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德郡王府。
老道宁尘一言不发,这位郡王也把先天高手想的太容易对付了。
谁说的他成功上位了,便一定能围杀了一名先天高手了?
陈玄策是傻子么,见势不妙他不会跑么?
一个一门心思跑路的先天高手,鬼知道要多少个同档次高手才能拦住他。
而一个与之结下了深仇大恨,又逃脱了生天的先天高手有多么麻烦,忠德郡王在不在乎宁尘老道不知道,反正他青阳山惹不起!
除非青阳山扶龙庭后能不要虚名,不受封号,那他还扶屁的龙庭啊。
上界的师叔祖还等着受朝廷敕封呢。
青阳山到时候必然会暴漏。
到时候陈玄策很可能就会暂时的把目标指向青阳山了。
一个先天高手的报复,青阳山的真修便是再扩大一倍,也一样鸭梨山大。
因为历来只有千日做贼的,从来没有千日防贼的。
为什么先天高人的地位那么的高?
原因就是他们太强大太难缠了。
一旦化身刺客,那就能叫人终身不得安宁。
尤其是陈玄策这种年纪不大的先天之境,哪怕他一辈子就是眼下的先天实力不再变强了,以他的年龄,今后还有很漫长很漫长的一段路途要走。
而且他背后还有师门。
这就让他的威胁直接放大了十倍还多。
所以对陈玄策的亲人下手绝对是一个臭的不能再臭的注意,那除了能叫他恨得刻骨铭心,屁用也没有。
哦,对了。
或许在杀了陈玄策母亲和弟弟之前,能从他们嘴里掏出化解极乐丸的法子来。
所以听到忠德郡王提到了陈玄策的家人,宁尘根本就不说话。
这些事儿让何卓去跟他解释去。
“……”
八王爷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就是想要林如海死,所以必须解决了都快要成为林如海女婿了的陈玄策,怎么就这么难呢。
“王爷。现在林如海手中握着新闻报,政治敏感,这个节骨眼上把他杀了……”
全天下都会哗然的吧。
如此肆无忌惮的行刺朝堂重臣,而且还是一个在士林中颇有名头的探花郎,这先天上就会引的士民反感。而且明眼人都会把怀疑的目光投注在八王爷他们哥几个身上。
还有贾家也会被深深的刺激到,后者再没落,他们在开国勋贵之中的影响力还是有的。
皇帝如果趁机再做些手脚把‘不顾国事因私废公’之类的屎盆子扣在了这几个王爷头上,哪怕明面上什么也牵扯不到他们,但无形中丢失的‘路人缘’可就太多太重了。
如林如海这种人,最好的‘死’法就是病死病逝。
真正明刀明枪的杀人,就已经是下下策了。
“何况敌明我暗,敌弱我强。林如海身边就一个陈玄策在侧,王爷暗中却握有黑魂,又有老仙长助阵,强弱悬殊也。以学生之见,王爷想要杀陈玄策易如反掌。到时只需使人往陈家丢一封信,约他几时在城外某地相见,他岂敢不去?”
那一母一弟,在必要时候反倒能成为了陈玄策的累赘和牵绊。
忠德郡王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不是自己杀不了那个膈应人的家伙,而是为了大局着想,自己没去杀他们。
不过在宁尘老道和何卓退下去后,他脸上的笑容就一下子收敛了。
报纸的影响力是越来越大了。泰昌帝没有拿那东西来攻击他们这些个兄弟,亦或是继续刷自己仁慈爱民的好名声,而是拿来办正事了,这有点叫忠德郡王意想不到,却也更叫他嫉恨。
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皱眉想了小两刻钟,外头响起了门扉被轻轻推开的声音,然后一股幽香便传入了他的口鼻。伸手一抱,一个娇柔身躯已经轻轻的落入他怀里。
丁梦伏在忠德郡王耳边说了几句话,后者精神立刻就提了起来。
“好!”
这种事儿只要对方有回馈,那就是一大胜利。
“那个家伙,嘴脸太惹人厌,两眼色眯眯的,非是王爷你拉拢他们,我定挖下来不可。”
“哈哈,竟然惹怒了美人,本王岂能轻饶他?待大事可成的那一日,看孤为美人好好出气。”
忠德郡王精神大振。
看来林如海是真的不能死,竟还起到了这般意想不到的大用,现在就是别人要杀林如海,他都要帮着保护了。
林如海、陈玄策全不知道这儿发生的一幕。他们现在正各忙各的呢。
林如海现在整日里恨不能人都泡在稿子中,《新闻报》已经公开向全天下邀稿了。
因为泰昌帝提出了一个问题,他自己在朝堂上找不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所以他要问一问全天下的人——为什么这国家钱粮赋税从太上十五年起,就再没增长过。
难道三十年过去了,天下士农工商就一点也没有发展吗?
人口就一个也没有增多吗?
怎么钱粮赋税就不光不见上扬,反而连年下挫了呢?
泰昌帝现在就向全天下人发问,这到底是怎么了呢?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一情况呢?
国库收入连年下挫,这可是天大的事儿,不可不慎重。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子孙后代无奈的去提高税额,然后叫天下黎民苍生受苦。
这是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儿。
往年朝廷出了问题,那一个选择就是得过且过,第二个选择就是变法。
不管是李唐的租庸调制改两税法,还是赵宋的王安石变法,那都是一个选择。
但那都是朝廷做出的决断,从来没有帝王问道天下的。
泰昌帝许诺天下之人皆可来信来言,只要有道理,他必不惜重赏。
因为看似鼎盛看似繁花似锦的大周皇朝,实则已经有小毛病露出来了,这些小毛病短期内坏不了大周朝的国势,但长期看呢?
是人都知道应该在大病还是小病的时候就掐断它的苗头,防患于未然。
所以泰昌帝是很诚恳问道于天下的。
新闻报上还会从中择选一些‘名家名文’刊印出来,大家对之如果也有不同意见,那也尽可以来文反驳。
此文一出,那传播出去后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等到五日后的再一期《新闻报》,那上头直接刊登了户部尚书的文章,这位年纪快七十岁的老尚书,非常干脆的提出了‘改革税制’四字。
惊呆了无数人的眼球!
改革税制虽然不如变法那般犀利,但也叫无数人诚惶诚恐。
也所以,这报纸刊发以来的第一个大热点正是出炉了。
无数人都在猜测那到底是老尚书的意见,还是泰昌帝本人的意见。然后全国各地的信件文章就雪花般的飞到了报社。
里头不乏一些已经致仕的重臣名宦,亦或是士林中影响不小的文人雅士。
林如海、卢文正人都要被各地飞来的文稿给湮没了,然后他们还要整理出一些个有名有姓之人的意见送交宫中,给泰昌帝过目,这工作量是很大的。
然后报社的书吏文员之流数量就一增再增,卢文正先就把自己的不少后生塞了进来,接着林如海也把贾环、贾琮、贾兰塞了过来,他们的任务并非是阅读文章来件的内容,而只是整理编辑名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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