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两声响,百辟刀不可抑制的出现僵直。
但陈玄策不会放弃。
那人的应对看似潇洒,可他退后了不是吗?
一刀走空,陈玄策脚尖在船板上一点,身子再行疾蹿去,百辟刀顺势一撩,茫茫刀光由下往上升起,直要将对手一剥两半。
“铛铛铛……”
一连串寒星飞溅,舵主运剑如风,茫茫刀光立马被点点寒星撞个粉碎。
但是舵主脸色也更加冷峻了起来。因为他固然是挡下了这一击,但是内力的冲撞也让他明白,自己这个五十岁的老油条内力竟然还比不得眼前的小年轻。
他心底里升起了无穷的嫉恨。
这他么不科学!
眼前的小子才多大?他就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也不该压过自己啊?
这边陈玄策却已经再次攻上。
眼前的老家伙内力比起自己还差了点,他打起这样的敌人,最有心得。
刀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百辟刀没有呼呼地风声卷起,但声势更加惊人。
一刀快似一刀,一刀接着一刀。
舵主不过支撑了十几下,就脸色猛地一变。
“当啷”,刺剑从中被百辟刀一斩两半。
骤逢大变,舵主却还能不慌不乱,脚下一缩,身体已经后撤半米,手中的半截刺剑牢牢挡住了杀来的百辟刀,垂放腰间的左手成掌,朝着陈玄策猛拍过去,内力勃发,一股可开碑碎石的巨力蕴含其中。
噼啪!
两人的双掌相交,陈玄策就觉得手心一痛,一股劲力已经钻入了掌心,但还不及作乱就已经被全真心法驱除。
而舵主却力不能及,心口一甜,一口热血直接喷出,倒飞了回去。
直接撞碎了一个木桌。
伸脚一勾一甩,碎裂的木棍木板就呼呼朝着陈玄策飞去,自己迅速往后退去。
陈玄策实则最想抓到的是那个千面狐,对于易容术这种传说的绝学,他是很有兴趣的。
但一上来就对上了舵主,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舵主的武功胜过千面狐不少,自然不会放过这条大鱼了。
揉身扑上。
木棍木板被他身上涌起的劲气一荡,根本阻不了他分毫。
舵主继续往后飞退,脚尖轻轻一点就越出丈许去。但是如意坊虽然不小,却也有限,很快就到了花船船尾,他身形也就不得不停下来了。
“我看你还往那走——”
这个世界的武力又不是那种飞天遁地,神出鬼没的仙侠世界或是高武世界。
那种地方,什么水啊火的,被内力/真气啥的一逼,跟平地没什么两样。
可眼下世界哪怕有红楼三仙和马道婆这样的‘诡异’角色,但普罗大众则还是‘本本分分’的一江湖世界。
照陈玄策估计,跟金系武侠差不多。
当然,书剑和鹿鼎不算。
陈玄策挥刀再上,舵主也同是猛的向前一扑,一条黑线翻手间又弹了出来。
刺剑翻腕挥洒中似慢实快,让开劈打来的百辟刀,疾向陈玄策前胸点去。
这一剑快如闪电奔雷,陈玄策想收刀封架却又怕就了对手的势,便脚步一错向后跃退数尺。
他不想两败俱伤。
如今大势在他这。
何必跟舵主以命换命呢?
杀下去,他会被对手一剑穿心,对手也会被他一刀开了膛肚,这买卖陈玄策当然不做。
果然舵主得势便不饶人,刺剑连点,就要继续压制陈玄策。
但陈玄策如何能叫他如意呢?
快剑对上快刀,双方以快打快。
黑线穿梭,幻做点点流星暴雨,接连不绝的刺下,风雷似的剑啸直刺耳膜。
刀光重重,如狂风卷地滚滚不绝,漫天寒光下,劲风直逼出丈余外。
这种拼消耗的战斗,陈玄策最是不怕。
因为他内力明显强过对手一筹,而且对手之前还被他打伤了。
舵主强压着胸口欲喷出的鲜血,坚持,再坚持。这小子已经中了自己的毒掌,还不自知的强运功力,真是初出江湖的一只菜鸟啊。
功夫再强也是找死!
