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含烟只能被锁在柴火间里以泪洗面,因为长期的发育不良,她的头发都是蜡黄蜡黄的,也没有如今发育那么良好,几乎可以说是骨瘦如柴。
眼看着开学时间已经到了,学校要统计入学名单,没有报到的学生就算补缴学费也没有机会上学了。
姚含烟就这么错过了第一个改变人生命运的机会,在流水线浑浑噩噩打了一年工。
结果工厂里的伙食还不错,最起码包吃包住,姚含烟本来就底子好,经过一年的发育,宛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出落的愈发水灵,引来了很多无业游民的骚扰。www..cc
车间主任甚至把她叫去办公室,反锁了门,笑眯眯的想要潜规则,只要姚含烟从了他,每个月多三百块的加班补贴。
姚含烟自然是誓死不从,直接打了车间主任一巴掌,差点还把人家的命根子给踢断。
在车间主任的哀嚎声中,姚含烟破门而出,想要跑出工厂,门卫的大爷是厂长的叔叔,接到电话直接把姚含烟五花大绑起来。
后续还能怎么办,事情曝出来之后,车间主任把自己的责任摘的干干净净,反倒讹起了医药费误工费。
年纪轻轻的姚含烟哪里懂里面的门道,含着泪水赔了一年存下来的五千块,然后被无情的炒了鱿鱼。
姚含烟回到了家中之后,父母不仅没有体恤她,反而破口大骂为什么要得罪车间主任?每个月多个三百块钱寄回来不好么?你弟弟不要读书了么?
姚含烟倔强的含着泪水不说话,就因为自己是个女孩,父母从小没把她当人看,早早让她辍学去打工,吸血鬼一般压榨她剩余的价值。
现在她回来了,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反而见到仇人一般怨毒,这让她彻底寒心了。
父亲见姚含烟不说话,又是一顿毒打,把她揍的鼻青脸肿,恨不得打死,最起码能省一张吃饭的罪。
遍体鳞伤的姚含烟,无力的靠倒在了柴火间,裹着秸秆沉沉睡了一宿。
她很喜欢睡觉,梦里没有痛苦,没有纷扰,有甜甜的面包,可爱的娃娃,漂亮的连衣裙,有她得不到的一切。
姚含烟没想到隔天一早,梦想成真了,幸福生活真的来了,母亲为她端来了鸡汤,喜笑颜开的为她洗漱,说这些年亏欠了她,现在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这是姚含烟头一回喝到鸡汤,一层腻腻的油花喝下去,却格外的香甜。
她还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可是鸡汤滚烫的温度让她知道,这不是梦。
她含着高兴的热泪,狼吞虎咽的吃着鸡肉,喝着鸡汤,好几天没钱吃饭,她饿坏了。
母亲破天荒的对她好,姚含烟感动到难以复加,发誓以后出人头地,一定要为母亲养老。
接下来的几天,母亲给她变着法子做着好菜,还买了一块花哨的布料,置办一套漂亮的衣裳,不时在她身上比划,说是要等到好时候再给姚含烟穿上。
那看向姚含烟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货物一样,这让姚含烟心里很不舒服,但她没有多想,只想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母爱。
半个月之后,姚含烟还在睡梦当中,院子外面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鞭炮噼里啪啦的响,欢声笑语从窗外传来。
“听说老姚家那小妹水灵灵的很,孙大哥好福气啊!能给儿子讨来这么漂亮的儿媳妇!”
“您儿子可惜命不好啊!生下来就是个痴呆儿,现在终于时来运转了!恭喜恭喜啊!”
“什么?您给了五万块的彩礼?大手笔啊!能嫁到您家里,姚家妹子好福气啊!以后就等着吃香喝辣了!”
姚含烟面色一白,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母亲对她好了,原来是偷偷瞒着她,把她当货物一样卖了!
她小心的透过窗外,看到一个光头胖子挨个发着华子,背后跟着个歪着嘴巴流口水的傻子,含糊不清的重复“老婆,老婆”这个字眼,笑容很是猥琐。
父亲蹲在门口,一边数着钱,一边嗒吧嗒抽着旱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母亲也卸下了围裙,大声埋怨起来:“呼,总算结束了,这半个月的菜钱可得结一下啊!那臭丫头太能吃了,恨不得要撑死才好呢!”
父亲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啰嗦什么啊?老孙还提了几箱好东西,你去清点一下。”
“行吧,正好可以变卖了给儿子攒老婆本,咱辛辛苦苦一辈子,不就为了儿子成材么?至于生个女儿?不如生一块叉烧哦!”
那一刻。
窗户里面的姚含烟绝望了。
泪水如决堤一般滚滚落下。
原来这一切还是一个梦,一个甜蜜却虚伪的梦,梦里只有利益纠葛,没有一点亲情。
她彻底死心了,母亲对她的好,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卖出一个好价格,一旦卖出去,就会原形毕露。
五万块。
只是这五万块啊……
就把她嫁给一个傻子么?
不。
她不同意!
姚含烟目光血红,红的吓人!
她的命运,要交给自己掌控!
等到八抬大轿来到门口的时候,浩浩荡荡的人围在门口,老孙带着傻子掀开了门。
结果门里空空如也。
姚含烟拿走了这些年寄给家里的钱,差不多一万块钱,但是也够用了,随后头也不回的爬出了后院,仓惶的逃走了。
怎么办?
自然是追了!
老孙破口大骂,傻子哭哭啼啼,姚含烟父母也是暴跳如雷,面色惨白。
其他宾客笑着看起了好戏,也有人主动配合,骑着二八大杠搜索姚含烟的下落。
姚含烟老早藏进了深山里,有一个隐蔽的洞口是她年幼时候发现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任由外面不停传来呼喊声,姚含烟充耳不闻,抱着自己蜷缩在岩石立面,手中紧紧攥着那一万块钱。
父母不停的嚎叫,一开始哭着求她回来,最后又歇斯底里的大骂,要把姚含烟活活掐死。
姚含烟眼神冷漠,一声不吭,三天三夜拖着疲惫的身躯,颠沛流离的前往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