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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生
    ,非正经捕灵师

    屋子里短暂的沉默下来。

    双生的姐妹两个,什么也没做错,被逼到用一根铜扦子自尽,以自身魂魄化出诅咒,有多痛、多恨,岂是塑个泥像,供奉起来就能化解的。

    所谓的供奉,无非是生者自己求个心安罢了。

    妇人又长长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人不是咱杀的,仇也不是咱结下来的,祖辈的事儿,苦果咱们担着呢。”

    绣娘这回不答话了,大口大口的吞咽着红薯粥,要将所有食物都汲取到肚子里。

    她忧心忡忡,时不时的抚摸一下肚子,没有一丝愉悦。

    女鬼就站在她旁边,身上的血滴滴答答流的到处都是,也流到了孕妇的脚下。

    “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

    它不停的问,每一次问,就有一股寒气从女人身上吹过,连带着脚下的血,都让人从里到外感到了一股寒意。

    绣娘打了个哆嗦,将碗放下,低声道“咱们恐怕也不是一点错也没有。”

    妇人没听清楚,问道“什么?”

    绣娘摇头“没什么,婶子,有点冷,劳烦你看看窗户关紧没有。”

    妇人起身去关窗,就在这时,女鬼忽然府下身去,血淋淋的手直接摸在了绣娘肚子上。

    “我的孩子在你肚子里吗?”

    它的手鬼气森森,本就不是阳间之物,本就要生产了的绣娘顿时“哎哟”一声,捂住了肚子。

    妇人连忙回过头来“是不是发动了?”

    女鬼的手再次摸了上去“我的孩子,看见我的孩子了吗?”

    绣娘顿时脸色惨白,痛的额头上都是冷汗,解开衣服看了一眼,就见肚子上隐隐约约有个青黑色的手印。

    屋子里两个人都变了脸色。

    妇人吓的魂飞魄散“等、等着,我去叫人!”

    她几乎是一路跌跌撞撞的出去,而绣娘只觉得肚皮一阵阵发紧,又刺骨的冷。

    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也挣扎起来,拼命踢打,想要摆脱女鬼的手。

    “啊”

    绣娘疼的倒在床上,蜷缩在一起,身下开始一股一股的出水。

    女鬼没有再去摸她的肚子,而是站在一旁盯着绣娘的肚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它比绣娘还要兴奋,不停在周围徘徊,甚至想要再次上前去摸一下她的肚子。

    然而宋遇在箱子里狠狠瞪了它一眼。

    它很害怕宋遇,宋遇身上有一股死气,而且十分凶狠,只一眼就像是要把它直接吃掉。

    它默默离的远一点,靠近窗户边站着,虽然害怕,眼睛却还是紧紧盯着叫痛的绣娘。

    宋遇瞪完女鬼,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从头到尾看了一场生孩子。

    女人的痛呼声、浓郁的血腥味、热烘烘的炭火,就连热水都散发出一股让人腿软的死亡气味。

    每一场生产,都是在死亡边缘徘徊。

    然而除了宋遇,在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对这种生死习以为常。

    屋子外面,查看祠堂的男人已经回来,各个面色沉重,站在门外,似乎也在等着这一次的生产。

    宋遇隔着一堵墙,听外面的人说话。

    “诅咒应该已经没了吧,尸骨都那个样子了,这都多少年了,我们这罪也遭够了。”

    “不好说。”

    “等等看吧,怎么还没生完。”

    “是啊,这生的时间怎么这么长,老柱,不会跟你婆娘一样难产了吧?”

    没有人答话,很快就又有人岔开了话题“你们说砸烂塑像的,是人还是鬼?”

    “肯定是鬼。”

    “那万一是有人误入了呢?”

    “那也没人闲的去祠堂砸塑像吧,再说要真是人,看到尸骨,还不得吓死。”

    男人没有被屋子里的哭喊声和血腥味吓到,在他们眼里,这也是平常之事。

    很快,屋子里就响起了一声微弱的哭声。

    孩子出来了。

    就在宋遇以为结束的时候,屋子里忽然变得静默无声。

    又响起了一声孩子小小的哭声,不是同一个,这是一对孪生子。

    张叔在外面猛地拍门“开门!”

    一个帮忙接生的妇人战战兢兢打开了门,风雪蜂拥而入,凉气将屋子里的血腥味一扫而空。

    围着的人也纷纷让开,将两个孩子露了出来。

    一个正常,一个无眼。

    外面的男人也都看到了,又开始嘴碎。

    “是诅咒!”

    “诅咒还在,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要是当初”

    “别说了!”

    张叔十分果断,上前去扯了一块布,把连眼眶都没有的那个孩子裹起来,抱着就要往外走。

    刚生产完的绣娘死死抓住了他。

    “张叔,让我喂一口奶吧,就喂一口,好歹也让他吃饱啊!”

    张叔没有动容,将她的手掰开,抱着孩子就出去了。

    门再次关上。

    只有女鬼跟了上去“孩子,我的孩子!”

    地上留下一连串带血的脚印。

    宋遇也很想跟出去,但是屋子里的女人哭的哭,说的说,八卦实在太起劲,她又舍不得出去。

    凑热闹说八卦这种事,怎么能少的了她。

    几个女人先是说了几句张叔的冷酷无情,转头又说起祠堂的事情,之后又说到了过去那些事。

    “要是当年不把小的害死,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可不是吗,都这么多年了,一生就是两个,就有一个是畸形的。”

    “哎,闹腾的,出去的都没用。”

    “你们说这一到晚上,到处都是鬼影子,我这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就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晚上这外面闹腾的,应该不是诅咒了吧,你们知不知道是什么?”

    “那太岁,到底是哪里来的?”

    众人齐齐摇头。

    他们所知道的也只有世世代代都无法摆脱的诅咒。

    但是一到夜里,墙壁上不断游动的血画,和诅咒并没有关系。

    有人忽然道“别问这么多,有钱拿不就行了,这日子总比以前好吧。”

    大家听了,都不再说话。

    是啊,有钱拿就行了。

    绣娘忽然问道“孩子送去哪里了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就是怕我们心软,特意不告诉我们。”

    “你也别想了,这样的孩子养大了也是个累赘,你安心养着这个,时间长了也就忘了。”

    虽然不知道送去了哪里,但是她们也都明白,这些孩子要面临的是什么。

    这些女人不再说那些让他们不解的事,开始说村子里的鸡零狗碎,没过多久就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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