自己只要再撑几招,只要再坚持一会儿,这个凶猛如虎的龙禁尉小旗就会变成软脚虾的,到时候拿了他性命再走不迟!
与如意坊相隔不是很远的一艘画舫上,何卓酒杯端到嘴边,他保持着这一姿态已经很久了!
“黑魂这是被人摸到老家了?这怎么可能呢?”
如意坊他也去过的,可一点都瞧不出不对的痕迹来啊。
而且黑魂白天里才二度刺杀了这陈玄策,千面狐还被陈玄策追到了瘦西湖,何卓到也怀疑过瘦西湖那么多的花船中有黑魂的接应据点存在,但他把所有的花船全都想了一遍,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陈玄策又是怎么判定如意坊就是的?
别问何卓为什么断定是陈玄策在主导,因为盐政衙门根本就跟捉拿黑魂的事儿无干系。
所以他现在有一种智商上的挫折感。
“绵里针这老鬼怕不是要阴沟里翻船吧?”
何卓身旁的保镖两眼精光直射,虽然画舫正在‘逃离’,但如意坊上的战斗他看的清楚的很。
那个被陈玄策压着打的人,正是黑魂在扬州府的负责人,江湖绰号绵里针的。保镖之前去下单时可是跟这人亲自打过交道的,现在一眼就认了出来。
“应该还有暗手。刚才这绵里针明明可以先一步跳入湖中,结果他却翻身与陈玄策厮杀起来,……,这里头定有古怪。”
杀手是见不得光的存在。现在黑魂的据点曝光了,还被大军围剿,绵里针不赶快脱身,还要翻身与陈玄策死斗,这太不正常了。
保镖没有说话,反而好暇以整的抱起了胳膊看戏。
反正这事儿跟他无关,跟他的主子也无关。
黑魂死伤惨重了,那自然会去找朝廷的麻烦,现在龙椅上坐的可不是他主子。
坚持,坚持,坚持,但是坚持不住了啊。
舵主胸口闷得生疼,心中更闷的发狂。
却只能剑势一收,猛的往后退了两步,左手挥扬间猛力一劈。
呼呼地掌风迫的陈玄策呼吸都为之一紧了,然后刀光一闪,劲风一分为二的从身边滑过。
“哈哈哈……”
陈玄策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对手嘴角流出的血痕,两眼中燃烧的全是得意。
这下子大鱼跑不了了。
百辟刀疾斩,舵主再次一剑直刺过来,对于临身的刀光则视而不见,但这一招他已经用过了,陈玄策岂能不防着?
几声叮当响,黑线被刀光彻底吞没。
陈玄策再反手三刀,头颈胸,直击对手要害。
“铛铛铛——”三声脆响,刺剑再次被斩断,舵主也心有准备,不仅不退让,反而在磕挡招架中再进了两步。
短剑当做匕首来用,刀剑相抵。一股股奔涌如潮的内力汹涌卷来。
舵主发狠了鼓起余力,他就要跟陈玄策拼内功。
他就不信了,眼前的小子一点都没反应?
“找死——”
一声闷哼,陈玄策浑身袍服都被鼓荡的内力震的簌簌作响。
百辟刀压着断剑,一点点,一点点……
“怎么会……”看着就要没入自己咽喉的刀刃,舵主又是震惊又是不解,当然他更是害怕。
心神一慌乱,本就处在劣势的内力更是不成了,浩浩荡荡的洪流势如破竹的冲进来。
“噗嗤——”
鲜血喷出三尺,人只看到陈玄策在他身前晃了一晃,一只手掌越来越大,接着就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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