么手软,村里这个年纪的孩子,家里家外都能干不少活儿,他以前就是被黄氏惯坏了,唐氏狠下心,拿棍子抽了他几回,拴柱也就抽抽噎噎帮着干了。这些事情原也不难,虽然做得难吃点,好歹都能入口。衣服缝得歪歪斜斜,好歹不挨冻。

    罗美娘道:“娘的苦心,以后拴柱总会知道的。”

    这一年下来,唐氏其实手里也攒了不少钱,孙子衣服破了,她帮着缝,或是重新帮孙子再扯布做一件都行。非要拴柱拿起针线,还不是怕老两口干不过大儿子,真让钱寡妇进了门。

    眼看着大儿子已经忍不下黄氏,就是以后张大郎再说一门亲事,总归后娘带个后字就没那么亲近。

    有些事情自己能干,就比求人强。要是唐氏现在心疼几个孙子,就护着什么都不让他学不让他做,才是害了他们。

    罗美娘这些话也是说到唐氏心里了,饶是唐氏现在因为大儿子的事心烦,也露出一个笑容,就是之后又叹口气,道:“你爹就不像你这么懂事,就响午那会儿,老头子还跟我甩脸子,说是拴柱中午回家背书,我硬叫他跟我去灶下,是存心找事。”

    唐氏这也是跟儿媳妇吐苦水了,她做祖母的难道不想孙子读出成绩吗,可读书之前总得把日子过下去,何况这些日子她也看出来,拴柱在读书上就没有他二叔那份灵性,子曰子曰的,在屋里念了一晚上,她都会背几句,这孩子还是记不住。

    就这样的资质,哪怕是少背一篇文章也不影响什么。跟她学做饭,学会了以后后娘刻薄他,他也不会饿肚子,会缝衣裳,起码就不会冻着。

    说一回家里的事情,腊月初七一早,罗美娘就收拾东西回了县里,到达时刚好傍晚。

    一路上没下雪,也没刮风,阿才直说是个好天气。

    张玉寒今日有约,一早出门不在家。张红果高氏罗德金也是刚关铺子回来的,正在做晚饭,看见她回来都很高兴。

    高氏原来有些担心小姑子会被张大郎的事情连累,及至见罗美娘一袭樱红色袄裙,带着丫鬟进门时脸色红润,气色极好,才放下心来。

    张大郎的事也算是最近大家都关心的话题,不过高氏是个细心人,怕这件事说出来张红果没面子,便不怎么提及,问罗美娘在村里如何,李氏罗富貴怎么样了,扯了一遍后反是张红果心急火燎地问出口。

    都不是啥外人,罗美娘便略说了几句。

    张红果大大地叹了口气:“大嫂再不好,大哥也不能这样。”

    其实高氏和罗德金也是这么觉得,高氏私下就对小姑子说了:“你家大伯子也是真糊涂了,他就是在外头偷个腥,知道擦嘴就成,还打算真给孩子弄个后娘?摸摸自己的良心也不该干出这种事,咱们附近几个村里,那些当人后娘的,有几个对继子好的?”

    高氏这些话,其实也是村里人对这事的主流评价,家里三个孩子呢,弄个后娘回来不是生事吗?可这事谁说都不算,要是唐氏和张大福不能把钱寡妇劝退,后娘跟后娘也是有区别的。

    张玉寒到家时,罗美娘刚好散了头发把孩子哄睡,见张玉寒身上有些酒味,便赶他去洗漱换衣裳才肯叫他亲近。

    张玉寒几日没见媳妇闺女,也挺想的,可惜闺女都睡了,他披着里衣把头躺在媳妇腿上,很有些丧气道:“闺女睡得可真香,一点都不想我。”

    又捏着罗美娘的下巴,道:“看你这都有双下巴了,在村里吃得好睡得好,也是不想我的。”

    罗美娘打掉他硬捏出来嘲笑她的双下巴,瞪他一眼,才道:“小声点,别吵醒闺女了,在马车上闹腾好久,我就算着她今晚应该会早睡的。”孩子夜里能睡,大人才不用太辛苦。

    又问过张玉寒去哪儿了,刚才她听高氏说的,这人最近每日都出门。

    张玉寒说是去文会,最近一同回县的那些秀才都给他下了帖子,说到这里还跟她念叨了几句,北关县虽然没府城繁华,不过县学书生确实比府学里的单纯许多,说聚会就是真的聚会,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助兴。

    就是瞧着这样他才会参加,这几日也算是挺忙的。

    “感觉怎么样?”罗美娘问道。

    “还不错吧,吟诗作画,对对子那些。”张玉寒略说了几句,他毕竟是在府学进修过的,也算是应付自如,加上他想探听府城那边的消息,一来二去,也算是在县里文人圈子里出了场风头。

    两人说着话,麦苗就端着熬好的解酒汤过来了,这玩意太难喝,张玉寒是捏着鼻子喝下去的,看丈夫喝完解酒汤后,罗美娘才和他说起大房的事情。

    张玉寒听了好半天才说:“你这主意也算是蛇打七寸了,就是得把我大哥弄疯。”

