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疼呗,你说你也是的,他们打你,你往回跑啊,进了咱牛家坨我看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麻的,还反天了不成?”
乡亲们你一言他一语,那关心绝对发自肺腑,不过乡下人说话都很直,每个问题都直抵灵魂深处。
李福旺就感觉脑瓜子都要炸了,脸疼不?废话,把你打成这比样,你说疼不疼?
还咋个不跑?
旺爷我倒是想跑,可刚下车想买盒烟,冷不丁就被人从后套了麻袋,怎么跑?跑的掉?
“简直没有王法了,旺,咱不受这窝囊气,我现在就报警,把打你的人全都抓起来,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没王法了。”牛村长毕竟早就认识李福旺,也觉得这孩子不错,如今李福旺在他们村工作时被人打了,这口气他堂堂牛家坨村长怎么咽的下去?
这已经不是在打李福旺,而是在打他牛家坨老牛家所有人的脸。
“咳咳,牛伯伯,您消消气,放心吧,这口气我已经出了,不就是大小鹰么?全让我推粑粑坑里吃粑粑去了。”李福旺赶忙说道。
“啥?你把大小鹰推粑粑坑里了?”当即就有一个牛家人惊呼起来。
“你干啥?推进去了又咋的?这是老子没在,老子要在场非得给那俩小崽子腿敲断,然后再推进去。”老牛更狠,牛眼一瞪,直接就令那个后生晚辈低下了头。
“叔,我没别的意思,我有个同学跟大小鹰喝过酒,前些日子跟我说,大小鹰来头可不小呢,听说县里有个大混子是他表叔,要不然对面的张月山能由着这哥俩闹腾?”
张月山是大名镇首富,手下也养了不少人,可大小鹰来了直接就取代了张月山的地位。
这说明啥,说明大小鹰的这个表叔实力很强,就连张月山都不敢得罪。
但老牛是谁,牛家坨最最牛气冲天的牛村长,当即便抬脚踹向了本家好大侄,“老子踹死你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腌臜货,我观他表叔是谁,一会儿我就村部在大喇叭上喊话,我要告诉所有人,我老牛家可不是好惹的。”
张大彪心里顿时热血上涌,心说这老牛村长真叫一个霸气。
他正准备开口说两句,而这时牛村长却直接一抬手,“大彪啊,你啥话也别说了,这件事你也不用担心,在牛家坨你牛伯伯说了算,想来咱这闹事,来多少,我都让他有来无回。”
“牛氏子孙听着,都给我回家各自准备武器,十分钟后集合,另外组织几个人守在这道口上给我二十四小时监室,想来我牛家坨闹事,姥姥……”
这话一出,周围的牛氏子弟全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立刻转身狂奔回家各自准备武器。
在乡下,宗族的力量无比强大,尤其是像牛家坨,整个村子都是一个老祖宗的地方。和平年代还不显怎样,可要放以前,胡子土匪来了都得主动避开。
虽然现在没了土匪胡子,但牛村长这回是真火了。
镇守牵头,张大彪来村里投资建肉牛养殖基地,这对整个牛家坨人来说都是一件喜事,因为一旦这个项目正式投入运营,往后牛家坨的日子肯定会一天比一天好。
身为宗族长,又是村长,老牛一想到在自己的带领下全村老少爷们实现脱贫,这几天做梦都能笑醒。
他感觉哪怕自己死了,也有脸去见烈祖烈宗,甚至还可以很骄傲的在那些老祖宗面前挺起腰板,告诉他们,他们没做到的事情,他做到了。
可如今却有人要来阻碍牛家坨的发展,他能忍这个?
“牛富贵,打电话把你家那俩小子给我叫回来。”
“牛师友,你家没小子,把你家那俩小姑爷叫来,不能白娶咱老牛家的闺女,是时候给咱老牛家出一份力了。”
一番安排下去,就没一个人不听命的。
张大彪在旁看的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就感觉要是有一天,自己在金门村也能做到像是牛村长这样一呼百应,那他这一辈子也知足了。
“牛伯伯……好了好了,您消消气,不用那么多人守村,我料定他们也不敢再来找麻烦。”
“但通过今天这件事,我倒是有了一些想法,等咱养殖场建起来以后,安保人员必不可少。与其去外面招,不如就在咱村选上十个人组建一个保安大队如何?”
老牛家的人有多心齐张大彪算是认清了,反正这么大的牛场肯定需要保安,去外面请人,反不如让村里自己选人出来保卫牛场安全。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老牛一口应了下来,只是眼神落到李福旺身上以后,那心疼的样子却不是装的,“这倒霉孩子,看着就让人心疼,还没吃饭呢吧?走走走,村里宰庖子下午刚杀的牛,咱去割几斤肉,晚上咱们涮肥牛……”
“哇……”
一听到涮肉这样的关键词,李福旺的嘴就像是喷泉一样,的亏张大彪反应快拉了老村长一把,不然非得喷他一脸不可。
不过老牛却是一点都没生气,反而变的着急起来,“旺,这是咋了?是不是伤到了脑子?大彪,快快快,赶紧送医院吧……”
“这帮挨千刀的,简直欺人太甚。”
张大彪面皮一抽,赶忙说道“叔,没事儿,就是点皮外伤,旺爷体格子好着呢!”
“嗯,就是皮外伤。”李福旺也在此时附和起来,毕竟被人差点按进粑粑池子这件事传出去太丢人,会严重影响他旺爷的形象。
“真没事儿?”
“没事儿!”李福旺一脸认真的说,“兴许是中午吃坏了肚子,这一下午就不舒服呢!”
“没事儿就好,这样,我带你去找俺村老郎中让他给你看看。”
“行啊,那咱们就赶紧去吧,彪子啊,你要没事儿也早点回去吧!”李福旺怯怯的瞥了张大彪一眼。
没了满身鸡血加持,李福旺的理智已经恢复到正常水平,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张大彪给他这个经理撸下去。
那样一来,旺爷里子面子可就全没了。
刚才那一吐如似神来之笔,因为他怕张大彪找机会训他,所以根本没底气和他坐在一块吃饭。
所以现在巴不得俩人赶紧分开,没有机会训自己,自然也就没机会撸自己。
当然,他这纯粹就是老母鸡钻草垛,顾头不顾锭!
张大彪真想拿他如何,躲得了初一,他还躲的了十五?
“爹,我娘让我来问问你,到底出啥事儿了?”就在这时,一个脆生生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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