    罗美娘道:“也是没办法了,你是没看见,那日大伯子在爹娘面前把头都磕破了。”

    唐氏和张大福只是觉得儿子耳根子软,怕以后钱寡妇生事,家里沟沟坎坎就得多了。

    罗美娘则看得还要更深一点。

    黄氏和张大郎是盲婚哑嫁的感情,钱寡妇却是他自个看上的。作为一个也是和丈夫先有感情再成亲的女人,罗美娘深知这种感情能有多少份量。

    如她和张玉寒,她现在要做点什么,张玉寒完全不会过问,这份信任,除了对她人品的相信外,大部分原因也是两人感情好,都是头回心动,这种美好是以后多少人都抵不过的。

    张大郎能为钱寡妇磕这么多头,流这么多血,要死要活的,这可不是一般的痴迷,以后钱寡妇想要拿捏继子再容易不过,而且还是那种完全不需要说服张大郎,自己就能当家作主的拿捏。

    张玉寒对大哥的事没啥兴趣,也不欲多说,过了那股子酒劲后,就把这些日子收到的帖子,都拿过来给媳妇。

    罗罗美娘略翻了几本,都是上回在他们家隔壁住的秀才们送过来的,一些还挺客气地附了礼单。

    其他人送礼,罗美娘不觉得奇怪,不过其中还有聂家的一份礼物,罗美娘就觉得稀奇了。

    她心里琢磨着这份礼物聂太太送过来时肯定心不甘情不愿,张玉寒道:“管她呢,她那脸还没大到能让聂先生和聂恒跟咱们绝交。”聂太太以前就是这样的人,心里小算盘一大堆,宁肯亏里子也要挣面子,张玉寒都不想说她了。

    他主要是想让媳妇看看后面的几份帖子,这些都是给他媳妇的聚会邀请。

    罗美娘就翻开看了,之前在县里时,逢年过节她家跟人也有人情往来,可这种联络感情的聚会却是极少的,盖因她不是本地县城人,且张玉寒也是半路插队进文人队伍的,去了双方都没啥话聊,所以罗美娘也很少掺合。

    没想到这回回县里,倒是把以前错过的这些交际捡回来了。

    其实这也能说明张玉寒最近在府城文人圈子里真是混得不错。

    罗美娘近来没啥事,也很是心动。

    张玉寒看出媳妇的想法,就道:“要是想去,到时候就跟着何若水他媳妇,他媳妇在县里人面广,时不时就爱在府里办个宴饮,一般二般的人不敢欺负上去。你这回不是还把徐先生送给你的绸缎送了匹给她,这份礼物叫她带带你,她也不算吃亏了。”

    张玉寒和媳妇说着何若水两口子,何若水小两口也在说罗美娘,话题却是在罗美娘送给李桂芳的那匹料子上。

    到了腊月,大户人家忙着人情往来互送年礼,一整日下来也挺忙的,李桂芳也是今夜才有空把最近家里收到的东西理一理。

    嬷嬷把最近家里收到的礼物都搬到房里,李桂芳一眼过去就皱皱眉,待翻看了礼单,想想就让丫鬟把何若水请过来了。

    何若水今日也是喝了不少酒,被媳妇从书房请过来时还有些莫名奇妙,听了媳妇的话后,便摸了摸桌上的料子,不解道:“挺光滑的,颜色也好,哪里有问题?”

    李桂芳娘家是做丝绸生意的,没丈夫那么迟钝,低声道:“就是太好了,瞧着像是贡品呢。”

    何若水听完这话,便拍了拍桌子:“好啊!我昨儿见面时才说他去了府城后肯定发财了,他还不承认,现在都能有贡品了,可不是发财了吗?”

    “……”李桂芳觉得丈夫关注的重点不对,“你就不觉得罗姐姐和张大哥只去了府城一年呢,能弄到这种东西不一般吗?而且这也不是普通的贡品,你瞧这颜色鲜嫩的,想染出这种粉紫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

    李桂芳打小就帮着爹娘打理生意,眼睛再毒辣不过,刚才嬷嬷把料子翻出来后,她一眼就瞧出这些料子不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前面两天请假了。因为这篇文一直日更,就从没一连请过两天假,说实话打假条时我都很忐忑,这两天睡觉也不安稳,请假真的是让日更作者最有愧疚感的事情了。

    端午这个假期我就没过好,前天和昨天都是差不多快晚上12点到家,一到家都快累瘫了。

    以前也经常晚回家,所以有时候会拖到凌晨更新。但是都没有前两天这么累。

    想说的是,缺失的两章我会找个时间补回来的,大家对不起。

    还有就是这章留言的都发红包,就是个标点符号也行的,大家叫我多出点血吧不然我心里过不去_(:**∠)_下章更新的时候就把这章红包给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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